“长生,别急,让我想想。”
胤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到了弘昼在钮祜禄贵妃那里听到的话。
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但是,钮祜禄贵妃真的有这个本事吗?
别说他看不起她,钮祜禄贵妃确实是哪哪都比不上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但是她自己却不觉得,总是心比天高,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宫里面活下来的都是人精,谁能看不出她这三两下,不过是把她当做一个乐子罢了。
“你觉得你额娘最近正常吗?比如说,她有没有比以前更加暴躁易怒,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长生抬起头,泪迹斑斑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胤礽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听弘昼说的消息,总不能说是皇阿玛说的吧?好像……也不是不可以,要不……试试?
“长生啊,我听某个不知名人士说钮祜禄贵妃给荣妃下了药。所以她最近的一些偏激的行为,可能都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看着沉默不语,恨不得把地板看出朵花来的长生,胤礽心里七上八下的打鼓。
这个解释你能不能接受,倒是给我个准话吧?
啊~等待的时间怎么这么长,我都可以在地上抠出一整个毓庆宫了。
“不知名人士?皇阿玛?二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长生冷笑一声,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看着胤礽眼中的踌躇无措,忍不住露出了半月眼。
“也别告诉我是大哥说的。大哥知道什么,明珠就知道什么。要是明珠知道了这么一个惊天秘密,或许马佳氏他不放在眼里,但是他怎么会轻飘飘的放过好不容易抓到把柄的钮祜禄氏?别告诉我,明珠突然修身养性准备遁入空门了?”
看着胤礽一脸尴尬,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长生咬了一口放在桌上的糕点,好笑的摇摇头。
“二哥,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这很正常,你不用因为这种小事觉得隐瞒我不对,觉得对不起我。我们来说点别的吧,比如,钮祜禄贵妃手伸的太长了,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本来想把这件事情直接捅到明面上,但是皇阿玛近来的表现让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知道了钮祜禄贵妃的所作所为了。所以……”
“所以,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了。但是他知道我额娘也参与其中吗?”
胤礽看着长生握得紧紧两只手,抿了抿嘴,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应该也知道了,他大概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让他等到后宫所有牛鬼蛇神都跳出来的时机!”
“二哥,你说他是不是想用这宫里面的高位妃嫔的把柄来换取佟家女的入宫契机?”
长生闭上眼,不想看胤礽或震惊或受伤的眼神,但是语气中不免透出了几丝烦躁与恨意。
“是不是因为她们现在都身居高位,皇阿玛想要让被贬为庶民的佟家女入宫,所以要为那个佟家女扫清障碍?”
胤礽试图安抚情绪即将失控的长生。
“长生,这只是你的猜测,当不得真的。你放宽心……”
“放宽心!”
长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而刺耳,让胤礽的心不禁颤了颤。
“你要我怎么放宽心。隆科多算什么东西,每次到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堂堂一个皇子,就算我病恹恹的,也轮不到他看不起我。他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因为我不叫他舅舅,就让人拦着我不让我走,不就是因为我们无比仁慈、礼贤下士的皇阿玛吗!他待那些高高在上的佟家人可比我们这些儿子亲多了。皇子在佟家人身边都是这待遇,要是公主……呵~就算被磋磨致死恐怕也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长生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承认了,他就是对这个皇阿玛不满意,他自己是怎么对待他们这些儿子的,自己心里没有一杆秤吗?
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皇阿玛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在他们这些儿子身上,他自己不清楚吗?
他凭什么要求他们每个人都像二哥那样对他有孺慕之情!就算一开始有,他的孺慕之情也早就在皇阿玛日复一日的冷待里消磨殆尽了。
胤礽欲言又止:“长生……”
“二哥,你不用劝我。其实你也发现了吧。就算是碰上你这个皇阿玛自诩最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珍宝,佟家也是稳坐钓鱼台、立于不败之地呢。佟家人好不容易变成了庶人,因着佟国纲死了,皇阿玛又心软了,想让佟家女入宫,来告知世人,佟家没有失去圣心。二哥,今天弟弟就托大问你一次,如果佟家二小姐长得不像皇额娘,你还会阻止佟家女入宫吗?”
“……”
长生瘫在椅子上,努力放空自己:“换句话说,二哥你有没有后悔为了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和佟家对上呢?世人常说,难得糊涂。有些事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含含糊糊就可以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有些时候,仿佛只是不再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而已,心里的坎从来都没有过去。”
长生仿佛放下了心中的重担,释然的笑笑:“今天的话,二哥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吧,弟弟失言了,先行告辞,不用送了。”
弘昼戳戳溥仪——没反应,继续戳——还是没反应。
嘿!小爷就不信了!我戳……
胤礽听见扑通一声,循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弘昼光荣的来了个脸刹。
溥仪捂着肚子,努力不让跑到嘴边的笑声溢出来。
胤礽戳了戳趴在地上,不想起来面对现实的弘昼的“小蛮腰”:“弘昼,起来了。你听又没人笑你。”
“真的吗?”弘昼侧过脸,正好对上了眼中含笑的溥仪,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吼一声“溥仪我和你拼了!”,和溥仪打成一团,堪称鸡飞狗跳。
胤礽看得再次在心里慰问了一下上辈子的胤禛,他真是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