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珩洗完回来,里里已经在大床上睡着。
而应如愿披着外套坐在地毯上,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走过去,手臂发力,直接将妹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两点多了,还不睡?”
应如愿手里拿着一封信,地上的盒子里也全是信,她的脸色并不好看。
薄聿珩问:“这些是什么?”
“是曾奶奶给我的,都是我姐姐的遗物,也是薄叙写给她的‘情书’。你看他,多会啊。”
应如愿手指间夹着一个墨绿色的信封,信封里有一百元港币,她念着手上这封信的内容。
“一百块,去买糖炒栗子,没什么原因,只是昨晚饭局一点多结束,回酒店的路上,经过红绿灯停下,看到漆黑的路边有一个亮着昏黄灯泡的小摊,在卖热气腾腾的糖炒栗子。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你有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买给你。”
应如愿止不住冷笑。
她可以想象出,当姐姐收到这封漂洋过海寄来的手写信,信里写的却是这样的内容时,内心有多触动。
他也好会描绘,冬夜孤灯,路上寂寥,糖炒栗子,我在想你。
姐姐为了支撑应家,明明也才二十几岁,却不得不装作老成持重的模样,怕被人看出色厉内荏,她平时都用冷面冷情伪装自己,对外展现的都是自己刚强铁腕的一面。
而现在,有一个男人,把她当成小女孩宠着,出个差都在惦记她,她怎么可能不沦陷?
何况这样的情书还不止这一箱,如此日积月累的情感攻势,谁能不沦陷?
薄聿珩没有接话。
他若参与讨论,应如愿会越说越气,今晚铁定要气得睡不着。
他只是搂着她,从那堆信件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有四个人,他一眼就认出左下角的小如愿。应该是她七八岁的时候。
应如愿靠在他怀里:“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唯一一张。”
薄聿珩轻声:“回头多洗几张,保存起来。”
“嗯。”
·
冬至过后,就是圣诞。
这类节日,酒店行业会迎来一个小高峰,应如愿现在管着贺氏在港城的两家酒店,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顾不上别的。
小沐来给她送文件时,顺便汇报一件事。
“小姐,老宅打电话,说放在书房那些礼物里好像有生鲜,今天佣人打扫房间的时候闻到了腐臭味,怕是什么东西坏掉了。”
应如愿纳闷:“生鲜?鱼虾蟹?不会吧?”
小沐:“可能是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您要不抽空回去看看?佣人也不好去拆那些礼物,都是贵重的物品,若是遗失了一件两件,怕是会说不清。”
应如愿用钢笔挠了挠额角,看了眼时间:“那行吧,我今晚回去一趟。”
傍晚时分,薄聿珩给她打电话:“妹妹,忙了吗?带你和里里去吃饭。”
“要不今晚带里里回老宅吃饭……先声明!我不是想给老太爷看里里,我主要是想去拆老宅书房里那些礼物,佣人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坏了,有一股腐臭味。”
“腐臭味?”
薄聿珩蹙眉,但这个建议可以,“好,我带里里去接你。”
“嗯。”
·
虽然不是为了看薄老爷子,但薄老爷子得知他们要带里里来老宅,还是高兴得不行。
不仅让佣人将桌椅尖角都用泡沫包起来,以防撞伤孩子;还更换了客厅的地毯,确保干净和柔软;更是亲自安排了晚餐,又换上新衣服,早早地等在院子里。
迈巴赫刚开进老宅,他就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几步张望着。
应如愿牵着里里下车,薄老爷子看到小家伙的第一眼,就抑制不住激动:“里里,里里,我是太爷爷。”
应如愿撇撇嘴,却也没有阻止。
里里知道爷爷和奶奶,他喊贺老总和贺夫人、薄夫人、吴清莲就是爷爷和奶奶。
第一次听说太爷爷,歪了歪脑袋,很乖:“太爷爷!你好呀!”
薄老爷子热泪盈眶:“好,好。”
应如愿将崽崽交给他爸,往二楼走:“你们聊,我去拆礼物。”
二楼书房,应如愿蹲在那堆礼物边:“是有一股味道……先把那个有腐臭味的礼盒找出来吧。”
两个佣人领命:“是。”
她们挨个检查礼盒,没有味道的放在一边,没多久就找出一个大红色的礼盒:“少夫人,应该是这个。”
礼盒不大不小,差不多能放下一个未拆封的平板电脑。
应如愿只感觉这礼盒包得好严实,隐隐透着一丝古怪。
“把口罩和手套给我。”
佣人递给她,应如愿戴好口罩,又戴上口罩,用美工刀将包装纸割开,里面就是一个礼物盒。
她缓缓打开——
楼下客厅,薄聿珩让叶言看着里里,他准备上楼去看应如愿说的那个有腐臭味的礼盒。
刚走上楼梯,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惊恐尖叫:“啊——”
薄聿珩的心脏当场翻了一面,飞快跑上楼梯!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