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营是正军,需要承担正面战斗,而西山民兵营的存在,则主要是在危机时临时征召参与城池防御。
至于平时,西山民兵营只需要每月操练三日即可,其他时候继续在工坊做工。
这一次,整个西山新城的守备就主要依靠西山民兵营。
虽然说西山民兵营不是正军,但严格说起来比起大明的大部分的卫所军还是要强一些的,用来守一座物资充分的小城,还是绰绰有余的……
至于实验营,贺忠良其实只有一些比较直观的印象,要怎么使用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底。
接受了所有的兵马之后,贺忠良将西山民兵营留在了西山新城,然后就带着实验营回到了北平。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常茂的兵马一路都在努力隐藏行踪,但是,终于还是暴露了。
北平的哨骑很快就将消息传回了燕王府,整座北平城一夜之间就进入了战时状态。
当左路征燕军前锋主将瞿能,带着兵马来到北平城下的时候,也只能望着北平城高大的城墙一筹莫展。
北平城原本就是大元的大都,城高墙厚,当年明军攻克北平,都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
更别说现在在瞿能眼中,北平城墙上旌旗招展,士卒林立……
甚至,瞿能还看到了二十门以上的火炮,这种阵势,让他连试探着攻城的想法都生不出来。
就这样,一直到常茂带着大军赶到之前,征燕军没有朝着北平城做出任何攻击。
“末将参见郑国公!”
北平城外的征燕军大营中,瞿能正在有些惭愧的给常茂见礼。
“瞿将军免礼,北平城里的情况现在弄清楚了吗?”
常茂并没有怪罪瞿能的意思,而是问起了城里的情况。
“回郑国公的话,经过这几日的观察,末将了解到了一些情况,现在就给国公汇报……”
瞿能站直身体,语气恭敬的开始汇报。
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的郑国公,瞿能的心里是十分忌惮的。
之前,左路军另一位参将盛庸,就是因为对常茂多有顶撞,被派去做了前锋,最后孤立无援的被燕军给活捉了。
“末将在北平城头一共只看到了两面都司级的军旗,一面是燕字营的军旗,而另一面上面写着实验两字……”
“末将估计城内守军应该是燕军的两个营,大概三万人左右……”
“除了守军,末将在前日还在城头看到了燕王正妃和侧妃在巡城,这说明燕王的家眷并没有被转移……”
“守城的燕军军心非常稳定,看不出有任何一点动荡,哪怕今日我们大军汇集之后依旧如此……”
“还有,末将围着北平转了一圈,发现北平城头放着八十门火炮,看大小应该是盏口炮……”
“除了北平城,城西的西山新城末将也派人探查过,守军至少也在万人以上,想要攻下来估计损失也不会小!”
瞿能的语气十分沉稳,说的内容也都是他经过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
等到瞿能一口气将他掌握的信息全部说完之后,常茂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闭目沉思起来。
瞿能一时也不知道常茂的意思,只能站在原地也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一会,常茂才睁开双眼,脸上露出了坚毅。
“这北平城,本国公一定要拿下,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常茂绷着脸,声调虽然没有什么波动,却显示出了非常大的决心。
“郑国公是要强攻吗?”
瞿能的内心,其实是十分抗拒强攻坚城的,在他看来,攻城并不是目的,击溃燕军主力才是。
他理解不了为什么常茂会执着于非要占领北平城,也理解不了为何常茂会对汤和的军令阳奉阴违。
“今日就开始伐木打造攻城器械……”
常茂用命令回答了瞿能的疑问。
“攻城器械一完工,立刻开始强攻,四面城墙都同时进攻,尽快攻下北平!”
“末将遵命!”
常茂身边的武将全部轰然应诺。
“瞿将军,你跟我来!”
军令下达以后,常茂又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瞿能,还将他带到了一旁的僻静之处。
瞿能满腹疑窦的跟在常茂身后,他能猜到常茂是有话要说,却完全想不到他会说什么。
看到周围距离自己两人最近的人,都至少在十几步以外,常茂才低声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这几日,除了燕王妃和侧妃之外,瞿将军还在城墙上看到过什么人?”
常茂这问题其实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知道朱雄英是不是还在北平城内。
“其他人?容末将想想……”
瞿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努力回忆。
“有个白白胖胖的太监,不知道算不算?”
瞿能看到过一次太监黄俨陪在徐妙云身边。
“还有呢?”
常茂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还有……打着郭字旗的文官……”
瞿能想起了那位几乎每日都会上城头巡视的北平巡抚郭资。
“继续说……”
常茂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了。
“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了……对了,似乎末将还在燕王妃身旁看到过两位少年和一位少女!”
瞿能绞尽脑汁,居然又想出了几个人。
“少年?是何相貌?”
常茂眼中闪过兴奋。
“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末将只能看出两名少年年纪都不大……对了,其中一个似乎腿脚不太方便,走路姿势比较别扭!”
瞿能皱着眉头,努力回忆着当日看到的情形。
“还,还……!”
常茂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大半。
他最担心的事,其实就是害怕因为自己联系上了朱雄英,所以朱雄英就被朱棣给藏在了另外的地方。
而他这样想的原因,主要是之前朱雄英在给他回了两封信之后,突然就没了后文。
再后来,连自己派去送信的人也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怀疑自己私下联系朱雄英的事已经暴露了,而且也已经引起了朱棣的警惕。
在他看来,在这种情况下,朱棣将朱雄英藏起来,就是很好理解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