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猛地看向声源处——
应如愿倚着门框,淡淡地看着他们。
鹿宁错愕:“阿愿……”
两人都不知道应如愿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她看向他们的眼神很平静,很清晰,也就是说——她的眼睛能看得见了!
应如愿微微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显然,我们大哥是一个合格的反派,就算是跟你独处,就算他在你酒里下了毒,准备对你杀人灭口,但不到你真正断气的那一刻,无论你怎么问,他都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鹿宁立刻看向那杯酒!
才发现贺隋一口都没有喝!
她立刻跑进洗手间,抠着自己的喉咙用力干呕,想要把毒酒吐出来。
应如愿对鹿宁的遭遇无动于衷,只跟贺隋对视:“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的本名,薄叙,才显得比较尊重你这个反派。”
贺隋眼底浮现出阴鸷。
应如愿轻轻道:“三年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堂兄。”
贺隋起身,慢慢走向应如愿,面不改色:“阿愿,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他故作惭愧地叹气,“真是对不住,我跟宁宁,确实发展出了一些超越友谊的关系,这些等回头我再跟你好好解释。你什么时候醒的?你的眼睛好了?你一个人来的?我送你回港城吧……”
他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抓应如愿。
然而,就在他碰到应如愿的前一秒,一把尖锐的短刀直接从应如愿身侧刺了出来,直逼他的身体,贺隋立刻后退!
应如愿的左边,沈确持刀警告:“离她远点。”
应如愿的右边,贺绍双手抱胸:“她怎么可能是一个人来的?”
贺隋嘴角轻微抽动:“……阿绍也来了啊。”
贺绍表情嫌恶:“我跟你没那么熟。”
他夺过沈确的短刀,从应如愿身边掠了进去,锋利的刀尖直逼贺隋,“你把我大哥藏在哪儿?说!”
贺隋维持着面具:“阿绍,我就是你大哥啊,阿愿说的那个什么薄叙,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们都来了,就是已经证据确凿,还否认,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应如愿拿出手机,点了一下,“自己听。”
手机里传出一道女声。
“……是他,他就是薄叙。”
“虽然他的脸变了,声音和身材也跟以前不太一样,但我感觉得出,他就是薄叙。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我每次做噩梦都是他,我绝对不会认错……”
“他就是薄叙!”
最后一句,斩钉截铁!
贺隋喉结滚动,又低低一笑:“她是谁呀,我都不认识她,阿绍,阿愿,你们可是我的弟弟妹妹,你们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大哥可是会伤心的。”
贺绍真的被他恶心到了,直接抬起一脚狠狠踹过去:“我去你大爷的!”
贺隋被踹得踉跄几步,绊倒地毯,哐地摔在地上。
应如愿走进房间:“她是方芷薇,薄叙的妻子。那天你们在我的病房打了个照面,你不是还追着她的背影下楼吗?”
贺隋抬起头看她,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狼狈神色。
应如愿在沙发的扶手上坐着:“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对你起疑吗?”
“你们来到港城的第一天,我去机场接你和我大嫂,你说出的那句,‘有一只很漂亮的鸟儿飞过去了’。”
贺隋眯起眼,显然没想到破绽在这里。
但他更想不出,这句话为什么会成为他的破绽?
“这句话我听过。”应如愿说,“在我姐姐跳楼的那天。”
贺隋眼睛闪烁,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藏得很好的恐惧。
“这应该就是玄学吧,我姐姐跳楼那天,我其实没有在现场,但我无数次在梦中看到我姐姐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也听到有个人在她跳下去的时候,说了这句,‘有一只很漂亮的鸟儿飞过去了’。”
应如愿对着贺隋俯下身,“这句话是你说的,薄叙,我姐姐跳楼的时候,你就在现场,这只‘鸟’,说的就是我姐姐。”
她咬紧后槽牙,“你骗她的感情,骗得她对你死心塌地,又骗光她的财产,骗她为你贩毒,害得她自杀,而你居然把她比作,一只鸟!”
“……”贺隋控制着表情,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就凭这句话,你就认定我是薄叙?是否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