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留下遗憾,还有第二次。两口呢!这么少!咽两下就可以喝完了。视线的焦点落在她略显干燥的嘴唇上,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拳头再次握紧,深吸一口气,他坐在床边,探手过去轻易勾住杯子。轻飘飘的杯子,里面的药大概也就只有四分之一,可对他来说怎么分量这么重呢。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在慢慢抚上安离琪的脸颊,抬头看看天花板,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他轻轻开口:“琪琪,喝药了琪琪!”
没有反应。她睡得很沉。小脸由于发烧,红扑扑的。大手不舍得离开,紧紧贴在她滑嫩的脸颊上,特别想帮她把温度降下来,别让她处在痛苦煎熬之中。人不醒。药还是要喂的。喂药!在心里把这两个字又重复了一遍。方轻尘憋住一口气,把杯子送到唇边就喝了一大口,鼓着腮帮子朝着床上的安离琪凑了过去。他感觉心跳在加快。脸上有些发烧。就连耳根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大手把杯子重新放回到床头柜上,又感觉手没地方放。就在这时候,床上的小女人轻轻哼了一声,小手在胸前划了一下,正打到方轻尘的胸口。“咕咚……”完蛋!一大口退烧药,被他直接咽了下去。方轻尘伸着脖子,狠狠捶着胸口,接下来就是捂着嘴巴一通咳嗽。最后实在止不住咳,他索性转身冲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几步来到洗漱台,弯着腰回味着嘴里的那股苦涩。双手掬一捧水凑到唇边,狠狠地喝到嘴里咕嘟着漱口。好吧,就算是替她尝尝药味道怎么样吧。太折磨人了,这个小女人。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抬眼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虽然呼吸有些不稳,虽然嘴巴上布满了水渍,但这丝毫掩饰不住他的帅气。现在他帮凌震宇解释了误会,以后也多了公平竞争的机会。他的条件是,凌震宇不能强迫琪琪留在他身边,两个人都从起点开始追求她,一切要遵从她的意愿。所以他要抓紧机会,好好在琪琪面前表现自己。君子协定的时候,他也要把握每次机会。想到这里,他深吸气,拿了毛巾简单地擦脸,比刚才轻松了不少。虽然只剩下一口药,但他对自己说——一定要成功。重新坐在她的床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退烧药,他的双手撑在她的肩头,慢慢倾身过去。嘴巴凑到她的唇——软得不可思议。她似乎感到一抹凉意,小嘴有点反应。方轻尘心里一喜。身子弯得更低,大手试着捏住她的脸颊,想让她张开嘴巴……他的嘴唇在她的嘴巴上停留,轻轻飘飘的感觉舍不得离开——太美妙了!鼻翼之间的药味被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香味冲淡,让人直接痒到心底。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小脸,就怕把她弄得不舒服……关键时刻。关键时刻!“咚咚咚!”
房门被人从外面叩响。“咕咚!”
方轻尘一紧张,嘴里的退烧药又一点不剩地被咽了下去。这下没有呛到,可惹起了他的怒火。卢天这厮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大手一紧,难掩怒火地朝着门口冲过去。因为他发现,门口的敲门声大有不开门就把门敲烂的势头,倒不是可惜这扇门,主要他怕让床上的小女人受惊。开锁。大手紧紧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一条长腿直接朝外面踹了出去!“嘶……”门口有人一吸气,但身形没动。不对劲。这不是卢天。方轻尘抬眼看看面前一手紧紧扣着门框的男人——凌震宇!“是你?!”
方轻尘皱眉,张大嘴巴惊呼,下一刻他快速朝着房间里看看,意识到小女人没被吵醒,才抬手一推,凌震宇本来肩头刚刚受伤,又没注意挨了一脚,现在又被他没轻没重地推了一把,疼得闷哼一声,不由自主倒退一步。方轻尘趁机把门关上,压低声音低吼:“凌总,什么意思?”
凌震宇身子靠到他对面的墙上,扬着下巴长吸了一口气,双眸眯起淡淡地开口:“我来接琪琪回去。”
他的开门见山直接把方轻尘激怒了。方轻尘抬手指点在他的胸前,没好气地怼:“咱们才做了君子协定,你不能专治地去强迫她,那现在你凭什么把她带走?”
“我想她很愿意回去。”
凌震宇舌头顶顶腮帮子,理直气壮地回答。“你!”
方轻尘气得直翻白眼,刚刚喝了整整一包退烧药,他怎么甘心把小女人交出去:“她不想回去,不然不会睡在我这里!”
他的声音尽量压低,生怕被里面的人突然醒来听到,毕竟这样讲,心里确实有些发虚。“你没说不能见面。”
凌震宇凉薄的嘴唇抿了抿,轻声开口说了一句,深眸毫无遮拦地对上方轻尘的。“可……”是没说不能见面,说的是要遵从她的意愿。“可琪琪没说要见你!”
方轻尘咬着牙吼出了一句话,他知道此刻额头已经布满了薄汗,因为心里越来越虚。“我要问问她,如果不见的话,我保证马上就走,难道——你怕?!”
凌震宇显然没那么容易打发,他就那样随性地靠在墙上,知道的他的肩头受伤流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里耍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