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宇眉头微微挑起,声音不大,却带着凛凛的寒意:“秦小姐,在你手发麻之前放下刀子,算你及时醒悟。”
卢天的目光一直紧紧地注视着那把刀,在这个屋子里,目前他跟秦雅的距离最短,如果算计好的话,一个健步就能冲过去。但他眼底一直闪着莫名的光芒,尤其是刚刚让秦雅情绪激动的几句话,他其实想知道更多,于是屏气凝神,再次开口的时候脸上挂着笑:“秦小姐是吧,不瞒你说我是个医生,即便是你真的用刀子隔断了琪琪脖子上的动脉,以我的急救知识,加上这屋子里的人,她死不了是不争的事实,而你就不一样了,故意伤害罪,即便是不起诉你,相信这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有点让人不舒服的实力吧……”医生每天面对的患者数不胜数,早练就了一副淡然的表象,尤其是这种生死面前不动声色的样子,可以说卢天的话给秦雅的触动最大。她开始只是觉得说不清楚,尤其是西门菲菲得理不饶人。可她早就听说西门菲菲不好惹,这屋子里只有安离琪一个人她能斗得过,所以脑袋发热直接就扑了过来。她以为没有凌震宇,这女人就是一只离开庇护的羔羊,可现在发现紧张她的大有人在。除了那个公然谈情说爱的歪果仁,其余这三个男人紧张程度似乎都不亚于凌震宇!她是骑虎难下了。卢天开始就对她表示友好,现在说话一点点分析,她紧绷的情绪稍微缓了一下,握着刀子的手也微微松了松:“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也不想被人伤害,我没做错什么事,离开傅云深,我没要他的钱,之后再也没骚扰过他,这还不够吗!”
安离琪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淡淡地怼:“我要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不信你当时真的是看上一个小混混,你的目的是什么!”
秦雅的情绪再次被煽动起来,她几乎把唾沫星子吐到安离琪脸上,低头狠狠地吼:“我没有什么目的,你这个女人,还好意思说我,你不就是个替身吗,被睡完,被识破了身份,装不下去了!然后就到处勾搭男人,你——啊!”
“哐啷。”
没让她说完,对面的方轻尘抬脚就是一个横踢,正踢到秦雅的腰上。几乎是同时,卢天上前精准地把刀子抢到手里,伸手把安离琪拉到一旁。大家眼睁睁看着秦雅倒在餐桌上。餐桌被她大力撞倒。地上碗盘飞溅,汤汁洒了一地。秦雅人软塌塌地靠在倾倒的餐桌上,连动都动不了,脸上悲苦地哀嚎:“安离琪,你——你不得好死!”
卢天早就拿出创可贴,正帮她贴伤口,安离琪趁这个机会怼:“我好不好死不知道,现在能确定的是,你接下来日子不会太好过。”
方轻尘直接紧紧皱着眉头拨电话,被凌浩宇拦住:“方老师就别费心了,毕竟这是我堂兄的事,我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方轻尘打电话的手一顿,抬眼看着面前的安离琪。卢天也愣住,他本以为自家少爷是最有资格处理这件事的人,现在被凌浩宇这样讲,似乎他才是。房间里重新又静了下来,而且这气氛似乎不亚于刚刚秦雅挟持的时候。安离琪深吸气,转头看了看面色坦然的凌浩宇,又看看皱着眉头的方轻尘,最后嘴角浅笑:“我看你们都省省心吧,就是看不得有人在关键时刻谈情说爱撒狗粮,所以善后的事就交给菲菲最合适。”
凌浩宇一愣,张张嘴,但没说出什么。方轻尘挑眉,对这个结果似乎没什么意见。卢天对着安离琪竖起大拇指:“琪琪,你成熟了。”
安离琪笑着摇头:“我没办法呀,你看随便跳出一个人来就想对付我,我再不长点心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西门菲菲得意地挑眉,回头抱着奈斯的脖子喊:“刚刚我还着急,现在果然嫂子让我放心了,你怎么知道她会这样做?!”
奈斯挑眉对上她撒娇的眼神:“刚刚嫂子都说了,最看不得有人谈情说爱,你还不动?!”
西门菲菲朝他做个鬼脸,这才从他腿上下来,指着秦雅居高临下地吼:“姑奶奶不是好惹的,我嫂子更不能惹,你敢动她,今天让你尝尝厉害!”
说话之间西门菲菲抬脚就要踹,窄腰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拉住,她整个身子失去平衡,尖叫一声倒在男人的怀里:“啊——你干嘛?!没看我办正事呢!”
安离琪直接笑起来:“菲菲她身上这么脏,我看你是气糊涂了,啧啧……”也是哈,秦雅那贱人浑身上下沾的都是酒水饮料,看样子刚刚被方轻尘那一脚踢得够狠,一直趴在桌檐上不动地方。西门菲菲嫌弃地吐了一口:“呸!你这个自作自受的女表子!敢劈腿不敢承认,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比一般人白!我给她扒光了,让她还敢找事!”
菲菲说着就气愤,扒开奈斯的胳膊就要上手。奈斯再次拉住她:“你扒光了她其实是强女干了我们的眼睛,我们没得罪西门大小姐吧?!”
“噗!”
西门菲菲被逗笑了,这下彻底没了主意。凌浩宇赶紧搭话:“既然菲菲不知道怎么办,还不如让我带回去好好管教,或者我交给堂兄处理……”秦雅似乎缓过来一口气,听这样讲,赶紧转头朝凌浩宇的方向看过来。倒是西门菲菲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少来这套,交给凌哥哥的话,我也会,但之前我得好好出出气——我就纳闷你老掺和这件事做什么,没见你对凌哥哥这么上心过啊……”凌浩宇淡笑着挑眉:“只是想尽点力,毕竟生意在巴黎,出了事的话我总觉得会过意不去,毕竟凌州那边也是要仗着堂兄照应着呀。”
安离琪淡淡地笑开:“这些杰瑞不用担心,震宇那个人向来不会计较细节,该出手的时候定然会出手的,不管是对敌人还是对兄弟,不同的只是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