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雅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明落打量，听到他说起情爱一事，明雅再怎么厚脸皮也有几分羞涩，跺脚道。“什么呀，人家与你说正经的，你却东拉西扯，若要成婚也该是哥哥先。”
明澈夫妇对视一笑，他们早就习惯了儿女这般相处，只觉有趣。
明落轻轻扣了下明雅的脑袋，“听说你去赈灾了，怎么回来的这样晚？”
“叠翠轩出了新口脂，就买了些。”说着，明雅从金盏手上接过一套玉簪粉与口脂送到柏氏面前。“我瞧过了，他家这款牡丹红的颜色极好，正适合娘用，等到过年时各家请吃酒席的时候用上，必定在一干贵族夫人中脱颖而出。”
柏氏先瞧过玉簪粉，再取了口脂看过，果然是自己喜欢的颜色，不由赞道。“还是女儿贴心，你们爷俩可没想到这些吧？”
说着，忍不住瞪了明澈父子一眼，后者自知理亏忙道。“夫人，你看孩子们都饿了，咱们快些摆饭吧。”
柏氏不过是抱怨一句，哪能真的责怪父子二人，连忙命人摆饭。
因先前吩咐过，一桌子都是明落爱吃的，一会儿柏氏给他夹菜、一会儿是明雅夹菜，明落碗里的饭菜就没下去过，看在明澈眼里十分不是滋味，哪怕是亲儿子也有积分酸意。“往日你不在，这些都是我的，如今，我算是排不上号了。”
“你日日在家，儿子才回来，就这么不高兴？”柏氏摇头一叹，连忙夹了一只鸡腿放进他的碗中安抚。
明雅见状，忙盛了碗汤递给明澈道。“今儿厨房做了您最爱的小鸡炖蘑菇，这一天来回奔波，爹你都瘦了好多呀，来来来多喝点。”
“嗯、真是我的乖女儿！”明澈受用的端着汤，故意往明落眼前一送，然后统统下肚里去。
明落好笑不已，一日不见怎么可能瘦好多，这种哄小孩子的话也就明澈信以为真。明落暗暗看了明雅一眼，三年未见，这丫头嘴上功夫越发了得了，难怪人家常说是会做生意的。
明雅见他瞅着自己不吃饭，还以为也吃醋了，替他盛了汤道。“哥哥，你也多吃些。”
明落点头。
饭后，四人说了好些话，但因天色实在太晚了，便各自去休息了。反正还有说话的机会，并不急在这一时一刻。
明雅本想在家多陪陪明落，却被后者强烈拒绝了，美其名曰好好读书，不能受任何干扰，明雅只好磨蹭到晌午才去百味楼。谁知她前脚刚进门，凌瑾后脚杀过来了。“你哥哥回来了？”
“你耳目果然灵通。”明雅搓热手心捂住耳朵，一路风雪，耳朵冻得发烫、虽然有轿子，但明雅畏冷，每每到了冬日就觉得日子难熬的很，恨不得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才好。
“开玩笑，你以为我和小四这些年白一块听书了？”凌瑾暗搓搓的摸着下巴，明雅一对上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的想法，拉着人坐下道。“我哥哥是为了春闱还来的，恳求凌大小姐高抬贵手，让我哥哥好生读书。”
凌瑾投去一个‘你安心，我还不知道轻重缓急’的眼神，摆手道。“我都等了这么多年，还差这一刻？”
明雅挑眉，松了口气。
“不过，你可要帮我盯着些，别叫旁人捷足先登。”
“你在担心什么？”
凌瑾撇嘴，“自然是担心京城那些贵女喽，个个如狼似虎的，落哥哥那样好看、又那样优秀，她们怎么可能放过？”
明雅暗暗好笑，就明落那性子，端的深沉如海，能看不清旁人面目？不过凌瑾这样说，她免不了答应下来，不然明儿做些不着三两的事情，对大家都不好。
凌瑾在明雅这儿白蹭了顿饭，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明雅无奈极了。稍晚些天光放晴，路面上的积雪变成薄薄的冰，来往车马放缓了前行的速度，明雅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看话本子，香檀小几上摆着好几种蜜饯点心，明雅拈了块酸梅子吃着，腾出另一只手翻了个页，悠哉悠哉的享受静谧的时光。
傅稳抱着胳膊，斜倚着楼梯看了会儿，唇角划过一抹暖意。手指屈起轻叩着木制扶梯，发出咔哒咔哒声。
明雅应声起身，见来人是他，复而慵懒的躺回去。“呦，你这大忙人竟有空来我这？”
“年下，该让我休息休息了吧。”
明雅指了指身侧的桃木椅，顺手从托盘里取出一只白釉茶碗倒了杯茶塞到他手，傅稳见茶汤呈奶白色，面上漂浮着花生、红枣、桂圆等好几种吃食，忍不住嗅了嗅。“什么东西，怪好闻的，以前没喝过？”
明雅好笑道，“我自制的八宝奶茶，你上哪儿去喝？也算你今日来得巧，我新得了新鲜牛奶，冬日里喝了一肚子风雪，烫烫的来碗这个最舒服了。”
“果然是你最懂吃喝。”
明雅与有荣焉，见他喝了一口赞口不绝，眉间喜悦越盛。“你们今儿赶趟似的？凌瑾来了刚走，不过我倒不稀奇，她是奔着我哥来的，难不成你也是？”
“我当然是奔你来的。”
明雅撇嘴，“我才不信呢！”
傅稳勾唇一笑，又问道。“你哥回来了？”
他竟然不知道？
明雅点头，“春闱。”
傅稳点头，“我猜着也是为了这个，那你高兴了吧？”
“那是当然。”明雅得意一笑，挑衅道。“有我哥在，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傅稳暗暗扶额，这茬是过不去了。
“还什么时候，你欺负我的时候多了去了。”
傅稳不辩解，捡了颗蜜饯，就是明雅刚吃了的那种放进嘴里，酸得他呲牙咧嘴的，多年来良好的教养才迫使他没有吐出来。
“这么酸，你是怎么吃下去的？”
“我习惯了啊。”明雅耸肩，她打小就爱吃这些，胃口使然。“对了前儿我刚遇见裴雁秋才想起来，殿下遇喜事，也该备份贺礼才是，只是不知道日子那天，我也好心里有个数。”
“先不用急。”傅稳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明雅听他口气不对，立即坐正身子。“可是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