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回忆频频扰 > 138、儿时“偷”趣以及其他乐趣(二)

138、儿时“偷”趣以及其他乐趣(二)(1 / 1)

11、掏龙虾。儿时的街头,儿时的路边,儿时的弄堂里,还没有像现在这样近乎“泛滥”的龙虾烧烤店,最多只有在圩会赶集,在逢庙会之时,才短暂邂逅到这种美食,因此那时的人们都不怎么爱吃,最多偶尔开开荤,尝尝鲜。可并不是嫌口味差,只是不知道如何料理龙虾,最多只会煎炸一下,更有甚者,连龙虾是虾是虫,是否能吃,都不知道,也难怪那时,龙虾并不受到主流的待见了。然而,对于天生食客的农村人来说,一切都是“老马当先”,一切都是“身先士卒”,不管能不能吃,都先尝尝再说,所以频频会去“以身试毒”,以致在确认无毒可食后,最终会做成一道道地道美食传世,龙虾就是其中一种。那时候,在农村的各水域中,经常潜伏着数之不尽的龙虾,或是半露盔甲,或是只露龙须,或是微露凤尾,或是慵懒的趴在水藻上,晒着温暖的太阳,丝毫不惧怕会被人发现,或许它也清楚自己,并不被人们所嗜爱吧。但对于懂得它价值的“知己”来说,它这样做,无异是暴露了身影,让自己“引火灼身”,所以那时爱与池塘为侣的孩童们,经常会在渚(zhǔ)边寻它,或是在戏水期间,兀的(wù dì,方言,指突然)发现了它的踪影,然后不慌不忙的紧紧截住了它,但更多的情况,却是在几近干涸的小水沟里,发现了它的洞穴。虽然大多数龙虾,都是潜伏在波底,但当水位下降,或误入浅区时,往往会在稀稀的污泥下,暂时打洞藏身,为的,既是躲避天敌,也是能保持自身湿润吧。但龙虾的这种习性,却轻易让人们发现了它,原因无他,只因为它在躲藏期间,会将洞泥外翻,然后封住了自家大门口,它以为这种方式特别保险。可它没想到,经验老道的人类孩童们,会凭借它洞前,那与其他土壤颜色不一样的鲜泥,而发现它的踪迹,进而一掏到底,一睹它的芳容,它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所以那时,根据这个明显特征,农村孩子往往能在顷刻间,捉到许多“张牙舞爪”的龙虾,只见它们挥舞自己的螯钳,来作抗议与反击,或许它们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被人类发现了吧。虽然孩童们,事后会搞一身污泥,把衣服鞋子都给弄湿弄脏,甚至回家后还会挨父母的骂,但想到龙虾那劲道爽口的味道,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虽然那时候,龙虾十分猖狂,数量颇为巨大,但龙虾的做法,也仅仅只有油炸以及熬煮,这两种处理方式了。而那时,龙虾的处理工作不难,也可以说很简单,人们只需要把它刷洗干净后,抽出它凤尾中间的排泄管,剥壳剪腮,弄掉囊毛,丢弃虾黄,以及再次清洗干净,撒盐浸腌,基本就可以了。那时,人们是不怎么吃它的虾黄的。虽然龙虾是种外来物种,会危害本土天生地养的原本物种,但在它可口的美味诱惑下,如今已被人们吃到只能靠养殖来苟活了,甚至各式各样的料理它的方式横空出世,像什么“清蒸”、“油炸”、“十三香”、“椒盐”、“麻辣”以及“蒜泥”等,而人们已经广为接受,甚至还有点期待它再次泛滥,这也算是这种入侵生物的莫大悲哀吧。