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杏雨一看纸上的龙飞凤舞的字,被刺激的眼前晃了晃。
纸上详详细细介绍了乔杏雨的身份,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中间硕大几个字——身不洁,满身肮脏,浴十桶未净!
她不是,她没有!
乔杏雨百口莫辩,乔宓还让乔杏雨头顶盆下楼,站在楼下路边,供人指点……
就算普通老百姓并不认识乔杏雨,但这一刻也知道了,堂堂侯府小姐,竟不爱干净,洗了十桶谁都没洗干净自己?!那得是多脏!
乔杏雨面子里子,彻底没了。
县城不大,一点点事就足以引起百姓们津津乐道。
从卞县离开之时,侯府小姐乔杏雨不爱洗澡的小癖好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接下来,一路上,乔宓羞辱人的花样层出不穷,但其实也没有什么歹毒凶狠的刑罚,就是劳其筋骨,还毁人自尊。
乔杏雨被磋磨得洋相辈出,乔宓就当给百姓寻点闲暇消遣,当下局势,也算是苦中作乐,欢乐多。
以往在乔家,有乔老太太撑腰,忠勇侯又时常不在府内,乔杏雨那可是耀武扬威,过着嫡女才有的骄奢日子,何时受过这等羞辱,生活突然天翻地覆,被乔宓带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无处申诉,乔杏雨只觉得身心都被摧残着,几近崩溃。
玛丽苏睡了一个长觉,从柒瞳袖兜里醒来,摸索着爬出,探头,发现世界竟然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自己第一爱宠的地位不仅易了主,宿主,竟然掳了庶姐当丫鬟?
玛丽苏咬着乔宓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了。
这还了得,它还准备等宿主带着躺赢的!
哪儿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贱猫!
那猫没有玛丽苏那么机灵,但也勉强算开了灵识,感受到一只王八的敌意,一猫一龟时常相互挠上两爪子,当然,最后还是玛丽苏获胜,谁让它是只缩头乌龟!
另外,缩头乌龟玛丽苏还惊奇的发现,也不知宿主用了什么办法,竟是把一心想至她于死地的丫鬟调教得如此听话?
着实是,又颠覆了玛丽苏的认知。
别说玛丽苏,全程见证了乔宓调教方式的柒瞳,也是惊叹不已。
原来世上还有这种清奇别致调教人的方式!
也算是见识了!
要不说,咱小主子,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至于同行的王晖,装聋,装瞎,装哑巴,妥妥的背景板,与乔宓沟通的次数,比一只王八还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天,太阳高挂,毒辣灼热,空气中充斥着燥热和火辣,树上的蝉鸣声震耳发聩,蛙鸣声响亮,还有鸟鸣,万物都在释放酷夏的声音。
乔宓拿着团扇,慢慢的摇着,远远眺望,再往前几公里就能看到凤城城门,凤城是后周西南咽喉之城,比起宜城等西南边疆的高原、丘陵、山地等复杂地势,凤城却地处盆地。
凤城设有东西两处城门,西城门比邻一条溪河,连接后周内省要道,可直通京城,东城门是平原,属易攻难守,说来也是奇怪,宜城属于易守难攻地势,城门建在天堑之上,竟也被梁军攻破?而凤城这般易攻难守的地势,竟苦守这么久都没破城?属实有些怪异!
东城门是如今后周军队苦守的城门,火力人力都集中在东城门,一眼望去,不远处的西城门则显得冷清。
在几公里外的一条溪河边,乔宓喊停,就地稍微休息,盯着城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乔杏雨除了第一天有幸坐在马车夹层,此后就再也没这待遇,一直跟柒瞳挤在驭座上,柒瞳嫌弃极了,但又无可奈何。
在经历身心劳苦后,乔杏雨格外怀恋第一天躺平在马车夹层的待遇,她还是太傻太天真了,早知如此,她直接躺平不好吗?
这些天,乔杏雨风吹暴晒,精心呵护的皮肤已经黑了好几个度,再配上她穿的下人衣服,仿佛几天间就跨过少女时期,步入了中年阶段。
经历了乔宓特别调教,乔杏雨俨然是适应了侍女奴婢的身份。
乔宓丢给乔杏雨几套衣裙,差遣乔杏雨到河边把衣裙洗了。
虽是适应了侍女身份,逐渐变的任劳任怨,但乔杏雨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一个人一天怎么能换三五套衣裙?
她已经忘了,当初她在侯府,仗着老太太宠爱,以天热为由,一天换10套都有过,当时也是这样趾高气扬的指挥还是小儿智力的残魂,去池塘里洗衣。
不过都是,以牙还牙罢了!
乔杏雨在河里洗衣,乔宓就坐在河边淌水,看着河对岸,有几只雁鸟从草丛里飞出来,目光落在雁鸟上,也不知道她在思量什么。
从侯府带出来的猫儿这会正趴在河边捞鱼,玛丽苏已经下河,优哉游哉的在河里一口吞一个小鱼,完了还不忘耀武扬威嘲笑没抓到鱼儿的猫。
柒瞳忧心忡忡的看着玛丽苏,一副很怕它被淹死了的胆战心惊,手上还不忘狗腿的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乔宓打扇。
乔宓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一个纵身,跳进了河里。
正在河边洗衣服的乔杏雨被渐了一脸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听到一旁的柒瞳大喊大叫,“哎哟喂!我的小主子,你这是做啥咧!”
柒瞳被吓了一跳,在河边急得跳脚。
王晖也跟着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乔宓冒出一个头来,“你小主子又没死,嚷嚷啥!”
“呸呸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柒瞳嘀咕。
“老王无需跟来,岸边守着。”乔宓又对王晖道。
王晖老实巴交的又爬上了岸。
乔杏雨停了手上动作,也着紧的看着乔宓,这会儿心情复杂。
乔宓水性好,没一会儿就游到了对岸。
她顺手在岸边捡了一根枯枝,沿着河岸,好似在寻找什么,不多时,在草丛一处隐秘之地,她发现好几个大雁窝,雁窝有人为搭建的痕迹。
乔宓眸光一闪,仰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几只大雁飞向凤城东面,“信雁?”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