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风呼啸,杀气缭绕。
一阵虎啸之声,在如烟头顶爆发。
雪白的猛虎,仰天长啸,带着凌厉之威。
同时,冷如烟的身上、脸上都浮现出一种黑色的特殊纹身。
这就是冷家的血脉继承之力,一旦发动,神兽护体。
只可惜,双方的差距太大,仅仅只是瞬间,白虎便被强悍的罡风震碎。
她顿时如海中孤舟,在这滚滚罡风中来回摇摆。
纵然是随手一挥,那也是战神之威。
龙威难逆。
“砰!”
好在林长生及时收力,将罡风引向一旁。
周遭山林顿时被这一击,伏倒大半。
“如烟,你不要命了。”
林长生快步上前,右手银针精准刺入她的身体穴位。
同时扶住她的天灵盖,将一口真气灌注其中。
“噗!”
一口鲜血喷出,如烟瘫软在地。
脸色惨白,这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你为什么救我?”
冉轻尘此刻也回过身,疑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如烟。
两人素昧平生,她为什么拼死相救。
“少爷……还请恕罪。”
如烟没有回答她,而是挣扎着跪在林长生的面前。
“有话你就说,就算你让我放她,我也不会动手,你何必这样。”
林长生赶忙将冷如烟扶了起来。
“我也是才发现……她脖子上的吊坠……是我……失踪姐姐的……”
冷如烟气若游丝的回过头,看着冉轻尘脖子上的吊坠。
“姐姐?”
冉轻尘本能的摸了摸那枚吊坠。
那是一枚月牙形的吊坠,上面雕着一个冉字。。
“你什么时候有过姐姐?”
林长生疑惑的看着冷如烟。
她从未提及过这件事。
“我姐姐……还没满岁,就被人抢走了,这是我爸妈心中一直的痛,后来未央宫的人又想抢我,所以才会引发家族惨案,父母临死之前,还惦记着姐姐,生怕她被未央宫变坏,说如果某天遇到了她,如果不能劝其回归良善,就亲手杀死她。”
这段隐秘的历史,她从未提及过。
因为,她也从未想过能再见到姐姐。
“证明你的身份。”
林长生抬起头,看着呆呆立在那里的冉轻尘。
冷家的特殊能力,就是血脉继承。
如果她真是冷如烟的姐姐,那么她一定也能用冷家的能力。
“我经络俱损已经一年多了,否则未央宫怎么可能放得过的。”
冉轻尘叹了口气道。
对于她的话,林长生并不相信。
起身来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白皙纤细的手腕。
“你受了很重的伤,为什么会这样?”
果然,一切正如她所言。
全身经络尽毁,就连丹田也受伤不轻。
“一年半前的一次任务,我遭遇了埋伏,虽然侥幸捡了一条命,但也身负重伤,我知道,如果我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我想尽办法来到九州,重新开始我的生活。”
冉轻尘叹了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讲了出来。
“离开了未央宫,我才重新审视这个世界,一点点发现自己的原罪,所以我在苏城开办医馆,这一年多的时间,我吃斋念佛,来孤儿院义诊,都是为了赎罪,我想补偿一下曾经的错。”
看着她悔恨的泪水,又看着冷如烟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眼下她经络受损,除了那条项链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但却又不能一杀了之。
“负伤不回未央宫而是偷跑,这个解释太牵强了吧?”
林长生看着冉轻尘,想在这种顶级杀手身上寻找破绽,真的很难。
“或许在别人看来是这样,但对于从小生活在未央宫的我们来说,再正常不过了,我们从记事开始,就如畜生般被圈养起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高强度训练杀人技,十二岁开始,我们就要和那些成年的佣兵一对一肉搏,一旦输了,就会被他们活活折磨死。”
每每回忆起那段日子,冉轻尘的身子都会不自觉的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十六岁,以为可以重见天日,但最后的要求,每组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所以,我还要杀死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并肩作战的姐妹,那血腥和残忍,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即便长大了,我们也只会成为无情的杀戮机器,只有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支配别人的生命,所以,蝰蛇宫的每一个门人,都盼着杀死我,替代我。”
血腥和残暴,铸就了臭名昭著的未央宫。
如此残忍的训练,光是听就足以让人胆寒。
“如果能选择,没有人愿意成为无情的杀人机器,但未央宫的规矩是活人进死人出,绝对不会给你退出的机会,在那种尔虞吾诈中生存,睡觉都要睁着眼睛,人已经不能算人了。”
面对着瑟瑟发抖的冉轻尘,林长生沉默了。
“少主,我姐姐尚在襁褓就被夺走,成为杀手也不是她的选择,我想求你,暂时饶姐姐一命,我会监督她的生活,如果有朝一日她又为祸,我一定会亲手杀了她。”
冷如烟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泪水。
原本以为自己背负着家族的仇恨艰难苟活已是残忍。
可听完姐姐的经历,才发现她比自己苦的多。
“你起来。”
林长生伸手想要搀扶她,可冷如烟却固执的跪在那里。
“少主,我最少还曾经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但姐姐从小就被抢走,她真的很可怜,我愿意一死换取她的命,求求你,放过她吧。”
冷如烟哽咽的跪在地上,她知道林长生这样做是有违军法。
“有什么好死的,姐妹团圆应该高兴,不过我有几句话要跟她单独说说。”
林长生疼爱的拉起冷如烟,别人开口他不会答应。
但冷如烟的请求,他无法拒绝。
将冉轻尘叫到一边,再去看她的满是泪水的脸庞。
林长生沉默了好久,这才开口。
“我不管你到底是真的冷家人还是假的,你最好都给我记住,无论任何情况,你敢伤害如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比死还要可怕。”
“她对你很重要吧?”
冉轻尘看着远处盘膝而坐的冷如烟道。
“她比我的命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