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朕就想去冷宫看一看。”皇上一句话,就将李公公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嘴边。
“你来带路,朕想看看收养你长大的姑姑。”
昀茜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还是硬着头皮带着皇上去了她长大的地方。
“锦姑姑,皇上想要看你。”昀茜走进门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养大她的姑姑说这件事情。
看起来已经很苍老的云锦在看到皇上的那一刻,瞳孔睁得大大的,眸子里涌上来强烈的恐惧,她飞快地低头试图遮挡住她的面容。
“参见皇上。”
“朕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皇上直接问道,他脑海里想要搜索有关这位云锦姑姑的消息,却发现头脑一片空白。
还是李公公记性好,他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这位姑姑好像曾经是凤鸾宫里负责洒扫的宫女。”
皇上的心更像是被利箭刺穿一样,难受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原来是萱儿宫里的老人。”
“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皇后当年在冷宫里偷偷生下来的女儿?”皇上指着昀茜,直接问云锦。
如果昀茜是他的女儿,那他当初做的事情究竟有多混账,多么让萱儿寒心,她才会宁愿偷偷地生下孩子,宁愿女儿在冷宫里长大,也不愿意告诉他女儿的存在。
云锦都没有思考,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回皇上,昀茜不是皇后的孩子,她是不知道谁遗弃在冷宫里的女婴,老奴就捡回来养了。”
皇上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几乎要云锦整个人给看穿,看她究竟有没有撒谎,最后挫败地发现,他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那你怎么知道她究竟多大了?别想隐瞒朕,就算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只要想查,朕也一定能够查得到。”
云锦快要哭出来,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皇上,昀茜真的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娘娘被打入冷宫不到两个月就仙逝了,怎么可能会有女儿。”
皇上眸子里升起的希望瞬间熄灭了,到底是他奢望了,萱儿那时候恨死他了,在冷宫里又受尽了磨难,她有没有怀孩子,他比谁都清楚。
云锦脸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奴婢捡到昀茜的那一天,刚好是在皇后娘娘仙逝三个月以后。那时候昀茜应该才出生没有几天,老奴不忍心她被活活饿死,就一直带着她,一直养在身边了。”
“说来也奇怪,昀茜越长大,容貌就越是清丽脱俗,一点都不像是冷宫里没名没分的小宫女。”
皇上的目光再次落在昀茜的身上,那丝破灭的希望再次升腾了起来,昀茜不是萱儿的孩子,或者会是萱儿的转世轮回,不然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有九分相似的地方。
“你愿意到朕的身边伺候朕吗?”
云锦捅了捅已经发呆的昀茜,小声地说道,“皇上在问你话呢,昀茜,你命运翻身的时刻来了,愿不愿意?”
“奴婢不愿意。”
语出惊人的小宫女,不仅把云锦和李公公惊呆了,就连皇上也惊呆了,不敢相信竟然被拒绝了。
“为什么?”皇上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奴婢在冷宫里待惯了,一直都没有规矩,奴婢害怕冲撞了皇上,惹出了大乱子就不好了。更何况,云锦姑姑照顾了奴婢十六年,现在姑姑老了,奴婢也想全心全意地照顾姑姑。”
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只要不是嫌弃他年纪大就好。
“朕会派好几个宫女来照顾你姑姑,把她从冷宫里放出去,给她找一个温暖宽敞又舒服的住所,让她有新衣裳穿,有可口的饭菜吃,再也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饥一顿饱一顿的,没有未来。”
昀茜听到这些话脸上终于有了松动的神色,“真的可以吗?你别欺骗奴婢。”
“朕说话向来一言九鼎,只要你专心地伺候朕,朕会让你和你姑姑都过上好日子,锦衣玉食,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昀茜可耻地心动了,她看了一眼云锦,小声地询问道,“姑姑,你觉得呢?”
“这是你的福气啊,昀茜,你去皇上的身边伺候吧,以后会过上好日子的。姑姑这里你不用担心,皇上都说了,会让人来照顾我,我以后也会过得很好的。”
昀茜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看向皇上,终于说出了他很想要听到的话,“奴婢愿意到皇上的身边伺候。”
皇上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行了,李公公,把昀茜带到朕的静心殿来,至于她的姑姑,一会让人收拾一下,让她离开冷宫,你来安排住所,让她安享晚年。”
当天晚上,昀茜就伺候皇上在静心殿里住下了。
第二天就传来了她被封为正二品的昀昭仪的事情,并且在不到一个早上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所有的妃子都知道皇上碰到了一个容貌有九分酷似皇后的宫女,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受尽了皇上的宠爱,直接被安置在长乐宫里。
近两年来身体越来越虚弱的皇上,就像是枯木逢春一般,再次变得容光焕发了起来,就连上朝的时候,面对他心情很差的奏折,他也没有过多地刁难。
那些拿着灾情奏折或者是闹事奏折的官员,感动得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
皇上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他们好脸色过了。
与之相反的则是苏贵妃,哦不,现在应该叫做苏美人了,她在宫里发了很大的脾气,砸碎了好几个花瓶,姣好的面容变得狰狞了起来。
“贱人,狐狸精,趁虚而入的下贱玩意,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不就是从冷宫里出来的小宫女,她又算是什么玩意,凭什么侍寝了一夜就成了昭。一步登天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她真的很不甘心。”
孙嬷嬷也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那位昀昭仪真的像是传言中那样,有九分酷似慕容皇后,那自家主子的处境就变得很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