当然了,旧时除了掏龙虾,还有挖螃蟹,只是螃蟹很少,只能随缘相遇了,所以以至那时,每当发现一只螃蟹时,农村孩子往往会掘地三尺,誓要把它给捉住。但很多时候,捉到的螃蟹都是拇指大小,只是螃蟹崽子,所以人们通常都会好生用井水养着,仅作观赏,并不纳入食谱当中,但在夜半时分,它们通通都越狱了,逃跑得无影无踪,让人无限懊恼。可纵然如此,它们还是为农村孩童们带来了一定的欢喜:比如腹部厣甲(yǎn jiǎ,此处指蟹脐,蟹腹下面的薄壳)是圆形的,为雌性,而腹部厣甲为三角形的,则是公,这也算是留给那时的孩子们,唯一的念想了吧。12、钓青蛙。虽然青蛙目前已被划到“三有动物(即有益,有经济价值,有科研价值)”的范畴,虽然在孩童时期,老师便教育着要保护青蛙,但很多年前,对于一些调皮捣蛋的农村孩童来说,钓青蛙也是一种消磨时光的娱乐方式。甚至,吃青蛙也是一种常态。这其中包括幼时的我,那时我也做过同样的罪孽。因为青蛙吃食有个特点,通常是一口吞下,且只吃活饵,所以那时的孩童钓青蛙,只需要用一根绑有灰绿色臭蚯蚓的麻绳,蚯蚓要活,然后再把麻绳的干净端,找根坚实的树枝或木棍或竹竿,缓缓绑好就行。那时,基本上“十次九中”,除非孩童心急,或因青蛙尚未吞紧,而导致“提线获蛙”失败了。虽然名为“钓青蛙”活动,但那时的孩童钓青蛙,是不准,也不能给饵上钩的,不然青蛙会把钩子吞进肚子中,从而导致很“惨绝人寰”的事情——人硬取钩的话,会让青蛙的内脏被扯出体外。所以这种方式,在当年是被众多孩童所摒弃与杜绝的,但仍有人偷偷使用,而原因嘛,只是这种方式能弥补那缺漏的“十分之一”吧,即孩童每次都能获得青蛙,不会出现“十次九中”的遗憾。那,当年被钓到的一众青蛙们,下场如何呢?除了少许吞下鱼钩,死法凄惨外,还有一些被上了年纪的老人活活剥下皮,是先把一只只青蛙的大腿折断,然后从背部的嫩肤上,铰一个小口,旋即慢慢撕下一整张皮,直至退到两条大腿脚蹼间,随即剥离。此时还剩下一只只骨肉沁血的无皮活蛙,还能往前缓爬,但却永不能蹦跶,所以整个模样会显得异常惊悚,让胆小孩童不敢直视。当然,还有大量活着时被农村老人拦腰剪断,她们只留大腿,其他的,全部丢掉。至今仍记,记得当年那些被拦腰剪断的活蛙,肠肚皆流,双眼凝视着它自己的后半段,或许是在怨恨着人们吧。也因此,导致从小不怕青蛙的我,对青蛙莫名恐惧起来,我想,这种种悲惨场景,也是重要原因吧。当然了,我年少无知时,除了对青蛙残忍对待外,也对“戚施”(即蟾蜍)未曾温柔过。还记得那年,我和众多儿时玩伴,一起用吸满水的注射器,给蟾蜍打针,往往会导致蟾蜍更肿了。虽然那时的我,不知道被注射水的蟾蜍,下场会怎样,但我想,肯定是好不到哪里去吧。或许,人性真是本恶吧…13、搬鱼。“搬鱼”,与下地笼类似,也可说是下地笼的前身吧,具体做法就是,先找个空旷完好且耐用的、口沿锓有螺纹的玻璃瓶子,再扯点坚韧结实、略粗的尼龙线,以三四米长度为宜。然后用心的把尼龙线,往瓶口的螺纹隙上,一匝匝的缠绕,箍好,再系紧。随后,往瓶内塞上小半个囫囵的馒头团,再寻个枝条,以杨柳槎桠为最,细心折成与瓶口等长的双段,然后呈“十”字状紧密的填进瓶口。最后,在线尾这端,再用力挽个牢结,栓上个木棍。旋即,找个满是逡巡游鱼的池塘,丢下瓶子,插好木棍,静候片刻,就可以满载收获了。