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岚闭了闭眼睛，朝屋内暗处的两人挥了挥手，两人意会。
几秒后。
门外响起叮呤咣啷的声音，然后，门外彻底安静无声。
耳边终于消停了，元岚舔了舔唇，看着眼前秀色可餐的人，刚要动作，手机“叮”的响了一声。
元岚烦躁的点开手机消息。
是段俊发来的信息。
【事先说明，接下来的话我只是转达，不代表我的个人立场。】
【老太太说，让你别色欲熏心丧失理智，记得你答应过她的话。】
【ps~不过，我个人还是很鼓励你尽早把我们家小初初吃掉的，毕竟~看你今天的反应，味道应该……不赖。】
元岚垂下眼看着信息，愤愤的松开了攥着段嘉初衣领的手。
好吧。
谁叫她要人家孙子，奶奶辈的总要给点面子。
她指尖快速的在手机上打字，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味道确实不赖。】
关闭手机页面，段嘉初依旧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等待她继续刚刚的动作。
元岚轻笑，一边替他抚平衣领，一边笑着转移话题，“领子皱了，替你理一理，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段嘉初眼睫下垂，似乎看起来有些遗憾，还有些失落，不过他调整的很好，很快点了点头，“好。”
这声“好”之后，元岚才想起来，她们才刚刚吃过饭。
“刚吃过，就饿了？”元岚笑眯眯的调侃他，“是不是无论我问什么，你都会说好？”
此刻段嘉初的耳朵还泛着粉红，唇瓣上润泽，看起来饱满诱人，他的眸子里映衬着元岚，直直看她，眼底再容不下其他，坚定的答了声：“好。”
“你说什么，都好。”
元岚愣了一下，却不想，这人回答会这样直接。
好像生病之后，他就很直球，少了之前的闪躲，只要她问，他都如数回答。
她有好多问题想问，可是，又不想趁人之危，在他意识不够理智的情况下窥探他的心思。
只能笑眯眯的将人带到沙发上，撑着脑袋，侧坐着笑问一些明明早就就知道的答案的问题来放松他的情绪，“那、现在是一问一答时间。”
段嘉初眼巴巴的做好，脑门的碎发支棱起来，像个乖巧的粉嫩乖宝宝，“好。”
“你是当年在医院里照顾我的小男孩？”
“嗯。”
段嘉初话音落下，还乖乖的点了点头，头顶的发跟着动作往下弯腰，煞有其事的认真模样，令元岚心里那份痒又蠢蠢欲动。
“咳咳——”元岚直了直身子，“好好回答问题，别卖萌。”
段嘉初：“好。”
脑门又点了点。
元岚：“……”
行。
克制！
“第二题。”
“最最喜欢谁？”
段嘉初：“你。”
“我是谁？”
段嘉初睁着漂亮的眼睛，一字一句：“元岚。”
似乎怕她连贯不起来，段嘉初贴心的补充：“最喜欢，元岚。”
他的语速很慢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吐露自己内心深处最重要的秘密。
明明也才说过不久，可每次说的时候，都如第一次说般郑重其事，板正严苛，好像一个字，一个音调都不允许出错。
元岚两个字，千回百转，被郑之重之的对待着。
“最后一个问题。”
顿了顿。
元岚眸光微抬，看了看一脸认真的段嘉初，在心里叹了口气，转了音调，含笑，“困不困？”
元岚的问话一出，段嘉初明显楞了一下，他直直的看着元岚的眼睛，“不是。”
元岚取过一侧的软毯，“嗯？”
“你刚刚，不是要问这个问题。”
元岚摊开软毯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抬起眼睫看向他，他的表情依旧认真，甚至带了执拗的固执。
元岚觉得有些好笑，懒懒的靠回沙发上，“那你说我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段嘉初有些丧气，“但是，总之……不是你说的那个。”
“你要问什么？”
“都可以的。”
元岚垂头轻笑，她知道可以，就是不想太欺负人而已。
她知道，就算意识清醒的时候，她若是问，他即便不那么直球的回答，但多半也会照着心意，说出一半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怕给她添加心里负担。
所以，此刻的段嘉初，毫无防备，有一种，只要你问，只要你要，就把全身心都掏空给你的感觉。
让她不忍心欺负他。
元岚抿了抿唇，看着眼前傻乎乎还不愿意罢休的段嘉初，叹了口气，“那、我就只问一个，就一个，行不行？”
无知无觉的人傻乎乎的笑开了，嘴角的梨涡明显，带着莫名的蛊惑。
窗台的风吹进来，元岚忽然就什么都不想问，满脑子想一把把人压在身下，然后狠狠——
“咳咳——”
“最后一个问题，”元岚移开视线，不再看他那双亮堂堂的瑞风勾人眼睛，“如果，我没有离婚，你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离婚，你是不是要一直这么等下去。
如果，我没有离婚，你一个人，要怎么办？
如果，我没有发现，没有这次的契机，你要一个人，在被情绪束缚着的黑夜里，走多久？
……
“没有怎么办。”
段嘉初垂着眼，似在对元岚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要过的很好，要很好才可以。”
“可是，”段嘉初忽然伸手抓着头，痛苦的皱起脸，整个人蜷缩着抱在一起，声音闷闷又凉的从膝盖间传出来，“可是，你不好，你一点都不好！”
“我知道！你一点都不好！”
元岚拧眉，段嘉初情绪忽然变得激动，手背青筋凸显，“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好！”
他不断的拿手掌拍打自己的头，“你不好！”、
元岚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毕竟，齐家对她严苛，可是在外人面前，嫌少给她难堪，也只有在齐家，跟来齐家走动的人才会知道她被苛待，齐家还是很在乎面子的，不能说恩爱携手，但是，在陌生的外人眼中，她跟齐白盛，用相敬如宾来形容是勉强够得上的。
不过，她不能再问了。
因为此刻，段嘉初的情绪已经在失控边缘。
她紧紧的抓着段嘉初手，温柔道：“我很好，段嘉初，我现在很好。”
段嘉初将头从膝盖间抬起，眼底猩红，喃喃：“你不好，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不是的。”
“我很好。”
元岚笑眯眯的握着他的手，传递给他力量，“过往的一切都是经历，浴火重生的都是凤凰，对不对？”
“我不在意过去什么样，我只在乎我的未来好不好，那些过去都是我未来的铺垫。”
“我很好。”
“以后，我会更好。”
“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