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樱被他冷静的样子所感染也镇定了一些,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正要开口,杨言书已经领着李翊过来了。
“殿下,这两位就是我在福安县交的小友,这位是小兄弟姓谢名蕴,今年才中了秀才,还是应州府的案首。”杨言书指着谢蕴道。
谢蕴也算是给杨言书面子,恭敬地给李翊行了一礼,“拜见豫王殿下。”
“拜见豫王殿下。”宋樱也学着他的样子做了一个福礼。
李翊这人很是和善,完全没有作为王爷的架子,伸手拍了拍谢蕴的肩膀,“真是年少有为啊,前途不可限量。”
说完又看向瞪着一双杏眼,长得圆乎乎的宋樱,“这位是谢小兄弟的妹妹吗?长得倒是可爱。”
宋樱心想,我谢谢你夸我可爱,可是我听人家说长得不漂亮才会被人夸赞可爱,真是郁闷。
杨言书,“殿下,这位就是我在信中说过的很会种地的小娘子,宋樱宋姑娘。”
“啊,这么小个的姑娘,会种田,仲安,你没有搞错吧?”李翊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樱,这小姑娘长得白白胖胖的,哪里像是个种田的农人了?
宋樱忍不住的想翻个祖传的白眼,但是王爷面前,我们小老百姓还是得克制克制本性,装装乖卖卖萌。
所以宋樱捏着嗓子娇里娇气地说,“豫王殿下,你可不能小看我呀!我家的地都是由我,由我安排种植的,产量比别家的地都高不少。”
说到后面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声音高了几个度,好在她现在还是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声音也还是软萌软萌的。
杨言书自然是帮她说话,“殿下,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何况宋姑娘关系着予怀和郑家二哥的安危。”
“倒是我浅薄了,忘记了需知人外有人,不该低看小宋姑娘,这里天寒地冻的,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居所,现在就进城吧!”李翊说完转身就回到了马上,亲自在前面带路。
宋樱几人自然又回到了马车上,跟着他进了城。
京都就是京都,青石板铺成的朱雀大道能八辆马车齐头并进,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尽管是下雪天,还是有很多客人在那些铺子酒楼中行走,路上的行人马车也不少。
很多装饰华丽,六匹马,八匹马拉着的豪华大马车,连马车上坠的珠子都是上好的玉石或者南珠。
真是太奢侈了,宋樱趴在车窗上悠悠地叹息。
谢蕴沉声道,“京都人多,人一多就杂乱,什么人都有,所以我们在这里要小心行事,你千万要小心着些,去哪里都要叫上我,千万不要单独出去。”
“我知道啦!不会乱跑的,随时都跟着你一起,不单独出门。”
宋樱觉得谢蕴这个人设怕是要崩了,平常惜字如金,这一路却说个没完没了的,像个祥林嫂一样,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
进城后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在一处幽静的巷子里头,宋樱掀开车帘一看,面前的宅子修得很是不错,朱门高墙,门口还摆着两尊威猛的石狮子。
李翊手下的仆人过来恭敬地扶宋樱和谢蕴下车,“谢相公,宋姑娘,这就是我们王爷给你们安排的宅子,二位赶了这许多天的路,还请二位下车,进去好好歇息歇息。”
谢蕴由着他扶下了马车,返身回把宋樱扶下了马车。
宋樱被这恭敬客气的仆从整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跟着谢蕴往前面走去。
李翊和杨言书等在门口,见二人过来了,就领着他们一起进了门。
进门后是一个石雕影壁,上面刻着一幅山水画,应该也是名家所作。
宋樱不懂也就不多看,免得自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本姑娘以前也是去过故宫的人,见过大世面的,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目不斜视地跟着李翊进了屋,屋里烧了银丝炭,暖烘烘的,李翊由着侍从帮她解开了身上的大氅。
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都不用客气,坐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本来你们赶了一路,着实是辛苦了,该让你们好好歇息歇息才对的。可事情紧急,我不得不先跟你们通通气。”李翊喝了一口茶,沉声说道。
杨言书忙问他,“不知道予怀和郑家二哥关在何处。”
李翊脸色不太好地看了杨言书一眼,“他们并没有被关进大牢,而是被我三哥琚王李竬关在他的别院里,整天都想着从他们嘴里得到那些作物的种植方法。”
杨言书看了宋樱一眼,宋樱问道,“琚王殿下是怎么知道郑家带了新作物回来的?”
“永昌侯最近跟我三哥走得特别近,所以...”李翊说着看了一眼杨言书。
杨言书自嘲地笑了笑,“我那庶兄一向跟琚王交好,我父亲最是疼他,自然会成为他的助力。”
“这倒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尽快带你们进宫面圣。
因为李竬已经跟父皇夸下了海口,说他发现了产量极高的作物,一定能让天下百姓再不受饥饿之苦。
我在他身边安插的人说他已经开始对郑家兄弟用刑了,我很怕他恼羞成怒,伤到他们的性命。”
杨言书听他说郑家兄弟已经受过刑了,惊怒得一掌拍桌案上,震得茶碗发出‘哐当’的声音,“他怎么能?实在是可恶。”
琚王李竬的母妃身份特殊,是皇后的族妹。
因为皇后进宫后两年都无所出,王氏一族就急了,在族中选了一个女子送给宫里。
这个女子因为身份是个庶女,进宫后封的位份并不高,只是美人而已。
但这个女子长得很是美貌的,深得皇帝喜欢,没多久就怀了龙胎,可惜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拼尽全力生下李竬,她就因血崩而亡了。
所以李竬是养在皇后名下,身份也荣升为嫡子。
虽然他不是皇后亲生的,但是因为也是王氏女所生,所以王氏一族一直给皇帝施压,让皇帝立他为太子。
因王氏一族的支持,他自己也一直觉得储君之位非他莫属,行事越发嚣张。
可惜皇帝虽然也怜他年幼丧母,很少斥责于他,却也不是个糊涂的。
无论王氏一族带着各位官员如何施压,也没有立李竬为太子。
李竬自然心里不平衡,打着皇后唯一所出的身份,上跳下窜的到处笼络朝廷官员和公侯贵戚。
宋樱听到李竬已经开始对郑家兄弟用刑了,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
一是为郑家兄弟担忧,另一个则是为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担忧。
毕竟既然李竬能得知郑家兄弟带回的作物产量高,就能知道宋家人才是能种出这些作物的人。
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