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晨玥眼看透一切的眼神让颜奕轩心生慌乱,躲开她的眼神,略显慌乱的说道:“萧世子妃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南宫晨玥打断他的话说道。
有些事不需要解释,她都懂,也理解,更没有不放心。
“颜世子,我很感激你。”
“我…”
颜奕轩看向别处,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藏了这么多年的心思,怎么也没想到最先发现的会是南宫晨玥。
谁知道都好,偏偏是她。
他已经在努力放下了,只是……没那么容易。
这样的说辞,南宫晨玥会相信?大体是不会的。
“颜世子,我没有别的意思。”
颜奕轩不说话,他心中慌乱,诸多不好的事情从他脑海里闪过。
要是南宫晨玥告诉了萧佐舒怎么办?自己的好兄弟是断袖,还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还会见自己吗?
萧佐舒会不会厌恶自己?觉的自己龌龊,恶心?
颜奕轩遍体生寒,别人怎么看他,他可以不在乎。
唯独萧佐舒只要表现出一丝丝的厌恶,他都会受不了的。
颜奕轩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连南宫晨玥喊他都没听到。
等他回神,南宫晨玥满是歉意的看着他说道:“颜世子只管放心,这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以性命发誓。”
“不可,你可是萧佐舒的命,不要随便用自己的性命起誓。”
“好,以后不会了。”
南宫晨玥那么说是想让他放心,没想到适得其反。
她看着颜奕轩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字的说道:“颜奕轩,今日之事是我欠考虑,我很抱歉。”
“不是……”
南宫晨玥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道:“你心里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今日之事颜世子不必放在心上,也不要因我的话做出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以后也无需改变什么,顺其自然,随心即可。”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良久,颜奕轩点头,眼睛有些潮意,努力调整着呼吸,声音里带着些哽咽道:“明白。”
南宫晨玥松了口气,她今日确实莽撞了,考虑不周全。
要是颜奕轩因此与萧佐舒疏远,或者为了让她安心而仓促成亲……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说出来可能会显得她很虚伪,事实上她真的希望有一天颜奕轩能放下这段无望的感情,找到一个心意相通的姑娘,相伴一生。
“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寒山寺”还愿后没两日,南宫晨玥从月影口中得知荣国公夫人正张罗着给颜奕轩相看姑娘。
她心里一咯噔,想着颜奕轩该不会要做傻事吧。
不等她想出怎么劝说,次日就有消息传出,颜世子一心建功立业,暂时无心姻缘。
荣国公夫人拗不过他,答应再容他逍遥一两年。
几日后,瑞王妃心血来潮翻出萧佐舒小时候穿过的衣服和玩具。
一边翻看,一边同南宫晨玥讲一些他小时候的趣事。
南宫晨玥正听的津津有味,月影进来禀报说南宫熙云来报喜了。
苏轻莞巳时顺利分娩,喜得千金,母女平安。
南宫晨玥看着熟睡的小人儿,热泪盈眶,这一世疼爱他的哥哥有妻有女,真好。
满月宴那天,皇上萧之祯亲自赐名:清和。
不久后,皇后柳芊芊分娩,是位小皇子,她同皇上总算是得偿所愿。
身体已是强弩之末的太上皇萧卓蒙为小皇子取名允诚,萧之祯当即下旨立为太子。
萧卓蒙最终没能撑到允诚的满月礼,在一个明媚的午后驾崩了。
在他去世的前一天,宣了许多人进宫,南宫晨玥也在其中。
看着床上干瘦的不成样子的太上皇,南宫晨玥简直不敢相信。
英明神武了大半辈子的人,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成这般模样,实在令人唏嘘。
萧卓蒙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萧佐舒小时候在宫里的趣事。
与陈国的战事正胶着,这个时候萧佐舒根本无法离开回京。
“还以为这副破败的身体好歹能撑到你和小舒的孩子出生,如今怕是不能了。”
南宫晨玥当时还说了不少宽慰的话,如今想来,人大限将至,自己应是能感觉到的。
她离开的时候,萧卓蒙交给她一个上了锁的箱子,说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要小心保管。
至于钥匙,早就给了萧佐舒。
出了大殿,远远看见魏霁,还有他身边的萧恺淳。
被折磨多日,萧恺淳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整个人颓废消瘦许多。
他也看见了南宫晨玥,要冲过来,被魏霁制住。
萧恺淳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南宫晨玥,把解药给我,给我。”
南宫晨玥充耳不闻,朝魏霁点点头,多一个眼神都不带给萧恺淳的,转身背对着他们离开。
萧恺淳见此,奋力挣扎,张嘴就要喊。
魏霁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汗巾堵住萧恺淳的嘴,丝毫不客气。
后来听十一说,萧恺淳见过太上皇后眼睛红肿,整个人丢了魂似的。
萧卓蒙在位期间,萧国不说四海升平,也算国泰民安。
出殡那天,街道两边跪满老百姓,他们眼含热泪,跪送他离开。
当晚,曾经的淑妃娘娘楚烟苒穿着楚国的服饰自缢在“长乐宫”寑殿里。
黄斌去告诉萧恺淳这一消息时,他正毒发,卷曲着身体躺在床上,痛苦的蠕动。
得知自己母妃自缢后,嘶声大叫,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春末的风夹带着夏日临来的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周正说南宫晨玥双胎会提前,冷云妍早早的就做好准备,随时候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南宫晨玥的肚子仍不见动静。
这日,正在院中散步,突觉体内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湿了衣服。
她停下脚步,看着一旁不明所以的瑞王妃。
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母妃,我好像要生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明明什么都早早准备好了,真到用的时候,还是少不得慌乱。
从艳阳高照到深夜,南宫晨玥痛的死去活来,喊的嗓子都哑了,整个人精疲力尽,孩子还不见出来。
老夫人,冷云妍,燕若雪等人等在外面,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女人生孩子就像是闯鬼门关,一个不好,人就没了。南宫晨玥是双胎,更是凶险。
不知又过了多久,房间里总算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
产婆把清理干净的婴儿抱出来,朝外面等着的众人道喜:“恭喜各位贵人,是个女孩。”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天际露出了鱼肚白,在众人的期盼下又再次响起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恭喜,这次是男孩,大喜。”
萧国一百九十五年夏,瑞王府世子妃南宫晨玥生下龙凤胎。
同年冬,赵瑜焱入京,递降书,自此赵国归属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