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最近搬到了周青公寓里的侧卧,心情好了不少,最近女孩儿又忙活着开学的手续,还得折腾回家打理网店,他看着都累。
周青正坐在电脑前面打字,只觉得脖子痒的厉害,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还在做饭的男人大声说道:“不苦,坏了,我好几天都没换药,脖子不能烂了吧?”
男人听了这话,炒菜的手一抖,急忙关了火,他皱起眉走到女孩儿的面前。
“你等着,我把绷带给你换掉。”
男人说完,也不等周青回他,找到药箱拿过来,俯下身就用大手麻利的把绷带拆开,看见那一条笔直的缝合,眉头皱的更狠了,女孩儿看他这脸色,大气都不敢喘,不苦一生气模样就跟要吃人似的,特别凶。
他打量了许久,看着脖子上的疤痕只是有些红肿的厉害,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是夏天热,有点发炎了,你别用手碰,我去给你找东西换药。”
男人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无奈,周青已经习惯了,这几天自己出门他都是跟在左右,饭也是人家做,衣服和屋子都是男人收拾,要不是自己在赚钱,她现在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包养的那个小白脸儿。
周青规矩的坐着,仰着脖子不敢动,更不敢挠,确实是痒的难受,抓心挠肝的想上手抓,等到男人回来,手里已经拿着药膏和绷带,他仔细的看了看小傻子针线缝合的地方,只觉得这个医生手艺还没自己好,怎么能用这么粗的线,以后留的疤得跟个蜈蚣似的,他以前是学医的。
“怎么了?你这眼神都快气的把我吃了。”
女孩儿不满的看着男人紧皱的眉毛,只觉得男人屁事儿多。
男人抿了抿嘴没说话,拿起沾着药膏的棉签就往女孩儿的脖子上擦。
“诶呦,不苦,疼啊,你轻点儿,疼的跟针扎似的。”周青急忙收起那不满的模样,疼得龇牙咧嘴。
男人却是笑了,看她怕疼的不行,只觉得跟个炸毛的奶猫一样,突然想起来什么,就冷着脸说道:“小傻子,你再喊疼,我就真给你吃了,一口咽下去,骨头都不吐的那种。”
女孩儿只当是男人在吓唬自己,觉得注意力被分散了许多,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不行,不苦要是真吃我,也得先把我蒸熟了再吃,我可不想被生吃。”周青委屈巴巴的说道。
男人忍不住挑了挑眉,还有要求被蒸熟的吃法?思维倒是挺奇怪的,自己还真没吃过烹饪好的人肉。
“不行,不接受小傻子的反驳。”他声音小了一些,也不再吓唬她了。
男人手上的动作也轻了许多,看见伤口都擦好了药膏,这才拿出手边的绷带卷。
“小傻子,抬头,你再慢一点儿我把你的脸都给你缠上。”
男人威胁她道,就是没什么用,周青一点儿都不怕他。
女孩儿还是听话的把头抬高了,眼珠儿向下偷偷看着男人的表情,他神色认真,手上的动作也缓慢,就把那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在她的脖子上,周青甚至能感觉到男人呼出的热气,喷薄在自己的身上。
她笑嘻嘻的看着男人,眼里划过一道精光。
“不苦,以后上学要是太忙,我想你了怎么办啊?”她好奇的问他。
男人这才抬头,疑惑的回问女孩儿。
“你又不住宿舍,晚上都不回家?”
语气带了点嗔怪,他真有点儿不高兴,这小傻子晚上不回家干什么去?
周青真的感觉出男人身上的气息变得有点儿危险,急忙咧着嘴笑着说话。
“那白天在学校也没人给我做饭,也没人给我拎包,我肯定得想着不苦的好。”
男人哑然无语,这小傻子没大没小的,净说些让他觉得都害臊的话来,男人终于是把她脖子上的绷带系好了,才腾出手去揪她的鼻尖。
“你啊,别胡闹,要是有人欺负你,给我打电话就行,我翻墙进去给你撑腰。”
女孩儿轻揉着自己有点儿疼的鼻头,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你怎么能把翻墙给我撑腰的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得是不苦你啊,硬气,有了不苦这条大腿,我以后横着走。”她笑的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眼泪都快流出来。
男人看了一眼,嘟囔道:“我没身份证,是黑户,我要是被通缉了,你可得带着我抓紧跑。”
周青知道不苦身份上的难处,乖乖的点头,也不拿他开玩笑了。
男人转身回了厨房,又是炒菜又是蒸饭的,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杀人犯,好像小傻子的私人保姆?男人摇摇头,这几天得抓紧时间进食,那个储备粮最近不消停,他丢垃圾的时候闻到过那人的味道,得抓紧吃了,别给自己的小傻子再来一刀。
周青看着今天的主食,搓搓手,酱油炒饭她的最爱。
男人坐在一边端着个小碗,吃的慢条斯理的,时不时的喝口热水,女孩儿倒是吭哧吭哧的吃的飞快,那吃相真是惨绝人寰的凶猛,男人其实吃不下这些垃圾,但也是强装着配合,每顿饭都来那么一点儿。
“小傻子,我一会儿出去买点菜,你在家看电视吧。”
周青抬头,嘴上带着深色的饭粒,最近的食材还够啊,为什么出门?
