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电话一直震动不停。
向暖按灭了两次，到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在哪儿？”陆深的声音冷冰冰。
向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陆深，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我先搬出来住，剩下的事——”
“在哪儿！”陆深打断她的话，加重语气又重复一遍。
又是这样！
男人霸道的只说自己想说的，从来不管她的意愿想法。
向暖突然觉得疲惫。
“我在哪儿与你无关。”向暖说，“我知道你很忙，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说完后，向暖就挂断了电话。
这两天一直在忙碌着收拾屋子，本来已经调节好心情，但陆深突如其来的联系让向暖心情又烦躁起来。
一直到快傍晚，她洗了个澡准备睡觉，出来看到手机又陌生来电。
不是陆深，她上午就把陆深拉黑了。
可能是推销电话。
正在向暖犹豫要不要回拨过去，那电话又打了过来。
向暖皱了一下眉，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可另一头却没有声音。
鬼使神差的，向暖忍不住问了一句，“陆深？”
停了几秒，听到男人冷淡的应了一声。
向暖，“……”
她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声音很淡，“陆深，你到底要干什么呢？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怜悯。”
男人开口了，语气生硬，“我没有怜悯你！”
向暖轻笑。
话不是他自己说的么。
不是怜悯，还能是什么。
总不会是……
算了。
向暖对自己说，别再自作多情了。
“我要休息了，别再打扰我。”
“向暖！”陆深叫了她的名字，“不是要搬走吗？为什么屋子里还有你的东西？”
向暖皱眉，回忆了一下，想起了衣柜里还有几件衣服，她走的慌忙没有拿走。
“随便帮我装起来吧，我到时候去取。”
“当我这里是寄存站吗？”
陆深声音带着讽刺，“我已经让人都扔了！”
向暖一顿。
既然如此还跟她说什么。
向暖觉得眼睛有点发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话说出口就是哽咽。
正要挂断电话，突然听见手机里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嗡嗡声。
这声音似远忽近，熟悉又陌生。
陌生到不至于该出现在陆深的电话里。
熟悉是……似乎这两天总听到。
向暖没挂电话，她几步走到窗边，探着头看了一眼。
老旧的小区里停着一辆格格不入的迈巴赫。
至于摩托车声……是隔壁买菜大爷的，他的车坏了，为了省几十块钱一直没去修，每天声音大的隔壁小区都能听到。
她差点忘了。
这可是陆深啊。
自己说不说地址又有什么关系。
他总能查到的。
“上来吧。”
手机对面的陆深不说话，向暖只好说，“我看见你了。”
老旧小区的物业管理不到位，楼梯间很脏，尘土很大，中间还有两层的灯泡坏了。
陆深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人。
他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呱呱落地就是人上人。
从陆少爷到陆先生。
从没吃过一点苦。
他难以置信，a市还有这样的房子，更难以接受的是，向暖宁愿住这种地方也要搬出去。
向暖站在门口等他。
没见面之前，陆深一肚子的火气。
可等看见向暖，看见她披着一件毛衣外套，伶仃的站在那儿，昏黄的光从后面打过来。
他竟只剩下一个想法。
怎么也不过两三天没见，向暖又瘦了。
网络上的事他没有插手，向暖那天的话惹怒了他，他存心想给向暖一个教训，让向暖过来跟他服软。
可没想到她这么倔强。
在此刻看到消瘦的向暖时，陆深第一次生出了那么一点后悔。
向暖弯腰从鞋柜里给陆深拿了一双拖鞋。
陆深站在门口，随意的打量了一圈这个狭小的空间。
收拾的还算干净，但实在不够看，只几眼便可窥见全貌。
向暖没管他，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有什么事？”
陆深被她这幅样子惹的有些不悦。
他皱了一下眉头，勉强压抑心底的烦躁，“我这几天确实很忙，上次……上次是我话说重了，抱歉。”
向暖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
实在很难相信，道歉这种话会从高傲的陆深嘴里说出来。
这算什么？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么。
向暖一颗心翻腾似的难受，她咬了一下唇，故意别开脸，装作语气很平淡的说，“没什么。”
陆深盯着她看了几秒，声音软和下来。
他说，“这两天走的路多，腿又疼了。”
腿疼。
已经很久没听陆深这么说过了。
向暖以为他都恢复好了。
小指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她本想装作不在意，可还是没忍住的回头瞪着他，“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腿疼？腿疼你找我干嘛？难道陆总家大业大，请不起按摩师吗？”
陆深没说话，就是静静的看着她。
向暖还是败下阵来。
她总是心软。
似乎也被男人拿捏了这一点。
她慢慢凑过去，坐在陆深身边，手轻轻搭在男人的膝盖上。
只是还没等按两下，却被陆深抓住了手腕。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还要和我闹脾气？”陆深微沉的声音响在耳侧，“要住在这样的地方？”
向暖抬头看他，“这样的地方？怎么了？我觉得很好，而且，我的钱也只够住在这里。”
陆深眸色漆黑，目光一寸不落的盯在向暖脸上。
从她有些沾染了薄怒的眉眼到微翘的鼻子，再往下，是柔软的唇瓣，却偏偏说出来的话总是带着刺。
鬼使神差的，陆深俯身吻了过去。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像是水到渠成的，忘了是谁先开始，就在这个狭小逼仄的房间里，连昏暗的灯光到最后都被按灭了。
陆深似乎是带着怒气的。
怪向暖冷战闹脾气，也或许是怪向暖‘离家出走’。
他故意岔开向暖的两条腿，不紧不慢的进出，又每一下都顶撞在最深处，像是在故意折磨向暖。
老旧小区隔音不好，向暖不敢叫出声，她死死咬着唇瓣，只有零星一点哭腔泄出来。
意识昏沉之时，她听见男人在耳侧问她。
“还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