值得注意的是,因为所备的瓶容十分逼仄,瓶口也不宽敞,远不如地笼内部空阔,所以“搬鱼”往往只能得到数十条“小鱼猛”(阜阳某地方言,指“小鱼苗或体型不大、甚微的成鱼”),比如只能攫获常见的泥鳅、“鲤鱼面”(阜阳某地方言,学名指鳑鲏鱼,是一种周身斑斓,喜爱群游群觅食的浅栖鱼,可能是钓鱼人的“一号”对头)、“麻 古垒儿”(阜阳某地方言,亦称“大 傻 叼”,学名指矛尾刺虾虎鱼,有淡水栖有海栖,头大身小,生性十分慵懒,常趴在水边浅底,贪吃饵料,人以无钩蚯蚓都可钓获,可能是钓鱼人的“零号”对头)以及“草生鱼”(阜阳某地方言词,学名指麦穗鱼,喜爱成群觅食,可能是钓鱼人的“二号”对头)等小物,这也算是“搬鱼”的某种缺漏表现了。当然了,若人再幸运点,还可收获诸如黑壳虾、刀鳅(阜阳某地方言,学名指中华刺鳅,一种对水质要求甚高、背脊带突刺的淡水鱼种,形似泥鳅,吞食猛烈,常吞钩入腹,顿口后,钓鱼人较难卸掉鱼钩,除非生拉硬拽)以及“筛皮”(阜阳某地方言,又称“叉尾”,学名指中国斗鱼,性凶猛,是一种发好体色后,观赏性很强的斑斓鱼种,可单养,或群养。群养,发色差,单养,发色佳)等野生水产,也算是“不幸”事件中的莫大天赐了。而“搬鱼”的最显著优点,则是能完全无损伤的捕获鱼虾,就像是趁着鱼虾短暂觅食期间,人安全的把它们从水里搬到岸上的盆里,人只是帮着换个新水源停息,对它们的伤害甚微,所以这种便利的捕鱼方式才被称为“搬鱼”,也是农村稚童间,最寻常的“小打小闹”游戏之一。当然了,“搬鱼”还有一个隐藏的优点,是晴天阴天都可进行,阴天最佳,无畏刮风下雨,除了池塘结冰,堪堪是只要人想,只要有堘(chéng)塘,几乎都能实现,十分的随性。而除了“搬鱼”外,那时的农村孩童,包括我在内,也会去“钓鱼”。但不像现在盛行着各种奢侈的钓竿,那时候,十分简单,仅以一截晒干了水的竹竿作为鱼竿,仅以一点轻盈盈的泡沫板碎块作为鱼浮(即鱼漂),只“鱼线鱼钩与鱼锡坠”正常化。甚至钓饵,因为孩童们,并不像当时的大人们一样采用麦麸子团“打窝子”,或用酒泡麦粒为饵的方式,通常只是刚从自家粪地里扒到的“香曲蟮”(即红色蚯蚓),也不像当下,市面上卖有种类纷呈的“窝粉”与“饵料”。但纵然是如此的简陋,却一丝一毫都不影响上鱼,甚至用起来还很顺手。因为“钓鱼”是种追求未知的运动,人的肉眼并不能看到水况,所以能钓到什么,人全凭运气了。但纵然是如此,有经验的人们还是可以根据鱼漂的沉浮情况,来判断咬钩的鱼种,比如麦穗鱼吃钩,鱼漂先缓缓左右晃荡两下,然后迅速沉底,再慢慢浮出来,比如鲢鱼吃钩,鱼漂则是水平躺在水面上,就像是人“错误”调高了鱼漂的位置一般…而那时最让我深刻的,是用这简陋的渔具,钓到了不少“火头”(亦称黑鱼,学名乌鳢)和刀鳅(即中华刺鳅),甚至还有好几尾筷子长的“鲩鱼”筒子(鲩,huàn,阜阳方言称“浑子”,是一种草鱼,喜浑水,其鱼苗俗称“浑筒子”),以至于变成当时,最让我骄傲的“战绩”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相信这句话是真的——“钓鱼,讲究的是人,不是钓竿…”14、坑里抹澡。“坑里抹澡”,即是“在池塘中游泳”,通常盛起在仲夏仲秋之间,凭天气热烈情况来驱行。因为从前,家家户户还没有太阳能热水器,所以清凉去污,常常都是要前往池塘的,也因此,使“坑里抹澡”,成为了一项较为传统的“传承”,吸引着无数的男孩。