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
当时他被皇上要封他楚王的事冲昏了头脑,一时口不择言。
要不是皇上身体亏空的厉害,情绪激动之下昏迷不醒,不然他这会说不定人在天牢呢。
后悔多少有点,但不多。
“淳儿,你言语顶撞,出言不逊,皇上清醒后能饶你?”
有关四皇子给皇上下“逍遥散”的事,他们手里还缺少关键证据。一旦对质,只会处于下风。
倒是萧恺淳犯下的事证据确凿,又那般同皇上说话,别说封楚王了,搞不好小命难保。
淑妃心中恼怒自己皇儿冲动,可是说都说了,后悔也改变不了什么。
“太医正在全力救治皇上,清醒是早晚的事,我们要早做准备才是。”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除了那条路,也没别的选择了。
萧恺淳明白淑妃的意思,道:“母妃放心,外面的事我已安排妥当。”
昨晚进宫他没带改之,就是为了以防不测。
“宫里劳烦母妃了。”
里应外合,他定能一举成功。
淑妃点头,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南宫晨玥走出书房时已近午时,外面的阳光照的她一瞬间眼晕。
她抬手遮在眼睛上方,顿觉舒服不少。
月影上前扶住,关心的问道:“世子妃,您没事吧?”
“没事”
走下台阶,来到树荫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有些阴冷,南宫晨玥不做停留,继续往前走。
进了内院,南宫晨玥突然停下,对身边的人道:“天气不错,我们去花园走走。”
最近几日,阳光很好,气温回暖,柳树开始舒展黄绿嫩叶枝条,微风一吹,轻柔的拂动。
不知不觉间春天已悄然到来了,也不知榆阳那边暖和了些没?
萧佐舒身上的伤痊愈了吗?与陈军交锋胜负如何?京城里的事他知道吗?
南宫晨玥心想,要是知道的话怕是又要为她担心了。
“世子妃又在想世子了?”月影问道。
这样的问题月影和雪莹二人问过多回,都被南宫晨玥左右顾而言他的绕过去了。
月影以为这次也一样,没想到世子妃轻轻点头,十分柔情的说了句:“嗯,想了。”
夜幕渐渐落下,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四皇子府,一个身穿黑色带帽披风,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在提着灯笼小厮的引领下,进入一间亮着灯的房间。
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萧尧畅解下披风,随手放在一边,急切的问道:“展儿,怎么样?”
萧沛展早已心花怒放,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父皇已经拟旨,由我代为监国。”
白日里皇上醒来过几次,神志不太清醒,而且醒来的时间都很短,没一会就会再次昏睡。
傍晚那次醒来的时间比较长,人也算清醒。
只是精神很不好,除了同瑞王萧逸骁说了几句话外,都没怎么开口,只简单用了些饭。
皇后娘娘喂他喝药时,皇上突然浑身抽搐,表情痛苦难耐,嘴里不停的喊着如妃和婉妃的名字。
实在没办法,皇后娘娘只好派人去请如妃和婉妃过来。二人一到,皇上顿时好了不少。
如妃伺候他喝了药,皇上就让其他人离开,独留了如妃在跟前陪着。
趁着皇上精神不佳,如妃颇费了一番口舌才哄得皇上同意拟旨让四皇子萧沛展监国。
如妃亲眼看着德公公取来玉玺,在圣旨上盖上玉印。
皇上叮嘱德公公,明日早朝上宣读圣旨。
萧尧畅眉眼含笑,满面红光,激动的说道:“有了这道圣旨,名正言顺,文武百官谁也不敢说什么。”
“多亏了皇叔倾心相助,展儿才能有今日。”
萧沛展说着就要朝萧尧畅行大礼,被对方伸手拦住。
“只要你能登上皇位,我做的一切都值了。”萧尧畅甚是慈爱的说道。
萧沛展双眼通红,感激的看着萧尧畅,语带哽咽:“皇叔,展儿…”
“展儿什么都不用说,皇叔都懂。”
萧尧畅拦下萧沛展未出口的感激之言,他做这些是心甘情愿的。
有生之年能看着萧沛展坐稳江山,死后见到那个人他也算有了交待。
萧沛展在萧尧畅的安抚下,平复好情绪。
代为监国的事大体不会有什么变动,两人要商量的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把持住朝政。
正说着,萧沛展突然想起下午瑞王看到他时的眼神,带着隐忍的恨意和杀意。
他当时躲了一下,再与瑞王视线对上,与之前无异。
瑞王和端皇叔不同,他是父皇的亲弟弟,虽身有残疾,不问朝政,但他的话在父皇面前可是极有份量。
萧佐舒与太子交好,瑞王妃同皇后娘娘又是亲姐妹,瑞王府站在哪边毫无悬念。
他眼里的恨意和杀意,应是与太子有关,这让萧沛展萧的心里生出些许不安来。
要是他在父皇清醒的时候说上几句自己的不是,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父皇的决定,到时收回他的监国之权也不是不可能。
“皇叔,我担心瑞王叔……”
“展儿,瑞王不足为惧,你该担心的是昏迷不醒的太子。”
萧尧畅觉的萧沛展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
萧佐舒不在京城,萧逸骁一个无实权的残废王爷构不成威胁。
何况他们有圣旨,只要皇上不改口,瑞王还能抗旨不成。
太子则不同,皇上若是驾崩,由他继位才是名正言顺。
眼下虽说昏迷不醒,难保哪天不会突然醒来,而且朝中支持他的人多是朝中重臣。
至于三皇子,他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被皇上发现后将其气晕,昏迷不醒。
想来惶恐不安,只要他稍稍动手,逼他出错。
最好是把皇上中毒的事栽赃嫁祸给他,这样就算萧恺淳不死,也彻底翻身无望了。
“缓上些时日,让皇上写下传位于你的诏书,便可高枕无忧了。”
到时,就算太子醒了又如何。
“可是……”
萧沛展觉萧尧畅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仅是让自己代为监国,如妃办起来就有些吃力,更何况传位这样的大事。
“事在人为,展儿等着便是。”
皇上已经离不开如妃她们,想要自己少受折磨,过的舒服些,不听话怎么能行。
次日,德公公在早朝上宣读由四皇子萧沛展代为监国的圣旨。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四皇子一派。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更何况代为监国,萧沛展想要做出些成绩早点让百官信服。
“父皇生病前一直挂心太子中毒之事,要是能早日查出凶手,父皇龙体也能早日痊愈。”
接下来,萧沛展安排了几位自己人着手调查。
理由是这么久了,大理寺和京兆府进展太慢,换换人查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突破。
人证,物证都是现成的,只需做做样子,走个过场就能得的功劳,萧沛展怎么可能便宜别的人。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萧恺淳先他一步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