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花离开之后,金明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人,放在床上,施法变成自己的模样。这时小道士敲门进来,端着一碗符水,跟着的还有两个小丫环。“师傅让我送这个给少夫人服下。”
小道士将符水交给丫鬟,丫鬟们过去叫“金明蕊”起来,但床上的少夫人怎么叫也叫不醒,丫环大胆摸了下少夫人的鼻息,吓得收回了手坐到地上,“少夫人没气了。”
另一个丫环听闻此言手里的符水吓得掉在地上。“快,快去禀告老爷和少爷。”
一旁的小道士直接吓傻了,他只是想跟着老大来江府混点银子,没想到竟然搞出了人命。金明蕊看这边的事情已经完成,就赶去江鹤那边。小丫环气喘吁吁的跑到江鹤的院子,江鹤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周围没人正要出来透口气,听见外头的动静,感觉老老实实的躺着。“少爷,不好了。”
小丫环推开门,一下子跪在江鹤床头,“少夫人殁了。”
“什么!”
江鹤的演技极好,金明蕊看着他虚弱的从床上挣扎起身,仿佛真的像重病缠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人怎么就殁了。”
小丫环急得哭了出来,“中午做完了法事,我陪着道长给少夫人送符水,我们进门看到少夫人在床上躺着,以为她在睡觉,谁知她怎么也叫不醒,才发现少夫人殁了。”
江鹤瞪着眼睛,身子一软躺到床上,当他看见房梁上坐着“看戏”的金明蕊和江海瑞,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一下子破功。江鹤侧过身,避开他二人的目光,努力让自己想一些伤心的事情,好让自己不要笑场,“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众人以为江鹤是伤心过度,纷纷从屋子里退了出来。“用这个。”
江海瑞拿出一包假血扔给江鹤。江鹤白了江海瑞一眼,“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昨晚,江海瑞提议,既然要将计就计,不如再给他来个顺水推舟,因此才搞的自己大夏日的抱着热汤盖着被子伪装怪病,还让金明蕊装死把事情弄大。江鹤捏碎假血灌了自己一口,伪装出听闻噩耗,心急吐血的模样,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江鹤翻身从床身重重的摔了下来。外头的人听见动静,纷纷进来,看着江鹤口吐鲜血,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少爷,少爷···”江鹤躺在地上假装昏死了过去。一时间江府乱作一团。江海瑞看这边差不多了,就示意金明蕊去找老太太,江鹤这边他来守着。金明蕊用身法来到江老太太的房间,江海瑞昨晚对自己说过,老太太的房间内部尺寸和外部不同,估计里头应该是有间密室,只是这间密室在什么方位,如何进去,就不得而知。房间外,金明蕊看见团花将一把药粉偷偷的撒进杏仁茶里搅了搅。房间里,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查看着桌子上的账本,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存在。团花将杏仁茶端给老太太,“老太太,这是厨房里送来的杏仁茶。”
团花放下杏仁茶,顺手帮着老太太整理书桌上的账本。“我这儿正想吃呢,可巧你就送过来了。”
老太太端起杏仁茶,正要吃。金明蕊眼疾手快,解下自己的耳坠,趁着团花不注意扔进了茶杯。老太太抬头去看,金明蕊给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她这东西不能喝。江老太太也是老精人,看到茶杯上粘的粉末,明白这里面被人下了东西。“团花呀,我这会儿嘴馋想吃块水晶糕,麻烦你到厨房帮我去拿一些过来。”
“是。”
团花偷偷的看了几眼老太太手中的杏仁茶,转身离开。金明蕊从房梁上跳下来,“老祖母,这几日总有人在我们饭菜里下药,我俩准备将计就计。”
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江老太太让金明蕊赶紧躲到床低下,随后偷偷的把那碗杏仁茶倒进了花盆里。外头一个婆子进来,看见老祖母便跪在地上,“老太太不好了,少夫人殁了,少爷听到少夫人的消息病情加重,吐血不止。”
老祖母听的瞳孔一惊,垂下眼眸沉思片刻,抬头看着众人仍是一脸威严,“赶紧叫大夫过去瞧,如果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们是问。”
“是,这就去办。”
婆子退了下去。老太太房间里的贴身丫环不放心,也亲自跟了过去。“你们都下去吧!我这儿暂时不需要你们伺候。”
老祖母支走所有人,关上门,叫藏着床底下的金明蕊出来,“你赶紧给我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儿。”