其实,在徂年,在很久之前,池塘洗澡,并不是男孩们的专利,女孩子也会挈从(qiè cóng,指跟随),甚至,连些妇女头子,也会跃跃而来,进入到清汤沐浴。那时,男女是共浴的,也是不嫌臊的,更是不腼腆的,甚至能互相搓背的,并不像现在这样,男女严格分开的。也因此,在那时,这成了每个农村男孩子的人生峰值,没有之一。虽然现在,有了家用热水器的理由,以及池塘愈挖愈深的缘故,以致于如今,基本上很少人再去池塘中游泳了。再难听到,三五个孩童相互嬉戏吵闹的声音了,也看不到,漂在池波间,恣意“仰白浮”(一种仰身浮泳的凫(fú)水姿势)的场景了,更体验不到“沏猛子”(即潜泳)所带来的阵阵凊凉安静了——仿佛世界离我远去,又仿佛我就是整个世界。当然,也甚少再经历身体“膀了”(即身体因泡水太久,而皮肤发胀)的酥麻感觉了。虽然科技改变了人们生活方式,让人们越来越安全,也越来越便利,但细细思量下,有些东西,还真得蛮令人期待的,虽然会有危险存在。15、摸蜗拉头子。“摸蜗拉头子”,在阜阳方言中,是这样发音的“mō ě lǎ tou zi”,即是“摸田螺”的意思。因为田螺味美肉嫩,质感紧致,营养丰富,可爆炒,可烀煮,也可炆焖,自古便是农家地区,一道鲜香开胃的时令肴食。也因此,在每年中秋节附近,会有“摸蜗拉头子”的习惯。当然,在每年阴历三月份,也有相关进度,但因为“三月田螺满肚子,入秋田螺最肥美。”

,所以一般有善心的人,是不常在阳历三月捕获满肚子卵的田螺的。而“摸蜗拉头子”,也有着标准,并非去摸最大的,通常人们只摸体型中等的田螺,这是因为这个时期的田螺,口感更多汁,滋味也更好,也不会柴硬,并非最大时能去比较的。当然了,人们在“摸蜗拉头子”时,往往也能顺捉到许多硕大的“蛒蜊”(方言指“河蚌”),但不会煮来食用,一般都是拿去砸烂后,用腻肉喂鸭喂鹅的。等人们摸够足量田螺,在拿去食用前,往往需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即 “净泥期”,也被称为“换水期”。这是由于田螺通常生存在淤泥砂土间,以水草腐叶为食,因此体内多多少少都会存有点污浊,所以人们捕获它们后,需要多次换干净的水,来让它吐尽污秽,只留下除壳之外的肥腴鲜肉。但这却不是最后一步。等田螺换水期尽后,人们并不会直接拿去蒸煮,而是会用一壶热水直接浇下,让田螺瞬间死亡,然后厣甲外翻,肉肌露出。这个时候,只需要一根针,人们就能在半天内挑满一碗螺肉了。然后撒盐焗腌后,用猛火加辣或加蒜后爆炒片刻,人们就能出炉出锅食用了。其实,北方地区的农家是不太带壳食用的,并非嫌弃,而是不会吸,并不像南方地区的食客那般娴熟的嗦螺,也因此会显得有些繁琐,也便情有可原了。但不管怎么说,在秋收节日间,能品尝到一颗颗螺肉,能饮着一杯杯啤酒,也便是最惬意的解乏方式了。16、捣鸟窝。虽然我知道捣鸟窝是种坏习,但“捣鸟窝”仍是我儿时,所有同村男孩最常进行的一项活动。顾名思义,“捣鸟窝”重在一个“捣”字,也即是发现巢橧(zēng)不高的鸟儿时,找根颀(qí)长的竹竿,猛然捣去的方式,是一种无需攀爬高树的获鸟方式。但因为“捣鸟窝”,往往会使窝内的雏鸟摔亡,同时也需要备用长竿,所以那时的孩童们,除了“捣鸟窝”外,更常进行的是“掏鸟窝”,以及“用弹弓打”。