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街道上已经少有人在,青楼的老妈妈眼神极好,一眼就看出这小公子穿的是绫罗绸缎制得衣袍,那小冠的钗子都是用上好的羊脂玉,老妈妈的眼睛都快要放绿光了,这位爷一看满脸都写着:【我很有钱,宰我!】
急忙就要拉着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进来热闹热闹,却是碰到了硬骨头的鱼庆北,男人用腰间的刀鞘不着寸缕的打在了老妈妈那急切的胖手上。
余光幽幽的扫了她一眼,薄唇轻启。
“我家公子尊贵,旁人碰不得,莫要僭越。”
老妈妈只得灰溜溜的收起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捏了一个帕子抖了两下,尴尬的打起哈哈来。
“哎呦,奴家也不清楚二位爷是哪里来的,您瞧我这没眼力见的,敢问两位爷瞧上了哪位姑娘?”
老妈妈心里此时却是翻起了大白眼儿,尊贵?尊贵来青楼看姑娘?真是笑死个人,这勾栏瓦肆来的人都是找姑娘们共度春宵一刻的,谁管你尊贵不尊贵?还不给人碰了,估计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来学习房中术吧?但她可不多问,省着扫了那小公子的兴致。
朱厌却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看向了青楼的老妈妈。
神色淡然的说道:“头次来,找个干净水灵会看脸色的,会弹曲儿歌舞的最好,钱少不了你们的。”
鱼庆北要不是总是跟在小皇帝身边,真怕会以为这小皇帝是这种地方的常客了,但是他个子比小皇帝高的太多,他能看见自己的小皇帝虽然是面不改色,但是那小耳朵却是红透了,快要滴出血来,他看着,男人眼睛里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老妈妈虎背熊腰的扭捏着,急忙应声去喊姑娘,领着二人进了青楼,选了一个标致的雅间,又拿来了好酒好茶,连那花生瓜子都一样不差的放在了屋里的桌上,笑着说去请姑娘过来,要两位爷稍等片刻。
小朱厌哪里来过这般的地方,在皇宫深居简出,从未来过青楼,只是听着宫里的一些皇亲贵胄谈论过这个地方,听着觉得十分有趣,就想着过来了,但是和他想象的还是不大一样。
他本以为青楼就是听曲儿取乐子的好玩地方,但是一进来只觉得哪儿哪儿都不不对劲,这里的女子穿的极其魅惑,和自己三宫六院的妃子也不同,都是妩媚至极,人间尤物,一想起后宫之中,还有个大自己三岁天天拉着他骑马玩射箭的将军之女就头疼,自己哪里是能会些武术的料啊,连这遂发枪都是晴北教的他,私底下苦练了许久才熟练的。
看了眼屋内的设计虽不比自己的皇宫气派,但也是别有一番雅趣的,小朱厌的手也不闲着,伸手就要抓把瓜子磕磕,却是被那多管闲事的死宦官拦下了。
“万岁爷不可,这里的东西都有些助兴的药,吃不得。”
男人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响起,许是不高兴,听起来森森冷冷的。
“可朕想吃点零嘴,爱卿帮我寻点来吧。”小皇帝紧抿着小嘴儿,委屈巴巴的模样成功的感动了男人。
但是鱼庆北放一百个心,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小皇帝一个人留在这腌臜地方,先不说会不会有人行刺小皇帝,就是这里的迷药和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就一大堆,他要是走了,小皇帝坐在这,岂不是被那群不要脸的女人生吞活剥了去?
“咳,万岁爷,臣这里有点蜜饯,出去的话把万岁爷留在这太危险了。”
鱼庆北少有的脸上有点不自然,带着薄茧的大手摸向了自己的怀里,硬是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油纸团,当着小皇帝的面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一连放了几个在自己的口中,才敢递给小皇帝。
小朱庆喜欢的不得了,本就是个嗜甜如命的人,拿起来就含了一颗在嘴里,酸甜交加,果香四溢。
鱼庆北不喜欢吃些甜的,但是小皇帝喝药的时候总得自己劝才能喂下去,总要揣着点蜜饯来哄他的,所以每天出门之前都会备着一些的。
半响,小皇帝砸吧着小嘴,终于是看到了一位美人进了屋子,不禁眼睛多看了一会儿,那女子生的是干干净净,白净极了,穿着鹅黄色的罗纱裙,手中持一把琵琶,看起来文静雅致,头戴簪花,五官娇柔,算是个美人儿了。
鱼庆北压根懒得多看这些庸脂俗粉,瞧自己的小皇帝看得有点久了,只觉得心里不悦极了,小皇帝怎么这般喜爱美色,一想到小皇帝不就是因为皮相才收了自己在身边左右的吗,不由得紧了紧眉头。
“奴婢赵婵,见过二位公子,敢问二位想听些什么,奴婢定能满足两位公子。”
赵婵的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极了一只软绵绵的小羊。
朱厌难得苦笑,自己若是女儿身长大后,约莫也就是这副模样了吧,只是自己不能,还要做这大月王朝的皇帝,做世人眼里的明君,掌控天下社稷,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
