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大义！父皇母后可好？三哥和明玥可好？”
四皇子端起酒来一口喝下，缓和了一下情绪看向萧珩。
“都挺好的，四哥就放心吧。到九月父皇万圣节时，四哥可以回京城看看敬母妃和小七明汐。”
看着四哥，萧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初刚成年的四哥不听父皇母后劝阻，一心要来戍边！
其实他知道是静妃总是欺敬母妃没有母族支撑！四哥是想在军中闯出一片天地，好为母妃和幼弟撑腰……
“好，知道你们不会让母妃受欺负的，我很放心。”
……
第二日楚凌一行人一大早就起来赶路，在临近泉城十里时，大家都戴上了提前准备的厚面巾。
叫开了城门，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城内的景像吓了一跳。
街道上了了无几的行人，皆是行色匆匆，街边的很多门店都关了门，也有不少人家门前挂上了白幡，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人不由浑身发冷，头皮一紧！
看这情形，情况不容乐观啊！
“走吧，咱们先去药王谷医馆。大家的面巾都带好。”钟师父看了一眼大家，当先骑马开路。
“我的乖孙啊，你是怎么了？你说说话啊。祖母求求你了，你说说话啊……”
刚拐过一条街，还没到医馆，大家就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屏息听去，却听不到一声回应，只有微弱的呼吸声。
楚凌心里一紧，抬脚踢了一下马肚追上前面的钟谷主，声音低沉的道：
“师父，我想去看看，听着孩子还有呼吸。”
“哎！去吧，自己注意安全。你师姐和你一起去吧。”钟师父叹了口气担忧的看着楚凌。
“不用，你们先去医馆，看这情形，医馆那边估计还有得忙呢。我先进去看看。”
寻着哭声，楚凌到了一个临街的商铺，只是商铺里面没有人，只有满屋的布匹摆在那里。
寻着声音走向后院，只看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坐在地上，搂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哭的厉害。
“婆婆，我是药王谷医馆的大夫，能不能让我看看小弟弟。”楚凌试探着上前问道。
那妇人抬头看见进来的楚凌，有一瞬间的愣忡，转瞬又是一喜，一叠声的道：
“你是大夫？太好了，太好了。我的乖孙有救了。我的乖孙有救了。”抬手擦了擦眼泪，忙把孩子往楚凌身边抱，
“您不用动，我过去。”楚凌看着她吃力的把孩子往这边抱。
忙快走两步，让她把孩子就近放在软榻上，只打眼一看，就知道这孩子发了高烧，抬手去摸他额头，果不其然，烫的厉害。
要是有体温计的话，肯定超过四十度了！
“婆婆，家里可有烈酒？快拿一坛来。”
来不及多说，楚凌三下五除二就把孩子的衣服给扒了，本就高烧，还给孩子穿那么厚，这是怕烧的轻吗？
“啊，有，有酒。我这就去拿。”老妇人忙小跑着离开，不大会儿，就抱了一坛子酒过来。
楚凌接过，打开盖子，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找了帕子，在烈酒中浸湿，快速的给孩子擦拭额头，四肢，腋窝，手脚心……
如此反复擦拭，一刻钟后，摸着体温已经降了下来，楚凌也缓和了一口气。
这才又抬手把脉，脉象转微细无力。脉不但微细，恒至数兼迟。
与上一世和祖父学过的鼠疫症状一般无二！楚凌感觉浑身发冷！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不快速切断传染源，死亡的百姓数目将是惊人的！
“婆婆，我回医馆给弟弟开药，稍后药煎好会送过来。您看着他要是再发热，就像我刚才那样给他擦拭。切不可穿太多衣服，那样不利于散热。”
缓下心神，楚凌说完，突然疑惑这么个经商之家，怎么没有见到侍候的仆人呢？还有孩子的父母呢？
“好好好！多谢小大夫！多谢小大夫！”婆婆说着，忙从袖袋中掏出银票递给楚凌：
“老婆子别的也没有，家里吃食也没现成的，只有这花不出去的银票了。您别嫌弃，回头出了泉城就能用。”
听着这话，楚凌忧虑的心突然觉得有些许好笑又可悲！
若是往常，肯定要说这婆婆凡而赛了！“别的没有，只有花不出去的银票！”
但是听着却是泉城现在的真实写照！有银子如今也是花不出去！
“不用，婆婆收起来吧！这家里就您和弟弟两个人吗？”
“可不是嘛！就我们祖孙俩喽！自泉城开始三天两头死人，下人能跑的都跑回乡下家里了！只剩咱们这跑不动的在这儿等死了！”
老婆婆拿个薄被边给孙子盖上，边扭头对楚凌道：
“儿媳妇儿在生孩子时受了大难，没两年就去了！儿子自开了春就出门忙生意。这转眼几个月了也没个音信！哎～”
“婆婆，弟弟这个病怕是会传染。我给您个面巾，您照顾他时像我这样蒙住口鼻。家里有醋的话，煮点醋来把屋子熏熏，艾草也行。”
虽然同情，但要忙的事情多。楚凌也无可奈何，只能把这些简单可行的法子教给她。
“好好，厨房里就有醋。我趁孩子睡着了就去煮。”
……
走在宽敞寂静的街道上，虽然六月的太阳很是炎热，但是楚凌却感觉不到温暖！
鼠疫不但鼠类等动物是传染源，病人的排泄物也会传染……
她记得当年跟着祖父学到鼠疫时，祖父是这样讲的：
其病初发时，与秋温肺燥，若作风肺炎有肺郁咯血相似，但症状较为险恶，稍有误诊，用药迟缓，遂变为不治之症！
用药迟缓，则变不治之症！按师父说的日子推算，这该有多少病人已经算是等死之人了……
这边在钟师父和楚凌等药王谷众人如火如荼的开展着治疗，消毒等工作，尽最大可能不再扩散。
而萧珩则带着两千四皇子亲卫营兄弟们和灭鼠灭虫的各类药材日夜兼程，也在两日后到了泉城。
“少谷主，少谷主。你快去看看思远，他这次高热怎么也退不下！”
还没来得及和萧珩说一句话，楚凌就听得医馆的人急促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