而“掏鸟窝”,即是“探手取鸟”,需要孩童攀爬高树,是一种充满危险性的获鸟方式,但通常地面上会用被单接住从树上丢下的鸟儿,甚少导致雏鸟发生死亡,同时,也能直面老鸟,亲览树上风光,以及指挥树下的其余孩童,感受当领导者的滋味,也算是一种“垂危的美好”了。所以那时的孩童,往往可以通过此法,来获取“鹩哥”(即野生八哥)、“老鸹”(即乌鸦)、“黄鹂”、“斑鸠”以及“椋鸟”(俗称灰啄木鸟)在内的诸多活鸟了,也因此能见识到种类不同的鸟蛋:比如白头翁的鸟蛋是 “紫红色带芝斑”的,比如斑鸠蛋是完全“瑳白色”的,比如野生鹩哥的蛋是“幽绿色有雀斑”的,比如蜡嘴雀的蛋是“青白色带着斑点”…而我与“掏鸟窝”的故事,至今仍有一件使我难以忘怀,这发生在很久之前,那时尚不会爬树的我,是周旋在树下,与其他人一样,纯属是个 “接鸟接蛋者”的。依旧记得那时,当我接到“掏鸟者”的命令,便和其他人一起微微扽着软棉单子,想安全接下,从树上撂下的几个鸟儿。可由于这几个鸟儿刚出生不已,浑身仍然光秃秃的,甚至最多只有稀疏的几丛绒毛,便禁不住下坠的冲击,以及当时我们这些“接鸟接蛋者”也误偏了,所以全部没接住,全部被摔亡,一只只嘴角淌着腥血。可能是那时,我们这些“接鸟接蛋者”心怀愧疚吧,便郑重的在树下泥土间,当场替它们挖了个坑,也小心翼翼的搁置它们的遗体,直至被新土完全掩埋好,形成它们的“坟冢(zhǒng)”。甚至,我们还“若有其事”的找了三根树枝,并用鲜土捏了点“贡品”,然后稳稳地的插在放在这些“新坟”前,紧接着,连续叩了三次首,用以表达内心的惭愧与悲伤。当然,虽然我们的哀悼仪式已经完毕,但事情还没完,因为当时这一切,都被树上的“掏鸟者”,也即是我的邻家小弟尽收眼底,所以事后,他还拿这件事笑话我们很久,很久。而我们自己,也笑话自己很久,很久,直到这件事被人们完全遗忘。而“用弹弓打”,则是一种使用弹弓来获鸟的方式,那时,同村男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一柄弹弓。而我,因为擅长收藏,所以我拥有着不同型号,不同大小,不同材质的好几柄弹弓,至今仍被我压在箱底,成为对儿时的留念。还记得当年,“弹弓”基本上都是全靠孩童们DIY制成,那时,市面上还甚少见到工业化的弹弓。而“弹弓”的制作流程,也很简单。对于“弹弓柄”,通常孩童会找根钢条,然后“中折左折左弯,右折右弯去多余”,“胸有成竹”的折成弹弓的形状,当然,也可寻根粗实耐用的柳树槎,削削减减,刻刻画画,就制成了“Y”形状的,略为粗糙的“弹弓柄”。而对于“弹弓弦”,孩童们则以多根富有弹性的细长“机皮筋”,或黑黄色的“宽皮筋”来暂时代替,虽然会随着时间被风化,但也能勉强使用好长一段时间了,便深受当时孩童们的喜爱。而价钱嘛,“宽皮筋”一块钱两付,“细皮筋”一块钱十根,虽然并不贵,但当时的孩童,往往都没有什么零花钱,所以换一付新的“弹弓弦”,也需要积攒蛮久。而对于“弹弓抛”,则主以真皮鞋皮为最,因为从真皮鞋上裁下的“弓抛”,稍微加工后,就能制成合适的形状,同时也十分防蛀耐用,可谓是“弹弓抛”的上等材料。当然了,有了“弹弓柄”,有了“弹弓弦”,有了“弹弓抛”,还需要用绳子箍筋并箍紧。通常对绳子的选材要求是,结实耐用,不易断,所以一般以“涤纶封口线”或“金属扎丝”为最。而弹弓的“子弹”,因为折损率很高,基本上一射就丢,所以当年的孩童们,用泥巴疙瘩来代替,具体是找来一大团潮湿的黄胶泥,然后混点麦糠,并耐心的滚成一颗颗大小合适的泥巴珠,最后晾晒一两天就能正常使用了,而“泥弹”的测试威力,也还不小哩。