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一定是杀人动机,但一定是死者跑进假山的理由。”
琴酒对这类小广告很看不上,但他还是指了指广告上被笔特意圈起来的地方——巨额赔偿金。
东野白棨看着这个广告,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两人重新返回现场的时候,警方在假山里面发现了新的线索,一枚带血的塑料制鳞片。 警方很快判断出这应该是死者人鱼服身上掉落下来的,只不过上面的血迹明显深一些,在水池里都没有将血迹冲洗干净。 “这个肯定就是造成尸体脖子上伤痕的凶器。”警察信誓旦旦的说道。
很难得,这一次东野白棨和琴酒都没有出声反驳或嘲讽这名警官,显然他们也是抱有同样的看法。 只不过死者最后是溺死的,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是致死原因,而假山封闭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够容得下一个人,因此这只能是死者自己划的。 她为什么要划伤自己? 东野白棨下意识觉得这是为了让血从假山里流出来,让其他人注意到自己。 如果死者当时是处于一个打不开假山的情况,那么扯下自己服装上的鳞片,划破皮肤引来别人的注意,是个可行的办法。 然而这样的话死者只用划伤自己的手就行,为什么一定要划开自己的脖子?这样一不小心就会将自己杀死。 或许还有什么线索没有发现。 琴酒注意到假山所在的位置,其实很靠近水池的排水口,现在水池内没有水,只有排水口附近有残留的水渍。 简单算一下,若想要利用这么小的排水口排掉这么一大池水,所需要的时间恐怕不少,而排水口造成的吸力也会很巨大。 “原来如此。”琴酒露出了然的神色,这一次他比东野白棨更快推理出结果来。
“你明白什么了?”东野白棨顿时看过来。
“凶手使用的手法很拙劣,但由于水的存在,因此证据可以被销毁的干干净净。”琴酒淡淡的说着,并没有直接揭晓谜底的打算。
水? 东野白棨的视线也转向那个排水口,如果说在案发时有什么东西能够悄无声息从排水口被抽走的话,那似乎只有…… “我也明白了。”东野白棨迅速推出一个合理的猜测,如果这个猜测属实的话,那么凶手的这个手法的确不需要凶手本人在今天动手,凶手只需要提前做好完全的准备,就能坐等死者自己走进圈套送死了。
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 为了能够赶紧离开这里,东野白棨只好叫来警察,见琴酒没有配合的打算,他只能自己解释说:“这个案子的手法大致是这样的……” 首先,凶手知道死者很缺钱,因此故意在公共的换衣间张贴了保险广告,让死者动了骗保的念头,随后假山这个道具大家都知道里面有个独立的空间,只不过没人会选择藏进去,因此死者趁着表演的间隙偷跑进去也不会有人往这边联想。 按照死者的计划,她有可能是想借助假山,声称自己被困,差点溺死,从而向保险公司索要保险金。只要医院能够开出证明,就足够保险公司喝一壶了。 凶手眼看死者上钩后,提前在假山内做好了布置,凶手利用钓线或者别的细线,将一端固定在假山内,另一端从假山中间的细小孔洞穿出去,线头落在排水口旁边。 做完这一切,凶手只需要在表演时不动声色将排水口打开,就能完成杀人。 当死者为了骗保,在表演中悄悄跑进假山内的时候,凶手打开排水口,排水口巨大的吸力将线头连同水一起向下抽走,而与此同时假山内的细线瞬间被绷紧,勒住死者的脖子。 死者意识到情况不对,想要摆脱细线,由于线很细,而且在水中,她无法在段时间内抓住这根线,情急之下她只能扯下衣服上的鳞片,想将勒住脖子的线割断,这就是死者脖子上伤口的由来。 而由于被线困住,再加上穿着鱼尾,死者没法够到假山的压力开关,将假山打开,在这段时间内,死者只能被线勒住脖子,困在假山里溺死。 而根据凶手的计划,开启的排水口还能将线回收,最终假山内不会留有自己的任何证据,是个万无一失的手法。 只不过凶手估计也没想到,死者会选择扯下衣服上的装饰鳞片来割断细线,甚至将自己的脖子和割开了,这才导致血雾的出现,引起骚动。 “证据的话,现在顺着排水口往下找说不定还能找到关键的细线,至于凶手……表演当时最靠近排水口的就是凶手了,因为她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将排水口打开才能完成犯案。”东野白棨解释说道。
后来警察通过回看现场的表演录像,锁定了凶手——是人鱼表演中的一员,另一个年轻的女生,杀人动机据说是因为死者利用不正当手段取代了原本属于她的演出c位。 “对了,你当时是怎么联想到排水口的?”终于得以离开水族馆,东野白棨回想起琴酒的破案速度,不禁忍不住打探。
琴酒其实很不想搭理他,但无奈东野白棨似乎铁了心要知道答案,琴酒只能黑着脸吐出一句话:“是血雾。”“刚才表演中的血雾在没有外力的干扰下,是缓慢往排水口的方向移动的,可以推测当时的排水口就已经被人打开了。”
“还是你观察的仔细。”
东野白棨很不走心的夸了一句,要不是他当时在思考黄昏别馆的事,血雾这个事他也能很快发现端倪。
直到两人分道扬镳,东野白棨还在对自己破案慢琴酒一步耿耿于怀,至于琴酒,则在回到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这家伙今天把自己叫出来,就只是为了打听长岛冰茶的陈年旧事? 这么算下来,今天他俩除了讨论几句废话外,就是破了一起莫名其妙的杀人案件,除此之外,再没有干别的事。 这家伙有病吗,屁大点事电话联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