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玖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易玖仙便一蹦一跳地走了过去。
“哎呀,妹夫来了?四妹正说要去找你呢,就被如卿哥哥绊住了。
这感情可真是好呢!”
墨炎泽微微凝眉,装作浑不在意地道:“如卿在哪?”
“嘻嘻,刚被三哥硬拉走了呢!”
易玖仙给他行了福礼,目光坦然地道:“就不打扰王爷和四妹相聚了,我先走了哦。”
咦,这次没有纠缠墨炎泽?
看来有高人指点,改变了策略啊!
易玖菱暗自警惕起来。
易玖仙这段位可比以前高明太多了。
一副已经对墨炎泽放手的样子,却又说得好像她和墨如卿私会的样子,可真是巧舌如簧!
“王爷找妾身何事?”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找你?那如卿呢?”
易玖菱无奈,“我跟他不是偶然碰上了。”
顿了顿又道:“拜你所赐,我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我不想在屋里夺了表姐的风头。”
出嫁那天,是女子一辈子难有一次的高光时刻。
易玖菱可不想所有人都绕着自己讨好,忽略了新娘子。
墨炎泽眉头舒展开来,点了点头,“集贤居的牌匾是谁写的?”
“是......”
“你可别跟我说,又是一个过路的书生写的!”
易玖菱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了,哪有那么多有才有书生让妾身给碰上!”
“那是谁写的?”
墨炎泽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只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是出对子的那个书生写的!”
易玖菱笑了笑道。
墨炎泽脸色沉了下去:“真难道还不巧?”
“不算吧,一个才学的士子,既精于对对子,又擅书法,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易玖菱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墨炎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对子和那牌匾难道不是墨如卿给你写的?
你当我有多蠢,连他的笔迹都认不出来!
何况,他也擅长对对子!”
他的怒气在眼里氤氲成了一片寒光,似乎想将她的思绪洞穿一般。
易玖菱皱眉,“放开,你弄疼我了!
不是他写的!”
怪不得自从酒楼开业回来之后,这狗男人对她的态度便有些变了。
原来问题竟是出在这里!
易玖菱有些犯难。
她已经在他面前暴露了绘画的技能。
如果还让他知道自己于其他方面也有不俗的造诣,他肯放她走?
怕是从此以后,就让她安坐于漠北王妃的位置上,做个知书达理又才华横溢的提线木偶为他挣面子吧!
可不说吧。
墨如卿的字的确受了易玖菱的影响,自然有几分像她。
她的字画却都是冷慧师傅手把手教的,从三岁开始便拿笔了。
即便饿得头晕眼花,累得没了力气吃饭,每日例行的文化课却从未缺过。
“王爷,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啊!
我刚刚看到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他的字为何与二弟的有些像呢。
可仔细看却又并不相象。
您再仔细看看,那牌匾上的字可比二弟的字多了几分风骨呢!”
易玖菱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如上辈子一样憋屈地待在王府后院了。
为了她的自由自在,为了她的孩子们能生活得快乐如意,她都必须离开漠北王府!
前世,墨炎泽的子女一大堆。
今天这个被害生了病,明天那个被害落了水......最后早夭折了好几个。
有时候甚至让她有些庆幸自己的孩子没能生出来。
不然的话,眼睁睁看着孩子三天两头的生病,她觉得自己完全受不了。
更不要说养到好几岁才夭折了。
若是换了她,恐怕得发疯拿刀砍人吧!
墨炎泽细思了片刻,眼神里的荫翳略略散去了几分。
易玖菱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腕,被墨炎泽捏了一圈深红的印记。
“抱歉,弄痛你了。”
墨炎泽想给她揉揉。
易玖菱赶紧将手藏了起来。
之前戳了个洞都飞快地愈合了,而今要是当着他的面变没了。
她还不得被当成妖怪?
“若没事的话,妾身先进去了,王爷请自便吧!”
易玖菱冷着脸向她福了福,转身就走。
墨炎泽想叫住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算了,这事儿还是改日再说吧!
“王爷,马七公子的事儿,您不跟王妃说说啊?”
墨炎泽苦笑,他真是晕头了,只顾着纠缠墨如卿的事儿,却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算了,本王亲自去找舅母和外祖母说吧,也省得难为她。”
不多时,邓朱氏和邓罗氏苍白着脸谢过墨炎泽走了出去。
邓罗氏苍白着脸,“娘,您看这事儿......”
“给莹儿直说吧,一切端看她自己的选择。”
马七郎虽有不妥,但胜在他是一个为人端方的君子,不论是家世还是性情,匹配罗怡莹都是绰绰有余。
罗邓氏有些不忍,“娘,我们未必就没有别的选择!
您看能不能看王爷......”
“不行!漠北王府本来就持中立之态。
而今你是想让他因为咱们莹儿既得罪了大皇子又得罪皇后娘娘?”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他们罗家的脸面还没大到让墨北王府倾力相助,又何必去开这个口子!
漠北王越过易玖菱直接将这件事情告知于她们。
想必也是这个意思吧!
罗朱氏叹了口气。
离发嫁不足两个时辰,倘若此时悔婚......
罗怡莹这一生也就毁了!
婆媳两人互相搀扶着去了罗怡莹房里。
“莹儿......”
罗邓氏还未开口,眼泪便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罗朱氏拍了拍她,“还是老身来说吧.....”
罗怡莹看着祖母和母亲的脸色,也不由有些心慌。
待听完了罗邓朱氏的话,她才松了口气,“祖母、娘,你们别为我担心,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见两人还是面色沉沉,似是不相信她的话。
她抿唇一笑,上前拉了她们的手,“祖母、娘亲,我是说真的。
之前啊,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马七公子那么好的人,家世才学相貌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比我好出太多了。
就算马家是看在表妹的份上,想攀附漠北王府,也是说不过去的!
如今,得知了马公子有那样的隐疾,我这心里也算是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