当然,为了增加“弹弓”的美观性,那时的孩童,往往还会在“弹弓柄”上,用橡胶电线丝一圈圈的缠绕,以增加弓身光滑度,甚至还会在弓肚中放点“荧光粉”,并用胶带“裛好”(yì,指缠绕完全,不留死角),就是夜色霭霭时,能盈盈闪亮,以增加自身的逼格。虽然现在,我已经渐渐见不到农村孩童,竞玩弹弓的景象了,也见不到孩童爬树掏鸟了,就像是我这拨孩童长大后,村里“传统”就断了层,或许是现在的小孩子,有了更好玩的娱乐了吧。但不管怎么说,孩童以伤害鸟儿而取乐的坏习惯,就应该少玩,甚至需要完全摒弃,毕竟当前的所有常见鸟儿,都被划分到“三有动物”(有益,有经济价值,有科研价值)里,需要人们时刻的温柔对待。保护鸟儿,需打小做起…17、拍蜻蜓。在很久以前,“拍蜻蜓”,也是浓浓夏日间,农村孩童最常竞玩的一种群体性游戏。通常选择在夏季阴雨将至之时,或天气暖曛的夏日傍晚,此时,地面上会有成群的蜻蜓低矮飞舞。因为宛如“恒河沙数”,所以披天盖日,满天都是蜻蜓。也因此会使捕获蜻蜓的几率加大,基本上随便用扫帚悠(指轻拍,触碰到)两下,就能打晕不少的蜻蜓。而“蜻蜓”的玩法,通常是先用一根从扫帚上折下的细竹条,紧紧插到蜻蜓的屁股(即尾腔)中,然后孩童把持着,任蜻蜓乱飞,但因为有“缧绁”(léi xiè,捆绑犯人的黑绳索,借指监狱,囚禁)的存在,往往蜻蜓是逃不走的。那时候,孩童们还不清楚蜻蜓是种益虫,也不知道蜻蜓以蚊虫为食,甚至也不了解狰狞的“虿(chài)虫”(蜻蜓的幼虫状态)为了变成翩翩蜻蜓,要蜕换了好几次皮,所以肆意的杀害了不少,但由于当时的蜻蜓数量大,繁殖多,也无甚影响,并不像现在这样,已经见不到大片蜻蜓群了,所以现在的蚊虫才那么泛滥与猖狂吧。18、弄老鞥。“老鞥(ēng)”,正确的称呼应该是“东方白点花金龟”,是一种腐汲性或食果蔬汁液的,群栖取食昆虫。每年出现在春夏秋三季之时,所以农村的孩童,在这段时期内,在正在受到瘿(yǐng,此处指树瘤)害的病树上,或腐烂的瓜果蔬菜上,都能寻觅到它的身影。因为“东方白点花金龟”起飞时,会发出“鞥鞥鞥”的声音,所以被诨称“老鞥”,寓意“声音宏大,且嘈杂。”

而“老鞥”的玩法,与“玩蜻蜓”的方式相似,即在逮到“老鞥”后,用一根从扫帚上折下的细竹条,牢牢插到“东方白点花金龟”背颈的缝隙中,使之无法逃逸,同时,也十分健康的活着,不会让它出现太大的伤害。所以“老鞥”在孩童的这种刺激下,往往会更加的“鞥鞥鞥”,但它只能原地飞舞,一般是好一会儿才能把身子晃动,然后借机飞走,所以,那时的孩童,往往能享受好一会儿的“鞥鞥”声。当然了,因为“老鞥”身处腐败的环境下,所以特意寻它玩的孩童们,也能同时发现“豹纹蝶”(一种喜爱吸食树液,腐果,以及花蜜的,翅膀褐色如豹纹的食腐性蝶类),甚至天牛的踪影,也别有一番趣味。而更具玩味的是,让农家深恶痛绝的,农田土壤下的乳白色大虫“蛴螬(qí cáo)”(俗称“地狗子”),是和“东方白点花金龟”同科的“金龟甲”(或称金龟子)的幼虫形态,也算是一件令人啧啧称奇的事情了。19、逮老肥牛。“老肥牛”,是“天牛”的一种称谓,因其力大如牛,善在天空飞舞,故得天牛之名;又因其发出“嘎吱嘎吱”之声,似是锯树之声,故又被称为“锯树郎”。虽然天牛是一种危害程度较大的害虫,大人们对其深恶痛绝,恨不得绝了它的种。