金明蕊看着那碗杏仁茶,“赵宇要害江鹤的性命。那日我发现江鹤的房子里被人放了毒蛇,因此处处留心,但还是防不胜防。昨日我和江鹤发现了被赵宇毒害的王胡子,救了他一命,才知道今日有此一局,因此将计就计,给他来个顺水推舟。”
金明蕊握住老太太的手,“老祖母,我知道你看赵宇是打心眼里喜欢,但他已经将毒手伸到你这儿了。”
房门被人推开,团花端着一碟点心从外头进来。金明蕊双脚一点,飞跃到梁上。团花看着那碗杏仁茶喝下去了一半,嘴角忍不住上扬。“老祖母,刚拿水晶糕的时候,我看厨房新做了些枣花酥,特意拿了一些过来。”
团花一边将点心放到老太太旁边,一边观察老太太的状态。“少爷、少夫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老太太旁敲侧击地提点着团花。团花摇摇头,“我来的时候见院子里乱哄哄的,但向着老祖母要吃水晶糕,就没去问院子里发生了什么。”
金明蕊知道老太太舍不得团花,她还想给团花一些机会,金明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金色的珍珠,念了一段咒语,珍珠变的如拳头般大小,金明蕊轻轻一抛,金珠出现在老太太的枕边。或许是金珠太过圆滑,落上去的时候竟然顺着床单滚落到地上。团花看见硕大的金珠朝自己滚来,眼睛都看呆了,这样的宝贝价值万两有余,如果这东西是自己的,那自己何苦委身于赵宇,下半辈子不仅吃喝不愁,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更是享用不尽!老太太也注意到这个珠子,弯腰捡了起来,当着团花的面放进了自己的妆匣里,“活了大半辈子,就剩下这点家当,没想到有人却因为这点家当,要我老太婆的性命!”
老太太的一句话,吓得团花一愣,但紧接着团花又换上的笑脸,她现在满眼都是那个硕大的金珠,想到老太太已经服毒,江鹤又被自己下药,因此觉得自己可以在江家为所欲为,便无所顾忌的将自己的干的蠢事说了出来,“好了,我也不跟你装了,刚才我在你的杏仁茶里放了腐心散,你如果不吃解药,活不过明日。”
老太太刚才还想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这么肆无忌惮,久经商场的老太太岂是那么好拿捏的,团花一个人断然没有这样的胆量和心计,“我往日里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只要你愿意改过自新,我还继续疼你,今日的事情久当做没发生。”
金明蕊看着被财富冲昏头脑的团花,欲求不满,怪不得被赵宇蛊惑。“你就算再疼我,我在你这儿一辈子也只能当个丫环,但赵公子说了,只要我愿意帮他,他就能让我做正方的姨太太。”
团花说着走到老太太的妆匣子旁边,拿出里面的金珠,“但现在我改注意了,我要是有了钱,还当什么姨太太。”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拿着这东西就不怕官府追捕。”
团花说这话自然有她的底气,她掏出一方带血的丝帕,“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性命,也要想一想你的孙子,他现在身中剧毒,如果你这边不给个态度,想必你们江家唯一的孙子江鹤就会跟他的哥哥一样,一命呜呼。”
江海瑞作为江家的长孙,自幼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如果不是英年早逝,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多年来,老太太对江海瑞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老太太猛的看向团花,“难道海瑞的死跟你有关?”
看到老太太愤怒的表情,团花一脸无辜的说:“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的外孙,赵宇做的手脚,没想到吧!一个毒害你亲孙子的人,竟然被你疼了这么多年!”
老太太气的捂着胸口,团花还以为是腐心散发挥功效,得意洋洋的拿着金珠放进自己怀里,留下一小包解药,“这药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痛楚,你孙子的命就在你手里,是报官还是隐瞒,你自己看着办。”
金明蕊等的就是团花把所有的事情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出来,不然这老太婆肯定会信赵宇和团花的挑唆,继续任由他们胡作非为。金明蕊知道,赵宇心思缜密,他一定是要装作一副伪善的面孔,他一定是将江鹤置之死地,还要装作良善的模样光明正大的继承江家的产业,但团花不一样,她虽然机敏,但见识浅薄,远没有赵宇心思深沉,更容易被煽动。因此金明蕊才用金色宝珠引团花对老祖母下手。眼下老太太对赵宇等人彻底心灰意冷。金明蕊从房梁上跳了下来,一掌拍晕了团花,将她藏到床下。老太太看着金明蕊挤出一抹笑意,“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
金明蕊拍拍手,想到今天自己施法的事情,随口说:“我不过是个不成气的镇妖师,略懂些拳脚和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