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璟容愣了下，好笑地看着夏云岚：“你不会是已经给舒菀下了药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下毒，你胆子够大的。”
夏云岚嗤笑道：“就她？都不用我出手，她这辈子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你是说舒菀……？”楚璟容以为舒菀得了不孕症。
夏云岚摇摇头，解释道：“舒菀应该是自小被下了绝子药，如今已经彻底断了根基，不会再有机会当母亲了。”
当时想到舒菀在书里的结局：一直没有生育。夏云岚特意留意了舒菀，这才发现了几分端倪。
夏云岚不屑道：“淑妃可真是狠人呢，说是疼爱这个侄女，也心心念念要她当儿媳妇，却要断了她当母亲的路。”
楚璟容见惯了宫里的龌龊，比这还令人作呕的事情都有，有时候能害死自己的，往往是那些所谓的自己人。
“这事你只当不知道，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舒菀的事，万事留心就好。”楚璟容道。
夏云岚点头，表示自己有分寸，笑着对楚璟容说：“淑妃想给我下毒，我就送她一份大礼，今天从她宫里离开前，我在她宫里下了点泻药。想来淑妃宫里现在人人在抢茅房呢！”
楚璟容想象一下淑妃宫里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他不敢想了。
“我本想明日将曹国公府私开盐场，倒卖私盐的事漏给御史台呢？既然要细查曹国公府，那这事先停一停。”
夏云岚觉得楚璟容太仗义了，自己吃亏了，立马帮着找回场子。
“多谢兄台相助！”夏云岚嬉笑着说：“曹国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开盐场，这可是抄家的罪！”
楚璟容不理会她的调笑，神色淡然地说：“水至清则无鱼，这些勋贵都要维持奢靡的生活，都或多或少地有些道不清的收入。一般都是信任的人过了几手的交易，很难直接查到这些人头上的。”
夏云岚了然，笑着问：“那你怎么抓住曹国公府的小辫子的？”
“没抓到小辫子，不过曹国公府失去了盐场，那也算伤筋动骨了。”楚璟容慵懒地笑了下：“只是为你出气，没想着将曹国公弄死！”
呵呵……出口气都下手这么狠，夏云岚自愧不如，觉得自己一直都太善良了。
“也好！等查过端王后，再收拾曹国公府。”夏云岚道。
“那好，你等我消息……”楚璟容突然不说话了，直直盯着夏云岚看，眼神却没有聚焦到夏云岚脸上。
夏云岚见他这样，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也不打扰他，只静静等着。
楚璟容眼里流光闪过，缓过神来：“我是漏了些事情，端王当皇子时，手下有人私开盐场，为端王筹措银两。可是当时端王交出势力时，却没有盐场，不知为何皇祖父也没有细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楚璟容冷笑一声：“当年接手端王暗处势力的，正是老曹国公。看来曹国公府野心很大呢，二十几年前就私吞了盐场，很可能不仅仅是盐场。端王一些见不得人的暗产大部分应该被曹国公府接手了。”
“这就怪不得端王吃了暗亏也不敢走漏风声了。”夏云岚接口道：“若让先帝知道他的这些暗产，想来端王连王位都保不住了。”
楚璟容起身，准备回去了：“你先休息，有事我会让人给你传消息。”
……
淑妃此时腹痛难忍，让洒扫的小宫女扶着一趟趟去茅房。
平日里连里间门都没摸过的小宫女，胆战心惊地扶着淑妃。
春晓被杖毙了，春暮这会正跟太监、大宫女抢茅房呢。
今日在屋内伺候的宫女、太监全闹肚子了，能用上的只有没资格进里间的粗使宫女、太监。
淑妃被小宫女扶出来，一脸的菜色，面容苍白，精神萎靡，哪里还有清雅的模样。
淑妃费力地靠着榻子，勉强抬眼看了下小宫女：“有没有传消息给皇上，皇上可有传唤太医过来？”
小宫女紧绷着身子，低垂脑袋，小心翼翼地回话：“回娘娘的话，池公公派人去请示皇上了，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淑妃本要训斥宫女，腹内一阵疼痛，厌烦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让厨房煮些薏米汤，让腹泻的人都喝一些。”
小宫女连忙躬身应下，退出去找厨娘安排。
皇上正批折子呢，陈恩偷眼看了下皇上，低声请示：“皇上，淑妃娘娘宫里的人来报，说淑妃身体不适，请皇上恩准太医去医治。”
皇上锐利的目光横了陈恩一眼，不耐烦道：“朕素日里觉得淑妃最是懂事，没成想也是拎不清的。朕才罚她禁足，她就不舒服了？这是闹着让朕免了她禁足呢！”
陈恩躬身笑着劝道：“皇上您消消气，淑妃娘娘也是在意皇上才失了分寸。”
“哼，在意朕？真这么在意朕，就不会让朕这样难堪。明日早朝上，不定多少人上折子说这事呢！”皇上糟心地说：“夏裕那莽夫定是要讨债的，还有武将也要安抚，甚至连文臣都会寒心。想着这些，朕还身体不适呢！”
皇上越说越气，也越是觉得自己委屈，折子也不想看了，让陈恩告诉淑妃宫里的人：“既然身体不适，就多多休息！刚好禁足了，休息的时间多的是。”
淑妃听了太监的回报，气得浑身哆嗦，肚子又是一阵难受，都来不及瞪小太监，扶着小宫女又跑茅房了。
如此折腾几回，淑妃整个人虚脱地倒榻子上，咬牙切齿地骂道：“夏家那野丫头就是个丧门星，本宫在这宫里二十几年，还从不曾吃了这么大的亏。今日可好，不但没收拾了那野丫头，还沾了满身腥。”
小宫女不敢搭话，安静地将放凉了的薏米汤端过来，仔细地喂淑妃喝下。
淑妃喝了薏米汤，身子好受了些。
叫了小太监过来：“皇上如今是狠了心要罚本宫了，你去找我们相熟的太医，让他开几副药。你小心行事，别让人发现了。”
小太监很机灵地点头，立即去找太医去了。
好在太医开的药还算对症，淑妃和宫里的人在天露了鱼肚白时，终于不用跑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