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杜鸣萧站起身。
“你没事吧。”李墨一直奔皮海藻走去,见皮海藻小脸苍白,双眼无神,他悔到肠子都青了,“我不应该让你参与公司的事情。”
“可是我做的很好啊!”皮海藻向杜鸣萧使了个眼色,“对吧?”
“海藻做的确实不错,她很有策划的天赋。”杜鸣萧道,“她的设计我非常满意。”
没有半丝情面,李墨一看向杜鸣萧,“有我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啊?”杜鸣萧心领神会,“好,那我们电话联系。”
病房里只剩下了皮海藻和李墨一两个人。
“老人家,你应该对我的客户客气一点。”
“前台说,他把你抱到的医院。”李墨一眸子里全是不满,语气温怒,“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校友。”皮海藻直起身子,“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只是单纯的校友关系。”她伸出一只手,“水。”
李墨一扭开矿泉水的瓶盖,将水递给皮海藻,“他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
“放心好了,他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妻。”皮海藻给李墨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前,他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对我的欣赏,仅仅止步于对我工作能力和态度的肯定。”
李墨一放心了。
输了半瓶液,皮海藻气色好了很多,精神头也跟了上来,然而这时,两个人又因为一张机票拌起了嘴。
“泰国,当然是泰国,萨瓦迪卡~”
“我说了,我刚好要去韩国考察市场,这次我们先去韩国。”
“你不是说忙完了这一段,带我去休假吗?怎么又聊起工作了?”皮海藻仰着头一脸的不情愿,“我不管,我就要去泰国,我要看大象。”
“韩国也有大象,”李墨一一本正经地皱起了眉头,“亲爱的,听话。”
亲爱的?
皮海藻瞬间没了脾气,“好吧,听你的。”
“皮宝宝!”周格格推门而入,“你那么年轻,可不能死啊……”
“你怎么来了?”惊诧之余,皮海藻又觉得有点晦气,“我活的好好的呢!”
“我去你们公司找你,听他们说,你发生了意外为不省人事,被送到了医院……”周格格仔细瞧了瞧皮海藻的脸,原本煞白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她的眼神也神采奕奕起来,“没事就好。”她松了一口气。
“海藻没事。”李墨一强调,是谁在公司里胡说八道!”
“没、没事,他们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皮海藻急忙宽慰,这才想起问周格格,“你跑来到公司找我做什么?”
“哦,有件大事!”周格格一着急把正事都忘了,“闹闹的父亲找到了,我想和你一起去趟福利院。”
“哈?”皮海藻心里一惊,“李墨一,我要向你请假!”
“你生着病呢!”
“我已经好了!”
李墨一闷闷不乐,“那我陪你一起去。”
仁爱福利院正门口。
吴凯歌早早就到了,站在他们身边的还有方纯和一个年过四旬的男人,他穿着打着补丁的旧外套,含着胸佝偻着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很多。
“你们怎么还没进去?”皮海藻边说,边走到方纯面前,“该不会是在等我们吧。”
“是我的爸爸他太紧张,不知道如何面对我弟弟,”方纯开口打破了平静,“你们快劝劝他吧。”
“是这样啊,”皮海藻即刻看向方纯身边的男人,缓缓开口,“叔叔,闹闹很想你,很想回家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男人热泪盈眶,下一秒,两行泪顺着他眼角的皱纹流下,“对不起,谢谢你们……”
“‘对不起’,‘谢谢你’能改变什么呢?”周格格打开大门,“我们现在就去接闹闹回家吧!”
休息室里,方纯的父亲方源向所有人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当时,方源的妻子重病住院,方源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家当,东拼西凑凑足了十万块给妻子做手术,可最后还是没能挽回她的性命。为了还债,方源把刚出世不久的方铮交给了曾经的好友照顾,可是那个男人嗜酒如命,醉酒后将方铮丢在了巷子里,遗弃了。
方源也是后来才知道方铮的下落,当他怒气冲冲地找到他的好友时,才发现他的好友为了避免惹祸上身,早就搬家了,另一面,方纯哭着喊着让方源接方铮回家,这才出现了当下方源抱着方铮痛哭流泪的这一幕。
“不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就好,”周格格的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们都是闹闹的家人。”
“闹闹……是你们为方铮取得乳名?”方源抬起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是啊,当初捡到她的时候,他太吵闹了,”吴凯歌接话道,“我们以为他是被人遗弃的婴儿,没有名字,于是干脆叫他闹闹,好在,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
“谢谢你们,”方源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干脆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闹闹长大后,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讲述给她听,让她知道他曾遇到过你们这些好心人,我也一定会抚养她长大成人。”
回家的路上,只听皮海藻对着李墨一道:“喂!从下车到现在,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带了一个哑巴呢。”
“不知道说什么。”
“好歹你也给闹闹换过纸尿裤,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李墨一目视前方,犹豫着开口,“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亲人之间,一定要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他看向皮海藻,“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行。”皮海藻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先睡一觉。”
皮海藻睡得很熟,李墨一把车子停稳,静静地整理她额前的碎发。她还发着低烧,身子忽冷忽热,他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不要走,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