“买菜,不是一冰箱吗?为什么不带我?”女孩儿好奇的问道,不苦现在出门都是跟着自己的。
男人抬起头,又吃了一口饭,咽下去才回答她。
“公寓门的密码和防盗门都换了,你就在家消停几天吧,我想出去买点内,内衣,不方便带着你。”他脸色闷青的说出这话,憋的自己都有些磕巴。
毕竟实在是没什么理由能把这小傻子一个人放在家里,他其实也不大放心,现在那个劫匪还在附近,抓走吃了才安全,但是这档子事儿吧,当着周青的面上做有点儿不现实。
女孩儿听他这么一说,急忙不问了,脸憋的通红,闷头吃着炒饭,不敢再好奇。
男人吃完就出门了,留下还在吃饭的周青,女孩儿看了看钟表,刚好中午,把碗和锅子刷了个干净,就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白辛卓出门的时候不光戴着墨镜,还特意穿了个宽大的帽衫,灰色的兜帽把男人的脸盖住了大半,阴森可怖的脸颊藏匿于帽中的阴影,他的目光不再温和,眉宇间都透露出凶煞之气,变回了那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高大的男人薄唇紧抿,压抑着心中的暴躁。
男人循着气味,在小区里四处转悠,终于是看见超市门口还在谈笑风生的一个醉汉,人字拖小寸头,穿了一身简单的夏装,但那醉汉手里,还握着一罐啤酒,面颊绯红,男人记得清楚,那令人作恶的眼睛,狭小而贪婪成性,一看就是敛财却贪得无厌的人渣,就是这人闯入自己的领地,伤了他的人。
他手中的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眼里已经是乌云密布,他恨的连牙齿都被磨出了声音,发出刺耳的响动,好在男人理智犹存,没有直接冲过去。
男人低着头,给自己点了根烟,若无其事的开始在附近散步,他穿着五分的短裤,小腿修长结实,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嘴上吞云吐雾的,外人还真看不出这男人有什么异常。
醉汉和超市老板娘聊了几句就走了,醉汉本来就是附近的抢劫犯,但是他人看着老实,和附近的邻居相处的非常友好,偶尔会听他们扯点东家长西家短,这一来二去就知道了附近不少住户的现状,所以都会挑拣一些软柿子捏,警方就算是注意到,也没发觉就是这个普通男人带着自己的小弟抢劫,何况他从未伤人,周青就是个意外,当时那个疯男人的能耐太大了,将近二百斤的大哥阿虎都被那疯男人一拳撂倒,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只是想要挟住那女孩儿,好脱身而已,谁知道那男人一脚踹断了自己三根肋骨,真特么不是人啊!
男人跟在醉汉不远的地方,注意到这个人警惕心很重,就没靠的太近,等到那醉汉进了单元门的时候,男人就贴了上去,漆黑的阴影里闪着危险如蛇的光亮。
醉汉也被吓了一跳,这刚进门儿,什么人这么不长眼睛撞了自己。
“谁——”
他大叫一声,还没等挑高嗓门,就被男人用一块毛巾塞进了嘴里,他瞪着眼睛看向那人,一只大掌就对着他的脸盖了过来,男人的手用力的捏着他的脸,直接把人拖进了安全出口的楼道里,他只能用脚跟勾着台阶的凸起,努力抗拒着男人的动作,谁知道男人突然送开了桎梏在他脸上的手,一个用力就抓住了他的喉咙,用里一提,他只能跟个破布娃娃一样的任由男人摆弄,呼吸困难连四肢都没了力气,男人阴森着脸俯瞰着他。
“该死的牲畜,你不该进我的地盘儿伤人,我希望你做个温顺的猎物,不然一会儿有你受的。”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顿,嘶哑的喉咙像是咆哮的野兽一般疯狂,醉汉这才注意到,这不就是前阵子的那个疯男人吗,这力气绝对不是人能有的啊,我去!
男人几个大步,掐着男人的喉咙就拖行上了五楼,大气都不喘一下,反倒拎着一个成年男人对他来讲轻松的很,男人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摘下墨镜,青紫色的胎记布满了棱角分明的上半张脸,男人这才摘下自己的兜帽,嘴角一咧,呲着满口的白牙,他头上巨大蜿蜒的犄角开始从脑后长出,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可怖,金色的瞳仁竖起,醉汉吓得失禁了,这特么的真的不是人类!
男人长着满嘴锋利的尖牙,不紧不慢的开口。
“先吃哪里好呢?你自己指给我看吧。”
他的声音嘶哑醇厚,犹如丧钟敲响一般的低沉而古老,可怕极了。
那森森巨口中伸出长舌,放在外面慢慢分出了一个叉,竟然像是蛇一样的吐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