可对于农村里的留守孩童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趣味性极大的天然玩物。每当暑假来临之后,清闲无事的农村孩童便会趁着暖曛曛的午后时光,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一同前往村庄周边的丛林草野沟渠里,去消遣时光,去探寻大自然的诡秘与神奇。因为农村环境优美而安谧,鲜少有人涉足,所以虫儿们常常高亢的一展歌喉,或此起彼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或搞起了合唱团,琮琮琤琤(cóng cóng chēng chēng)的,嗈嗈喈喈(yōng yōng jiē jiē)的,有蝉的热闹,有鸟的清脆,也有蛐的弦音...共同将天籁的声音展现的淋漓尽致,配合的天衣无缝,颇像最上乘的音乐集会一般,能让人沉醉其中,身与心都受到了极大的熏陶。所以饱富探索精神的农村少年们,自然而然能发现诸多纯天然的绿色乐趣:比如寻觅隐形在树皮褶皱中、恍惚与树色合而为一的蟪蛄——若人不细察的话,不容易发现它的身影,靠着这一招,它躲过了多少次天敌的追索...还比如悄守花丛,等待着翩翩飞舞的蜂鸟鹰蛾来授粉来采蜜——这是一种似蛾似蜂似鸟似蝶的“四不像”昆虫,拥有着蜂鸟的速度,拥有着蛾子的长喙,拥有着蜜蜂的习性,拥有着蝴蝶的曼妙,经常会被人们误认是蜂鸟,其实只是一种天蛾罢了...当然了,还有各种饲养的乐趣,比如喂食满身利刺的刺猬,能发觉它最喜欢吃面条、泥鳅、蚯蚓等长条状食物,也喜欢吃小青蛙、小蛤蟆、小老鼠与幼蛇等,可谓是比较好生养的生物之一...虽然人们常说农村里的消遣不多,可一时半会却也很难让人一口气说尽,这无限的美好或许都摞在人们的眼角边上,静等着人们来细细发现,这就像是在仲夏之后,在低矮的灌木丛中,若人们细心留意的话,经常可听到一种微弱的、类似“嘎吱嘎吱”的声响,就像是谁在偷偷伐木一般。当然了,若人们拨开葱茏,会发现一两只或多只,肥臃臃的,长相怪异的,有着细长双牫的,生着粗粗似镰刀样颚齿的嚣张昆虫在啃食着鲜嫩多汁的树皮——这种虫并不会因为被人类发现而停止啃食,相反,会加速啃食,然后只有在人们捉到它后,它才似猛然惊醒,“哦,原来我被人逮到了啊”,然后开始气冲冲的两牙交磨,六肢乱缠,发出可恐的“嘎吱嘎吱”声,似乎想凭借这一招,让“孱弱”的人们吓到放生了它。它,就是这样的慵懒,也是这样的天真,因为太过贪吃,也因为太过幼稚,最终落得个被人捉到玩耍到死的结局,这,大抵是它最悲哀却不让人可怜的经历了吧。被捉住后的天牛,玩法有不少,最常见的是找来一根涓细而坚韧的尼龙绳,像拴牛一样,从天牛的脖子后面环绕着小心系紧,让它无法下嘴,无处咬断,也无心搞乱绳子,自然无可挣脱。所以系上枷锁的它,就变成了命不由己的傀儡,虽然还能飞翔,却只能听取人心爱恶,或高或低,或前或后,范围只在绳长之内,虽然它在飞空时频频发出“嘤嘤嘤嘤”的讨好人类的声音(实际上只是翅膀扇动声,无他意),可它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到处飞去了。因为纵然是如此的悲戚,在人们的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它仅仅只是玩物罢了。