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盈这般神秘,李汐眯着眼打量她,“新衣是我的贴身丫头,我的意思从来不隐瞒她。”
新衣露了笑脸,行至李汐身边站立,得意地看看李盈盈。见李盈盈还没有说话的意思,李汐道:“皇贵妃既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就请回去吧。”
李盈盈这才说道:“我要你放我出宫,离开这里,随意去哪里都好。”
李汐一愣,没想到李盈盈会找自己帮忙,更没有想到她提出的请求竟然是这个?她笑,笑李盈盈的天真,也笑她的大胆。“只要你一日还是炎夏的皇贵妃,就得在这个地方待一日,由不得你选。”
“我讨厌这个地方。”
李盈盈蹙眉说道,透过开启的窗户往外头望去,指着说道:“你看,这里一望出去,铜墙铁壁,根本就是一个笼子。”
“送你入这个笼子的,是你的父亲,即便本宫有意要放你,六皇叔会答应吗?你能逃出皇宫,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更多的时候,李汐也是同情李盈盈的,在亲生父亲眼中,她就是一颗棋子。想到这里,她神色忽然一暗,脸上出现一抹自嘲的笑。现在的她,没有资格去同情李盈盈的,今日皇兄的态度,以及老爷子欲言又止的话,都表明了自己也是被父皇利用的。而且,还是母妃以生命的代价。她浅浅一笑,见李盈盈脸上也出现一抹悲凉,一时间竟不能分出真假,也不知是不是六皇叔借机试探自己的。“你这个忙本宫帮不了,你也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汐平躺了身子,示意新衣送客。李盈盈坐着没动,“这半月来,我去了乾清宫十次,魏子良皆是以皇上病体未愈,不能接见给大发了。”
她见到李汐脸色一变,继续说道:“公主,皇上但真是病体未愈吗?”
李汐坐起,阴冷地看着她,“皇兄的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是不是?”
李汐挣扎着起身,踉跄着步子行到李盈盈跟前,“皇兄对你的情谊,你十分清楚,他也向来听你的话,这宫里唯一一个能够令皇兄悄无声息消失的人,就是你。”
李汐暗怪自己糊涂,一开始怎么没想到她?原因为她背负了十年冤屈,又是骤然失子,便疏于防范。李盈盈仰首看着她,眼中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决,“现在,你是否还会放我出宫?”
“皇兄在哪里?”
李汐强压住杀了李盈盈的欲望,“皇兄若安然归来也罢,她若有任何闪失,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啧,李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仍旧是这个样子,丝毫没变。”
李盈盈对李汐周周身的杀气毫不在意,气定神闲道:”“无论处在什么样的恶势,你气势上总不愿输人。”
李盈盈起身,看着李汐冷笑,“你还没有觉悟吗?现在的主动权是掌握在我手中的。”
李汐深吸几口气,刚才用力说话,已经令她体内不多的气力耗空,此刻已经是强撑着不倒下。新衣会瞧事,上前将李汐扶回床上坐下,见她脸色苍白,忙将一旁的水递给她。喝了一大口水,李汐才有力气继续说话,“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了。”
李盈盈心中也暗松了一口气,李汐虽然不待见自己,可向来注重承诺,只要她答应的事情,便不会反悔。届时自己出了这牢笼,哪里还管李铮的死活?“那不可能。”
李汐道:“我刚才说过了,你爹不会让你离开的。”
“一个死人,他留着也没用不是吗?何况我离开这里,对你也有好处的吧。”
在来这里的路上,李盈盈早已经将一切算计好了。李铮已经从父亲手中逃脱,是生是死全看他自己的造化,这却是她的好机会。一来两边都忙着寻找她,便会疏忽了自己,二来利用这个漏洞要挟李汐,一举两得。李汐实在瞧不出李盈盈到底要做什么,“你的意思是,要诈死?”
“若只有我一人,定不成,有公主配合,就简单多了。这样一来,我离开了,父亲也寻不到你头上,届时只要你稍稍给他一点甜头,他也不会再追究了。”
李盈盈笑吟吟道。“李盈盈,究竟是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你,还是岁月不饶人,让你在这深宫中,也学会了工于心计?”
李汐不由感叹道。李盈盈的计策无疑是好的,只是就绑架皇兄这一点,就足够将她凌迟。李盈盈望着李汐苦笑,“你忘了,当年我们四人的愿望是什么?”
“愿望啊!”
李汐仰头想了想,呢喃了一句,“那些东西,也就只能称之为梦了。”
她当然还记得,那个年纪的自己,一心想要嫁给似父皇这般伟大的人,而三皇兄的梦想,是要游历四方,皇兄的梦想是常伴母后左右。而那个时候的李盈盈比她们都懂事,总是个李昭一起对两个小的格外照顾,李汐还曾取笑,说将来父皇肯定会给二人赐婚的。如今十年时光匆匆过去,早已经是物非人非,当年的那些玩笑,也只能当做是玩笑了。“可恨我还一直记着你的话,想着哪怕现在昭哥哥误会我也不要紧,终有一日,他会给我洗刷冤屈,然后如幼年时你说过的那样,骑着高头大马前来接我,直到圣旨下达的那一日。”
李盈盈眼中慢慢积蓄起了泪花,“李汐,你知道吗?在接到圣旨的那一瞬,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你,杀了亲手毁掉我的梦的你。”
“毁掉你梦的,不是我。”
多余的话,李汐不愿在做解释,十年前的真相,一旦说出来,对她更加残酷。“李盈盈,我信你良知未泯,皇兄既然在你手上,我也就放心了。你要怎样做,我答应你。但是在你离开后,必须告诉我皇兄在哪里。”
没想到李汐答应的如此双狂,李盈盈怀疑地看了看李汐,随后想到她对李铮的感情,便再没有疑惑。“明天夜里,甘露宫会有一场大火,而我葬身火海中。”
李盈盈话就说到这里,起身离去。“凤凰涅盘浴火重生吗?”
李汐喃喃道,见新衣一幅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摇头笑道:“有什么话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