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媛媛呆住,反应了一秒之后不甘心地恳求,语气急切:“表哥,我不要念书,不要去国外,那么远我害怕,我要留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她拉着他的胳膊晃着,看他不说话,马上退了一步:“表哥,我知道这段时间我错了,我去西苑那边住,或者从外面租公寓,只要不让我去国外,怎么都行,表哥——求你了呜呜呜……”“回去收拾一下。”
凌震宇吐出一口烟雾,淡淡地开口,他永远都有让人无法反驳的魅力。饶是范媛媛,抓着他的手也是一顿,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表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在这里向来都小心翼翼,怕惹嫂子不高兴,现在她生病也不是我的错……”“够了。”
凌震宇眉头紧皱,一双眼睛看向她,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也跟着往后一缩,声音更小:“表哥,你别生气……”黑眸透过薄薄的烟雾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面前的男人似乎没有打算再说一句话。范媛媛眼里的泪啪嗒啪嗒落下来,她一直想拉近跟表哥的距离,可怎么也想不到怎么会变成这样,这都是因为安佑琪,自从她出现,表哥就变了!半分钟之后,范媛媛哭着跑开了。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凌震宇更深地吸了一口烟,默默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大雨渐渐小了一些,漆黑的树木留下一个个剪影……刚刚那女人宁愿淋在雨里,也不能跟他说句软话,这么倔到底能有什么好处!把烟蒂扔到垃圾桶里去,凌震宇回身往卧室走,这时候张妈已经端来热水帮那女人擦脸。傅云深拎着药箱朝外走,在门口遇到他,抬手拍在他肩膀上:“兄弟可认真提醒你,再不好好看着她,有可能出事。”
“什么意思?”
凌震宇皱眉,看着他脸色不太对劲,认真地问。“哦,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上心了就对人家好点,女人还是要哄着,不然她能知道你对她好?!”
说完他重重地叹气继续交代:“伤口尽量别沾水,免得发炎,体温一个小时就要量一次,大概三个小时以后能恢复正常体温。”
“你干嘛去?”
凌震宇拉住他胳膊,沉声问。“拜托,兄弟也有需求,女人在床上等着呢!而且这边我没事了,剩下的我可替不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才背对着凌震宇摆了摆手:“记得我说过的话,女人得哄着。”
凌震宇站在门口顿了一下,眉头紧皱,怎么就得哄着,越哄越上天,每天都不让人省心,各种状况不断,真是麻烦……这时候小女人轻轻叫了一声,凌震宇大步走进去,正看到张妈帮她擦脚……脚上的血渍明显,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这个该死的傅云深,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么严重的伤口都没看到,是不是睁眼瞎啊?张妈叹着气说:“少爷,这得上药,虽然不太严重,但伤口不小。”
凌震宇赶紧去拿药箱,对张妈说:“我来吧,你出去把门关好。”
张妈一愣,但马上从床边站起来说:“那有事叫我。”
说完她端起盆出去了。听到关门声,凌震宇才把药箱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看她的小脸沉声说:“这可不是担心你,是怕你落下残疾,到时候更嫌弃!”
说完他不出气,抬手指去点她的小鼻尖,冰凉滑腻的触感竟然把他吸引住,接着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睡着的时候她就像个无害的婴儿,乖得像只小猫,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可怎么醒着的时候就知道调皮捣乱。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一只刺猬,眼底总有浓浓的提防,只有在床上两个人缠绵过后,他才能看到真正的她,可那时候她总是疲惫不堪。试过把她搂在怀里的感觉,会让人舍不得放手,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故意早早离开,是因为怕她太深的渗透……想到这里,凌震宇忽然嘴角自嘲地扯开,有什么可防备的,就这么个单薄的小女人,即便是纵容也不过是把他的车胎扎了吧……也亏得她能干得出来,也亏得他能容忍。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拖去喂鱼了。他之前过的是枪口上逃命的生活,已经习惯了对一切都加以防备,所以之前对她是不是有点过激。他一直以为爷爷安排的这门亲事不简单,一直以为外人嘴里的安佑琪应该不是这样,可亲眼所见这么久,所谓的阴谋好像他已经不太在乎。他反而更加在乎这个女人。是因为他现在已经自信到可以应付突发的一切了,还是因为潜意识里对这个小女人的信任越来越深刻。算了算了,不能多想。凌震宇慢慢打开药箱,拿出药棉,慢慢地倒上酒精,转身捏着她的脚去擦拭伤口。“嘶——疼!”
带着凉意的棉球接触到她伤口的时候,她的脚一缩,小嘴轻吟出声。凌震宇拿着棉球的手一顿,赶紧哄着她;“轻点轻点……”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他才又开始继续上药。脚心的伤口有五厘米那么长,想起她之前跑起来一瘸一拐,肯定是那时候伤到的。但她宁愿受着伤在大雨里远离,也不管回头跟他认个错。想到这里,他胸口的火气又起来了,手上的力道有些控制不住,小女人脚疼突然一瞪,直接踹在他的下巴上。“嘶……”他皱着眉头抬手揉着下巴,回头狠狠瞪了小女人一眼:“故意报复是不是!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
说完他重新握住她的脚腕,继续给她擦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点了……难道他也开始犯贱?被女人踹到脸才高兴?不不——肯定不是!凌震宇深吸气,看着她小兔子一样的脚趾头,一个个点上去:“缺点多的一大堆,脾气还臭,还不认路!”
“去公司当保洁还得我帮你收拾,桌子擦得不干净。”
“把我衣服都剪坏,欠我一件衣服没做,干净给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