所以三五成群的孩童们经常会比赛着看谁的“牛牛”飞得最高,飞得最远,可最终胜者连同败者,都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只有少许运气好到爆的“牛牛”,能幸福的带着绳子飞走——可最终它还是会因为有绳子束缚而死去的。而对于那些一开始就用自己的钩足搞乱绳子而分开不得的“牛牛”,会自然失去人们的青睐,会首当其冲的受到迫害,然后,就成了蚂蚁军团丰硕的口粮了。当然了,还有一种“牛牛”的玩法是比赛爬远,在地面上,看哪只天牛爬得最快,爬得最远,以远近定输赢,也是趣味盎然的。虽然天牛以生命的代价,来给予农村孩童童趣,来博取人类主人的欢心,以及构成了人们的青春(实际上多是童年),虽然它是害虫一列,可农村孩子,依旧也是要说声谢谢的,谢谢这些小精灵构成了农村孩子多姿多彩的真实体验,也因为有这些精灵的陪伴,留守的农村孩子才少了许多的孤单与寂寞,多了些喜笑和颜开。谢谢那些年,你存在过,虽然那时的孩子早已长大,早已不在重玩这些“幼稚”,可真当缅怀起来,想去找寻,再续玩你一把,却发现鲜少痕迹,已经不好找到你们了。也是啊,时光荏苒,这人间早已是物是人非,何况是惹人厌恶的你们呢,毕竟农药多了,杂树少了,环境恶化了,你们自然就会消失踪迹吧。这,愈发孤单寂寞的人生呀...20、逮油子。油子,是北方地区对“蝈蝈”的俗称。而“蝈蝈”,是一种浑身碧绿,两须细长,叫声如“啯”,体色与蝗虫相近,外形与“灶马”相似,穿梭在草丛间的精灵,食瓜果,也食豆类。因叫声清脆醇美,而被人们作为观赏性昆虫饲养,至今已经数百年历史。所以农村的孩子们,也自然会受到召唤,而颇为喜欢饲养这种昆虫,以至于每到夏末秋初,在听到这种嘹亮声响时,就寻思着前去捕捉,然后继续与这种生灵发生些趣事。甚至,在野外寻获“蝈蝈”的期间,也会发现“黑豆”(即龙葵)和“香姆榴”(即灯笼果),然后顺势恣意品尝一番。其实,逮蝈蝈,比较简单,寻声定位即可,它的声音在哪,就去哪捉它就行。可难就难在,捉住它后,需要有个地方寄养,要求绿色自然,空气透露,不影响人们观赏。所以心灵手巧的农村老翁们,巧妙想出了用“狗尾草莛(tíng)”或茳芏(即香附草)梗,或金银菜茎,来编织玲珑精致的“蝈蝈笼”,以此来解决蝈蝈的住宿问题,以及人们的观赏需求。于是那时候,能有一间鸣叫着蝈蝈的“草屋”,便是不少农村男孩子的期冀吧。当然,这也包括当年的我。虽然现在的我早已不在饲养,纵然是偶然听闻它的声响,我也装作无物,最多只是驻足倾听它弦音的美妙,慢慢的回味,我已不愿去伤害它了吧。当然了,除了“蝈蝈”外,农村还有“蟋蟀”、“棺头蟋”以及“油葫芦”,甚至还有居于人家厨房的“灶马”(又名“突灶螽(zhōng)”),以及潜藏在屋内的“中华斗蟋”——是种模样微小,叫声却吵闹的“家养型”虫子。而 “棺头蟋”的头型最为清奇怪诞,宛如戴了个“警帽”,据民间传说,能威慑其他正在鸣叫的蟋蟀,就像遇到警察后收敛自己行为的小偷一样,所以“棺头蟋”也因此被戏称为“警察蟋”,真是地大物博,无奇不有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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