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眼神冷寒,命道:“风火,给本座取一壶水来。”
“是,主上。”
“本座要后山的山泉源头水。”
风火微微皱眉,只为取一壶水,来回至少得花半个时辰,主上明显有意为难。
可他不得不认怂,主上的话他断不敢拂逆。
“是,属下即刻就去。”
“过来。”云逸冲花梨招了招手。
花梨颔首,大步入了风亭,在棋盘对面的软垫坐下,一双澄明的眸子望着他,一脸纯然地问道:“师父有答案了?”
怎么,还等着他认错?
“会下棋吗?”
“略懂一点。”花梨发愁了,师父难道想搪塞过去?
“想持黑子还是白子?”
花梨瞧了棋盘一眼,瞧着师父指间的黑子,嘴角微微一勾,“黑子白子不相上下,徒儿便选白子吧。”
对面的师父依然白衣袭身,容姿宛若天山上的雪莲,圣洁而高贵。
亦如那天山,高不可攀。
一头墨发半束着,略显慵懒,看上去温润如玉又云淡风轻。
花梨收回目光,落子如剑出鞘,不敛锋芒。
云逸眸子一亮,有些刮目相看了,花梨棋艺竟然如此高超。
他稳稳落下黑子,见招拆招,二人算是棋逢对手。
以为这盘棋要下上一些时辰。
谁知风火还没有回来,云逸以两子落败。
“为师输得心服口服。”
“师父承让了,徒儿很是尽兴。”
其他方面样样不如师父,好歹在棋艺上险胜。
哼哼,她可是打遍九溪谷无敌手。
云逸凝神一探,四方没有多余的气息,凝视着花梨,缓缓说道:“梨儿,为师错了。”
花梨怔了半晌,还是第一次听到师父唤她梨儿,竟然还真的向她认了错。
她有些诧异,半年多不见,师父好像变了一个人。
突然鼻子一酸,水雾弥漫眼眶,此刻所有的委屈,随着眼泪顷刻间宣泄而出。
云逸怔住,一时手足无措,只觉得心随着花梨的泪水一寸一寸的收紧。
许久,花梨激动的情绪才得以慢慢平复。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抹眼泪,移开身前的棋盘,随即跪在云逸身前,声音沙哑地说:“师父态度如此诚恳,那我原谅师父了。我同样也接受师父惩罚。”
“为师只要你应一事,往后不管发生何事,未经我的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云逸又想到什么,接着说:“还有,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花梨一愣,随即破涕而笑,错都认了,还怕丢面子吗?
想来也是,又有哪个师父会向徒弟认错呢?
“师父放心,梨儿嘴巴严实得紧,我应下的事绝不会食言。既然误会已解,往后自当将师父当作梨儿爹爹一般孝敬着。”
云逸皱眉,谁要当她爹!
他可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来。
“过来。”
花梨膝盖走路,慢慢移了过去。
云逸拿出她的那枚珠子,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颈脖,亲自为她戴上。
离得太近了,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端。
花梨霎时红了耳根,心紧张地仿佛快要蹦出来一般!
云逸用了法术加持,珠线不会再轻易断掉。
“此珠可有名字?”
花梨抚摸着珠子,像失而复得的宝贝,应道:“我十岁那年生了一场病就给忘了,师父可以帮我取一个。”
忘了么?云逸垂下眼眸,沉吟半晌,说道:“云心珠。”
“我喜欢这个名字,谢谢师父。”
“梨儿,既然来了圣渊,过几日便进宫觐见吧。这是云上阁的规矩。届时,我们会在皇宫住上一段日子。”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