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可不是为着明将军,我之前没和你说过,皇兄少年时的老师乃是姚霜姚雪的父亲,那个时候他常去姚家,和姚家姐妹时常见面。姚家姐妹品貌双全,当年可是京城各家少年争相爱慕的对象。尤其是姚雪这种极具诗情画意的女子,少年生出爱慕之心根本不稀奇,饶是皇兄也对姚雪动了心。”
傅稳万万没想到元宁帝会与姚雪有这样一段过去,“他们是互相喜欢?”
傅臻颔首,傅稳不解。“喜欢为何不在一起?”
凭姚霜的家世人品,嫁给皇子并非难事,又怎么会嫁给柳源那种薄情之人。
“正是因为喜欢才决定放手,皇兄是储君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你母亲和明夫人、姚家姐妹交好,她们几个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傅稳笑了一下,温柔缱绻道。“雅雅也是烈性女子。”
“所以才无法容忍皇兄身边会有别的女人,知道自己做不到,所以果断放手。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放手会遇到柳源,落得个玉殒香消的下场。姚雪的亡故令皇兄痛心万分,他怪自己无能,怪柳源薄情寡义,所以柳源想要回京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稳长叹一声,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剩下四个字。“造物弄人。”
“之前我和皇兄下棋,他和我说雅雅真的很像姚雪,他说看你们这样好就没有遗憾了。”
傅稳嘴角绷紧,说出一句令他不太开心的话。“如果娶雅雅的人是阿绰,皇伯父更欢喜吧?”
傅臻不合时宜的笑出声,“你皇伯父说了,没有如果,若有,就没有你和雅雅什么事儿了。”
话虽如此,傅稳还是不太开心。
明雅没怀孕的时候就贪睡,怀孕后尤其严重。随时随地都能睡着,本来她就想着眯一会儿的,谁知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明雅迷迷糊糊睡醒,屋里一片漆黑,窗前坐着个人,浅浅月光照在他身上竟有些孤寂凄冷,明雅揉了揉眼睛,下床走到他身边。“为何不点灯?”
傅稳搂住明雅的后腰,傅稳搂住明雅的后腰,将人放到腿上。
他没做声,明雅觉得奇怪,托起他的脸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傅稳脸颊蹭着她柔软的掌心,停顿了一下,还是问出那个令他郁闷一下午的问题。“如果阿绰说要娶你,你会嫁给他吗?”
明雅率先愣了一下,待她反应过来傅稳问的是什么蠢问题以后,脸色怪异的瞅了他头顶一眼。
“你瞧什么?”
“你想戴绿帽子?”
傅稳:“……”
明雅噗嗤一笑,大力揉搓他的脸,倒也认认真真回答傅稳的问题。“我和殿下就是兄妹之情,你也见了,他如今有了太子妃,后院还有裴雁秋和几位侧妃,将来登基指不定有多少女人。要我争宠,当一只豢养的金丝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傅稳眉头微松,一扫烦闷之气,虽然心中早已知道答案,亲耳听到明雅的回答更让他欢欣愉悦。
明雅搂着傅稳的脖子,意识到傅稳可能知道了什么东西,问道。“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何有此问吗?”
关于元宁帝和沈雪的往事,傅稳觉得没有必要瞒着明雅,索性与她说了。
明雅听完傅稳的讲述,嘴巴微张,万万没想到她母亲和陛下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陛下那样好,即便母亲不想嫁给他,为何要嫁给……”明雅抿了下唇,神情透着掩不住的厌恶。“他那样的人?”
过往的事情傅稳不了解,也不好说什么。
他抚着明雅睡前刚散开的长发,一点点将打结的地方顺开道。“虽然百般不愿,可我还是谢谢他们有了你的。”
明雅眼圈一红,软软的靠着傅稳的肩头。
从前她也曾相国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个世上,为何是她做了他的女儿,可是现在好像有了答案。
她从来都不是多余的那个,她是被人需要的,因为时间有傅稳在,所以她才会来!
半晌静默,空气中流动着脉脉温情。
咕咕——
不合时宜的响声打破了寂静。
明雅抱着肚子,窘迫的藏入傅稳的怀里,一个劲儿替自己开脱。“我没饿,是肚子里这个饿了!”
傅稳努力憋笑,为了不让明雅更尴尬,他一本正经的点头,随后吩咐人摆饭。
翌日下朝,傅绰与傅稳奉上吏部尚书的奏折,元宁帝的态度果然如他们所料,其余官员的照常调任,唯独柳源的调任被驳了回去。
而那位举荐柳源青州刺史,傅稳查到此人在任上贪墨银钱,纵其儿子欺男霸女,为非作歹,连同奏折一同呈上。元宁帝看完大怒,当即免去他青州刺史一职,贬黜至西南边陲小镇。
元宁帝发完一通火,喝了口参茶润润喉,目光扫过傅稳,意味不明的来了句。“为了你家小媳妇挺费心思的。”
傅稳没觉得元宁帝不高兴他这般举动,直言不讳道。“回陛下,臣虽有私心,然原青州刺史为官不正,理当为老百姓去除一害。”
“冠冕堂皇!”
元宁帝气笑了,这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找借口。不过他既然能大摇大摆的将两份奏折呈上来,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虽然当初他和沈雪的事情并非辛密,然知道的人并不多,就连陈皇后也是不知道的。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便格外怀念从前的事情,除了沈霜,这世间和沈雪有联系的只剩一个明雅。
对他来说多个人念着沈雪,也是好事,毕竟那是他年少时唯一真心实意喜欢过的女子,她值得令人念念不忘。
正值隆冬之际,云南王及其家属被押解入京,关押云南王的囚车入京的时候许多人去看热闹,前去擒拿云南王的官员念着康定长公主身份,且元宁帝并未撤去其长公主身份,专门备了顶轿子,虽说不必受囚车之苦,可远远没了往日的风光。
康定长公主撩开帘子瞧了眼繁华富贵的京城,思及一路上天寒地冻,她坐在轿子里都觉得寒冷刺骨,她的儿女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这种苦,手上脚上生了好多冻疮,她看着心疼极了,如今却是有心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