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主,现在带西寻妻子来见,又当如何?”
叶辰道,那日叶辰可是全程都在,夏玲珑说了什么,自是记得一清二楚,而这赌注便是看这夏玲珑信不信守承诺了。莫紫嫣飞身下城楼,但稳稳立在夏玲珑身前,两人同是貌若天仙,一个冷艳,一个倨傲,气势却截然不同。但见那跪立在尸山上的西寻,浑身浴血,满是血污的脸上看不出哪里英俊,忽然,他笑了。看着莫紫嫣的背影,笑的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媳妇,你来啦!”
凉薄的唇,轻轻动了动,随后那挺立的笔直的背忽然弯了几分,脑袋低垂了下去,“睡一会,有点累。”
莫紫嫣娇躯一震,却没有回头,而那夏玲珑则是更添怒气,她自是知道西寻不会死,出征之前,她便特意交代过,决不能杀死西寻,让他精疲力尽即可,只是这声媳妇,却把她的自尊狠狠地抛在地上,狠狠地去踩上了几脚。她暗暗看了看莫紫嫣,同样的美貌,自己乃是南皇郡主,她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你便是她的妻子?”
莫紫嫣没有答话,却点了点头。良久,她又说道:“在下莽荒城城主莫紫嫣,见过南皇郡主。”
虽是恭敬地语气,眼神中却淡漠异常,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伤了她的夫,屠了她的夫的子民,虽是身份悬殊,却不可饶恕。“紫嫣虽不知今日之事所为何事,但我夫君已伤成如此,紫嫣也相信夫君定与郡主有误会,希望郡主能网开一面。”
莫紫嫣不卑不亢,字字珠玑。身后的这个男子,真真切切就是自己夫君,他忽然想到了分别那日西寻跟他说的话,如果,说的是如果,日后再能相见,一定不会再分开,莫紫嫣心中想着,忽然有些心酸,这个男子,扛着南皇国力的压力,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夏玲珑久久不语,只是盯着莫紫嫣的脸,眼神犀利。忽然,她一转身,随后华贵的战车缓缓向后退去。“那好,日后这西海域的事,我不参与。”
夏玲珑说着,向后抛出一纸,但见一抹火光,那写满字的纸竟在空中自行燃烧了起来,很快融为了一片灰烬。随后,南皇大军缓缓退去,,叶辰嘴角含笑,看来,这一赌,赌对了。而此时的南皇军列之中,夏玲珑站在战车榻上,眼神看着远方,有些无神,若有所思,大柱国在一边骑战马,跟在战车两侧。“舅舅,我是不是做错了?”
大柱国一捋胡须,鹤发童颜的脸上现出了一抹笑,意味深长,他缓缓说道:“历练一番,也不无收获,虽然这代价是西海域的数万英烈。”
听到这,夏玲珑浑身一震,是啊,代价确实很大,那乃是无数护国的铁血英魂。她抬起头,看向远方,忽然说道:“舅舅,我以后再不任性了。”
大柱国一笑,颇有深意,再没说话。残阳如血,大漠外,凉风习习,卷着数万英魂,归黄泉............西王城外,叶辰立于车前,楚阳站在他的身边,叶子一号驾车,武娘抱着瑶儿,在车厢内,而那远处不多不少的一拨人中,有西寻王,莫紫嫣,碧兰等人。叶辰微微一拱手,向众人告别。西寻王身上还带伤,但见他立在莫紫嫣身边,说道:“多谢。”
叶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两人皆是再无言,一切又在不不言中。叶辰哈哈笑道:“那我就此告辞,日后再见。”
莫紫嫣嘴角含笑,眼中默然应允,虽不知日后何时再相见,但天下之大,人生之长,恐怕今日之事再不会忘。叶辰与楚阳转身上马,调转马头,缓缓离去。大漠风大,吹得少年的裙摆飞扬,西寻呆呆地看着,没有再去送别,只是看着那个背影,心中明白,这个男子,不会是池中物,自己偏安一偶,不能随之浪迹天涯,恐怕再不会有交集,但日后之事,纷纷扰扰,能否再有相见之日,谁又说得清呢。叶辰架马慢行,哒哒的马蹄声悠扬响起。楚阳问:“如果那夏玲珑并不讲理,岂不是无端卷入一场争端?”
叶辰淡淡笑道,闭口不答,不是故作深沉,而是没有答案。要问叶辰具体原因,恐怕只能回一句,想救便救了,如果不救,问心有愧。就像那小时候读的江湖小说,多少侠士骚客,所行并无实质性的利益,好比那车裂而死的商鞅,又好比那门下三千的孔圣人,没有目的,但不做问心有愧,叶辰想到这,又一笑,根据自己的前世来看,又仿佛有不妥,因为这个世界,恐怕连孔圣人是谁都不知道。楚阳没有再问,两人并肩走去,吱呀吱呀的马车车轮声,伴着马蹄声。武娘在车里唱起了歌“怕什么天道轮回,什么魄散魂飞,若没有你,那才叫可悲.......”歌声悠扬,声线优美,瑶儿轻轻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