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皇上萧卓蒙沉着脸看着地上低垂着头,各怀心事的一众官员,冷冷的开口道:“众爱卿觉的朕该怎么做?”
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噤若寒蝉。
尤其是昨日去跪殿的几位,缩着脖子,心里不停的祈祷上面那位千万别注意到自己。
“刚才不是说的挺欢吗?这会让你们说怎么都不说了?”萧卓蒙冷笑道。
下面的人头低的更低了,就连深得圣心的四皇子都不敢开口,更别说其他人了。
昨日宫里发生的事文武百官都有所耳闻,除了听说当时在场的几人被禁军严加看管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这很明显是皇上下了封口令,至于为什么,不可知。
不过,从皇上今天的心情来看,定不是什么好事。
没人愿意做出头鸟,萧卓蒙就自己点。
“王魁,你先说。”
事关南宫博宇父子的流言在京城传来后,他是第一个站出来在早朝上说起这事的,也是第一批跪在殿前劝谏的,目的明确,最合适不过。
王魁心中一紧,不自觉的看向四皇子萧沛展。
心想自己还真是倒霉,怎么每次都是他做出头鸟。
皇上都点名了,王魁只得硬着头皮说几句。
接下来,萧卓蒙又接连点了不少人,让他们畅所欲言,说出自己的想法。
刚才那些都是劝谏皇上防患未然,早日派人接替镇国公,以防万一的人。
“南宫博文,你说,别光喊冤枉。”
他都挺烦的了,今日想听些不一样的。
别说是皇上不想听,其他官员也同样不想。南宫家和魏家都是武将出身,光喊冤不是他们的风格。
有人怀疑外面传的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则他们不会如此。
这也让王魁一众人跪殿跪的很有底气。
“皇上,微臣相信大哥忠君爱国,公私分明,也相信琉云会被安全救出。”八壹中文網
这话和直接喊冤又有什么区别,
“要是朕派人去西洲接替镇国公呢?”萧卓蒙沉声问道。
“臣…定当…遵旨”
随即跪下道:“皇上,镇国公在镇守西洲多年,熟知赵军打法,臣恳请皇上让他继续留在那里协助抗敌。”
萧卓蒙高深莫测的看着地上跪着的南宫博文不说话。
良久才开口道:“起来吧”
南宫博文刚起身归位,萧卓蒙看向冯征,问道:“冯爱卿觉的朕应该怎么做才好?”
自出事后,冯征对朝堂上的争论一直缄口不言,眼下,萧卓蒙特别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
冯征出列,向皇上行礼道:“启禀皇上,微臣想问王魁王大人他们几个问题。”
王魁等人一愣,不明白皇上问冯征话,他怎么问起他们问题来了。
萧卓蒙点头,冯征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王魁一众人问道:“各位大人见过两军对阵的战场吗?”
不等他们开口,冯征接着问道:“见过尸横遍野的场景吗?知道边关将士的艰辛吗?见过边关百姓的生活吗?………”
一个问题接一一个问题问出,王魁等人都懵了,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奈何冯征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没有是吧?我想在场的十之八九都没有。不然不会信口开河,说出那些让边关将士寒心的话来。”
“你…”
“我说的不对吗?”
“我……”
“你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仅凭一些不知哪里来的传言就逼皇上换掉镇国公,居心何在?”
说他们逼皇上,这话可要不得。要是皇上当了真,他们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冯征,你…我们也是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防什么患?上下嘴皮一碰,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外面的流言是真是假,各位清楚吗?”
“有没有想过那些关于镇国公父子的流言说不定是赵国故意散播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还用我说出来吗?”
“你怎么确定是假的?”有人趁机反问道。
“那你又怎么确定是真的?”
“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魁说道。
冯征看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做无用的争论。
王魁见冯征没说话,以为他没话反驳自己,挺了挺胸膛说道:“镇国公兵败,致使我军伤亡惨重可是事实?”
“事实?军报上可有写明?”
王魁刚要开口,一想军报上写了什么只有皇上知道,立马闭嘴。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打仗就有伤亡,换成在场的诸位就能保证不打败仗吗?士兵毫发无伤?”
“不能,对吧?”
王魁刚要反驳,冯征抬手拦住。
“不要说什么镇国公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在敌军手里才败的,损失惨重,你们看见了吗?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再说即使真的如此,也是情有可原。我想换成任何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孩子。”
“要是镇国公置南宫世子于不顾,皇上还敢用他吗?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真的能忠君爱国?”
“你……强词夺理。”
冯征直接无视他,继续道:“上了战场,生死一线,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从将军到士兵都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守卫边关,守护整个萧国的安定。”
“这是他们的责任。”
“那我们的责任呢?”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难道我们的责任不是做好他们的坚强后盾,让他们在阵前拼命的时候无后顾之忧吗?”
“阵前换将,是兵家大忌,你们不清楚?”
“还是说你们有别的目的?难不成…拿赵国的好处了?”
“冯征,你别信口开河,随意诬陷。”王魁急道。
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皇上,微臣忠君之心,天地可鉴。”
“臣等绝无二心,还请皇上明鉴。”
“皇上,微臣觉的王魁王大人他们有二心,为了萧国安宁,应停职查办。”
“冯征,你……皇上,冤枉啊,冤枉!”
………
冯征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喊冤的一行人,说道:“滋味不好受吧?有些事只有落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个中滋味。”
萧恺淳和萧沛展同时出列,异口同声的喊道:“父皇”
萧卓蒙抬手阻止他们继续说下去,看着冯征问道:“冯征,你说了这么多,该怎么做可还没说?”
“等”
“等?”
“等西边的消息。”
“说说”
西洲的消息传到京城有十几日的时差,信在路上的这段日子会发生很多事情。
说不定如今的情况与他们知道的有很大出入,既如此,不如等新的军报送来后再做决定。
“微臣估算了一下,左右不过再等上几日。镇国公是孝子,只要他的亲人还在京城,王魁王大人他们担心的事就不可能发生。”
“冯大人拿什么保证?”王魁问道。
话音刚落,南宫博文跪地道:“皇上,臣自请带南宫熙云进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