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车里望着小凤的背影,小凤穿着高跟鞋,鞋跟踩在路面上,叭叭地响着,如果敲打着我的心里。
小凤走远了,我看的两眼朦胧。
出租车司机这时问道:“先生,回哪里去。”
我说道:“回无忧歌厅。”
车很快掉头朝无忧歌厅开去。
我脑海里依然闪现着小凤的样子,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留着黑黑的披肩长发。
就像那道《忘情水》里那个与刘天王一起演的女主角。
我晃晃脑袋,还是让我回到现实中来吧。
如果小凤在齐河说不定早已经结婚了,也许早就抱着两孩子了。
我感觉那里的小凤也真一些吧,现在小凤更像幻像,或者像梦吧。
不知是我出现在她的梦中了,还是她出现在我的梦中了,总之我们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交汇了。
我晕晕乎乎又车拉回了无忧歌厅。
刚一车我就听到歌厅里石勇的那大嗓门,
正在唱着:“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风吹雨打,付出的爱收不回……。”
估计刘天王要是用这嗓门唱出来,一定会把地下的阎王给招上来的,当时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怎么会爱上他的。
我进了歌厅,但是歌厅的生意很是萧条,只有我们这一桌,现在正是上人的时候,
大家伙刚喝过酒,闲着没有事,都会跑到歌厅里浪浪的。
歌厅里只有老板看着门口叹着气,看着我进来后,立马围了上来,以为我是来的新客人呢。
我说是楼上的那桌。
老板一听,便泄气了。又坐在板凳上发呆。
我不想上楼听石勇那干吼的歌声。
我便在老板身旁坐了下来,递给老板一支烟,然后说道:“大姐,这个时候,正是上客人的时候,怎么这生意那么的差啊。”
老板看了我一眼,从我手里接过烟,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可不是这个光景啊,
以前,我这歌厅可以用车水马龙来形容,来晚一步就会订不上桌的。
现在可好,晚上鬼都看不到一个,我这养着那么多的公主,还要交保护费,真是愁死人了。”
我抽了一口烟,然后向老板问道:“什么原因啊。大姐,我感觉这枣城的人并没有减少啊,他们为什么不来消费啊。”
“我们这里的歌厅主要消费者是矿上,请客送礼的走关系的,找人办事的,请人喝完酒后,不都唱个歌找个小姐开开心吗,否则你根本办不成事的。
现在可好,整个枣城矿务集团的矿全部西迁,去了尚湖地区。
这枣城都留下了退休老头,这些老头一个比一个抠,他们怎么舍得掏钱到这里潇洒啊。”妈咪叹着气说道。
我说道:“既然主要消费群体走了,你们也可以走啊,也跟着去尚湖地区的,到了那里不一样活的舒服。”
老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先生,你不知道的,我们走不了的,我们如果走了,谁会给白狼交保护费的。
再说到了尚湖那里,我们如果没有人保护,我们这种生意也做不起来的啊。
白狼已经发话了,谁家要主动搬到尚湖,那就是找死,谁敢搬啊,等过了年,如果生意不行,我就把门关了,
只是苦了这些女孩子,她们好容易下水了,还没有挣到钱,到时都会去脂粉街的。到了那里可就是女人的地狱了。”
我老板问道:“大姐这里的女人与脂粉街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你看长相穿着就不一般的,还有这里的女人是卖艺不卖身的,不是脂粉街里的女人,那里的女人可没有什么艺的。”
我说道:“如果客人有其他想法怎么办,大姐,你不会这个钱不挣吧。”
老板笑了说道:“客人有需要,那要看这里的女人同意吗,当然,我们象征的收点费用的,但是我们不主动介绍,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但是女人不同意,那不能硬来的,行行要讲规矩的,我们这行就是陪唱陪跳陪喝酒,其他的一概免谈。”
听起很正规。
好吧,希望所有歌厅的生意都能这样正规起来守规矩。
我对老板笑道:“现在脂粉街的生意也很差的,我前几天路过,都没有人,有的女人还让人给逼债。”
老板说道:“那条街上主要的客户是矿工,他们只要上井就去脂粉街的,但是矿工也走了,当然脂粉街的生意受影响了。
这女人如果去脂粉街做生意,都要给白狼交钱,否则抓住会打的半死的。既使有门店,每天都要给白狼交钱的,每一个客人白狼都要有提成的。
白狼真的是狼啊。”
老板叹息着。
我听完之后,没有说话,看样子这白狼就指望这些女人挣钱了,他之所以不让这些女人离开枣城,为的就是怕她们到了枣城之后,
自己不好收费的,因为尚湖可不是他白狼的地盘的。
所以他情愿让这些女人都没有生意,也要给他交钱,他不管这些,他只管收钱,谁不给钱就打谁。
白狼真是没有人性的啊。
我在心里感叹道。
我一定要解放这些女人,让她们去西部矿区谋生,让她们为真正需要的人服务,让市场流动起来。
我要给白狼一个釜底抽薪,彻底断了白狼的经济来源。好吧,这个事我需要从长计议的。
我又给老板一支烟,然后说道:“大姐,我先上楼看看他们玩的怎么样了。”
老板冲着我说道:“上去,我这里还有闲着的公主呢,不行都给你们吧。”
我说道:“估计楼上的已经用不上了。”
我跑到楼上,推开包间的门。
徐经理正搂着一个女人跳舞,石勇和另外一个女人唱着情歌。
剩下的四个坐在沙发嗑着瓜子,喝着啤酒。
我一进来,徐经理说道:“新生,我特意为你叫成熟型的,你看成熟吗。”
我看着这四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果真都是成熟型的,甚至都熟透了。
我笑道:“谢谢徐哥。”
石勇吼了一晚上,他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徐经理也跳累了,说道:“新生,你唱一首吧。我们都歇歇。”
我说道:“好的,那就给徐经理及在座的众位姐姐们献唱一首忘情水。”
石勇哑着嗓子说道:“哥,这首歌,我已经唱过了。”
我说道:“你那就叫吼,你听听什么叫唱。”
我拿起麦克风来,对着电视屏幕开始唱起来:“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
行遍千山和万水,
一路走来不能回,
蓦然回首情已远,
才明白爱恨情仇,
最伤最痛是后悔,
如果你不曾心碎,你也不会懂得我伤悲……。”
其实,我首歌我是唱给小凤听的,只是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