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自己是对这个男人上头了,所以心里才忽上忽下的纠结不已。
她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对她有太多的秘密,她不知道他服役的部队,也没听他说过他的过往,还有她素未谋面的公公婆婆。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谜,让“她”失意让她欢喜,就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美梦。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珏那样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看到的只有坚决和挥刀斩乱麻的果断。
他们俩之间是军婚,就算是想要离婚也得向上头申请。更何况苏珏苏营长身上还是有些官衔在的,涉及的事件也有些繁杂、重要,上头免不了是要调查一番的。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苏珏。”
“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她也不惧他凝视的目光。
不是小孩子一样,给个糖果和汽水就能高兴半天,他们都得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但如果,两个人努力的方向根本就不一致,那就没必要一起走下去。
他沉默了许久,两人就这样木木的望着对方,终于,还是苏珏败下阵来。
他叹了一口气。
“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终于要撕开自己的伤口,却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只有麻木和放松的快感。
苏珏舒了一口气,这是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今天他终于要将自己前几十年的过往告诉她,他也怕她无法接受故事背后复杂的势力。
只是眼前的局势,容不得他再犹豫了。
穆童一时之间愣住了,预想中的画面没有到来。
她缓缓道:“洗耳恭听。”
她要解开“她”心中的疑惑,毕竟这个故事穆童等待了十年。
“我叫苏珏。”
“父亲......他是一名军人,名字叫做苏立元。”
“母亲叫舒苒,身份嘛......”他苦笑道:“就是你们口中常说的富小姐,也是你们人人所不乐意听到的资产阶级。”
穆童颔首,显然对这事情不太敏感。
他又继续说道:“在十岁以前我都......我都过得很好,父亲虽然严厉却是个很负责的人,有时候军务繁忙也会抽空教我武术和学习。母亲也是位很温柔、贤惠的人。”
“记忆中,我每天都能在自家的院子里练完武之后吃上母亲做的可口饭菜,偶尔也会有叛逆的心性,没背完父亲交代的作业就出门和朋友玩耍,回来还得遭到他一顿抽手板。”
他轻笑道,“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父亲不再管束我,每天都有玩不完的玩具和看不完的画本。”
“但是,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我童年最美好的时光了。”
“那天在院门口碰见了你的师父,邱启亮邱老。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明明我俩第一次见面却很熟稔。”
穆童点点头。
他浅笑道:“其实,那才不是我俩第一次见面,邱老在下放之前我们那里医院有名的大夫,我的父亲就是他手下的病患,小时候他经常来我家上门诊治,那日他望见我,便觉得我眼熟。提起了我父亲的名字,这才相认上。”
穆童心中的疑问这才消除,怪不得那天两人在门口聊了那么久。
原来是老熟人啊!
“至于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我父亲母亲。”他顿首道,“我十岁那一年,家中遭到奸人陷害,父亲含恨而终,我的母亲没撑多久也跟着去了。”
穆童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苏珏,心中满满震撼。
他苦笑道:“我的父亲参加了越南战争、抗美战争,取得了大大小小上百次的胜利,是我见过最老实、本分的人,”
“最后被惩治的理由居然是......,害他的人只是捏造了一纸文书,再加上几个人虚有的供词,就坐实了他的罪名。”
苏珏痛苦的闭上双眼,那一幕震撼的场景仿佛就出现在他眼前。
或许是那一天,他那骄傲的如雄狮般的父亲,也终究是失去了自己的尊严。
“我的母亲也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中死去了。”
穆童望向他,他的眼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还好,父亲的旧友李伯伯将我救了出来,让我在里头历练,我知道,那是我唯一能够报仇的方式,我必须韬光养晦,像吸附在尸体上的蛆虫,避开那些人的视野,慢慢的一点点壮大,才有可能为我们苏家正名。”
“十岁那年的我,开始了我的历练。别人都是父母亲成年之后才送进来磨练心智,而我没有退路。”
或许这样说不太准确,但是苏珏很清楚的知道,比起那些罔顾法纪、过了今天没明天的人,他的未来才是更加黑暗。
“我也不知道这样麻木的日子过了多久,只知道天还没亮......只要我睁开眼醒了我就会开始一天的训练,我也不敢停歇,可以说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比我大的男伢子看不惯我还时常会欺凌我。”
“说我惯会在他人面前装刻苦、装勤奋,说我小小年龄就有这么深沉的心机,看不惯我。”
“但是,我根本就不怕。他们比我壮我就学格斗。我一个个把他们打趴下,打得他们俯首称臣,每个人都惧我敬我我才会住手。”
“后来,我认识了魏炜......也认识了你。”他看向她,愧疚道:“关于那天,我和你的初见,我中了敌人的迷药,才毁了......毁了你的清白,对不起。”
当时的他神志不清,甚至连面前的人是男人和女人都分不清。
他随意的一个举动,毁了她。让她蒙受穆美丽和江桂花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