“罢了,你擅长什么,就弹什么吧,公子我都洗耳恭听。”
他又对着鱼庆北做了个侧头的动作。
“庆北,给赵婵赐座,你坐我身旁吧。”
小朱厌觉得有点怜香惜玉了,就这么让姑娘家站着看自己,觉得不大好受。
鱼庆北何时见过小皇帝这么有人情味儿了?他一向都是不问别人死活,自己也要图个乐子的性子,怎么可能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是听到自己的小皇帝说,赐座之后,允他坐在小皇帝身侧,也就欢喜了不少。
“是,公子,在下这就去。”
三个人坐在一间屋子里,琵琶的声响余音绕梁,差不多一个多时辰,看女子也累了,小手通红,小朱厌随手丢了点银票让赵婵走了,自己和鱼庆北留在了屋子里,
现在雅间只剩下二人,鱼庆北先开了口。
“万岁爷,现在回宫去的话,臣腿脚快还来得及,这里歇息有伤万岁爷龙体安康,太过简陋了。”
朱厌懒洋洋的歪头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就开始脱脚上的长靴。
“不回去,现在就你我二人,不必如此拘谨,宫里的每日都是一样的,今天就在外面歇息吧,庆北兄也和我睡一间吧,你得护我周全。”
男人惊讶的眼睛微微瞪大大了一些,自己的小皇帝今天是准自己伺候了?忙起身就去帮小皇帝更衣,小皇帝最近刚长了一点个子,他依旧乖巧的张开手臂,让鱼庆北给自己宽衣解袍,许久,小皇帝开了口。
“鱼庆北你跪下看朕,朕问你,一会儿朕不论如何你都要做朕的恶犬。”
鱼庆北不假思索的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手还捏着没解完的带子,只得仰起头看着小皇帝,一字一顿的说道:“臣鱼庆北,在此立誓,不论如何今后只做朱厌一人的恶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厌满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脸。
笑道:“算是朕没白疼你,但是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此事你都要烂在肚子里。”
鱼庆北点头,摸不透小皇帝要做什么事情,欺辱自己吗?倒是没关系,自己皮糙肉厚的只要打不死,还能给小皇帝玩的。
朱厌看着地上男人清澈湛蓝的眼睛,手慢条斯理的拔下了簪子,发冠掉落在地却没碎,他长发如瀑散落下来,他又慢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袍,肤白如凝玉,鱼庆北看的直了,不由得动了动喉结,他好看的手用力扯下脖子上的宝石衣领,宽大的外袍掉落在小朱庆的脚下,肩窄腰细,他看得清,朱厌的胸口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绸子,急忙眼睛一闭,把头磕在了地上。
“万岁爷,臣惶恐,不该亵渎万岁爷的龙体。”
谁知道头顶的人说话声音已经变了,清脆动人。
“抬起头吧,朕是女儿身,但朕一生都想自由一次,仅此一次,庆北兄,你现在和朕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鱼庆北听了小皇帝的命令,急忙抬头,对上了她乌黑的眼珠儿。
“臣定当此事烂在肚子里,绝不违背誓言,万岁爷,您穿好衣服吧,此地甚冷不比万岁爷那宫中日日备暖炉。”
小朱庆也不听他的,拢好自己的长衫就去塌上,还给了他的肩膀一脚,冷哼一声道:“爱卿睡在朕的榻上吧,朕冷了。”
他已经是戴好了脖子上的宝石颈圈,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跪在地上的鱼庆北听到小皇帝使唤自己,急忙起身去了,将自己的手掌擦个干净,颤抖着放在了床榻的边上,他不敢上去。
这可是他的尊贵的皇上啊!他哪里敢亵渎!
小朱厌不满他这瑟缩的模样,伸手就把男人往榻上拽,鱼庆北更不敢收回自己的手,小皇帝的身子太过凉薄,连嘴唇都有点苍白,他终于是又跪在了地上。
“万岁爷,万岁爷,臣该死,臣现在就更衣,您莫要伤到了自己,先躺着罢。”
小朱厌终于是停了自己的动作,看着男人跪在地上,衣衫半褪只剩下里袍,哆嗦着身子,就一点点的爬上了自己的榻上。
鱼庆北不敢乱动,现在知道了小皇帝可是女儿身,更不敢亵渎了,以前总觉得陛下喜欢美色,原来竟是羡慕女子活的自由一些吗?
他现在惶恐的不行,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变得这么快,还想着,小皇帝朱厌就翻身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自己本就是按照男人的礼数长大的,从不觉得男孩儿和男人撒娇有什么奇怪的,许是觉得男人怪暖和的,就这么睡了去。
可怜那鱼庆北绷紧了身子,一夜连动都不敢动,小皇帝这般对他,可真是要把他的命都给索了去啊!
他从前觉得自己如此效忠这嚣张跋扈性子古怪的小皇帝是因为报恩,后来他痴迷伺候小皇帝左右,现如今小皇帝竟然是女儿身,他觉得自己感情要变质了,以前是狗,现在也是狗,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