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元璋的圣旨送到朱棣手中的时候,时间又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而徐达的北伐军被困也已经接近两月了。
看完圣旨之后,朱棣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将送圣旨来的使者安顿好之后,根本不用朱棣吩咐,他手下的武将就全部到了中军大帐。
“都看看吧!”朱棣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一旁的霍去病。
霍去病看完后就递给了下首的赵云,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快,圣旨传阅了一圈后再度回到了朱棣的手中。
“殿下立下如此盖世之功,居然还被陛下训斥了?”第一个说话的是朱能,他非常的想不通。
因为这份圣旨,开篇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
说燕王身为亲王,却罔顾军令和友军安危,自行其事,导致北伐大军被困灰山,还有什么将朝廷官职私相授受云云……
训斥完还罚了朱棣一年的俸禄以示惩罚。
“难道是因为殿下功高震主,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要打压殿下?”这是张武的看法。
“让你多看书你不看!什么功高震主?本王震谁?”朱棣好笑的指着张武,纠正道。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末将觉得,陛下好像在表达什么态度……”张武红了红脸,辩解道。
“我倒是觉得,这不象是陛下想打压殿下,而更象是写给别人看的?”赵云皱着眉头,他的意见和张武朱能截然不同。
“嗯……我也是这么看的,与其如说是训斥,我倒觉得更像是父皇对我的保护吧,以免被人捧杀了……”
朱棣其实还有后半截话没有说出来,恐怕除了保护,也还有提醒的意思,提醒自己只是亲王,做事不能肆意妄为……
特别是,不要以为有了大功劳,就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不过这些话就不用在手下面前说出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霍去病这时说话了。
“管他呢,反正殿下上奏的要求基本上都被陛下满足了,说明陛下对咱们殿下还是很信任的,呵呵……”
霍去病说这话完,大家一想,觉得好像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朱棣的请求被朱元璋全盘照准,甚至就连新设奴儿干都司的请求,都准了朱棣自行其事,只要事后报备就行。
这权力不可谓不大了,简直就是在明说塞外之事,你朱棣说了就算,我全部都批准。
有了这份圣旨,朱棣的底气又比之前足了许多,开始大刀阔斧的整军备战。
三日后,朱棣的大军正式开拔,由于灭王庭之战的战果实在太多,让朱棣不得不将队伍分做了两部分。
一部分要去灰山解围,另一部分则负责押送俘虏和物资,前去大宁城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霍去病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了,不仅如此,朱元璋还大笔一挥,给他加了五军都督府左军都督佥事的职官。
此次霍去病带上了他全部麾下,六卫共三万骑兵。
被朱棣授官福余卫指挥同知的达巴拉干,也带着一万精骑随军。
由于霍去病升官转任,武镶卫就转隶到了赵云麾下,赵云也暂时领军一万。
这五万大军,就是朱棣此次出征灰山的所有部队了。
至于张武和朱能所部,这次朱棣就没让他们参战了,因为,押送俘虏和物资的重要性,甚至还要超过了灰山解围。
张武和朱能率本部人马,和经过甄别后整编的一万大军,负责押送俘虏和物资前往大宁。
朱棣的五万大军全是骑兵,连物资补给都是奢侈用了两千多匹战马来驮运,所以他们的行军速度非常快。
只用了不到十天,朱棣的大军就汇合了颍川侯傅友德的军队。
现在傅友德麾下只有不到两万士卒,而且其中有一万还是张玉带到北平的手下。
朱棣一见到傅友德,就开始非常诚恳的致歉。说起来,这次北伐最悲剧的,真的莫过于颍川侯傅友德了。
先是路过山西遇到叛乱,然后手下朱棣偷偷跑去追叛军,再后来从左路军统帅变成了通州守军头领,又从通州守军变成援军,最后好不容易主动出击一次,却又败的奇惨无比。
而傅友德再见到朱棣,心态已经和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头几天朱棣大捷的消息传到他这里,他整整呆了两个时辰一动没动,这捷报对于他的冲击实在是太过于巨大。
对于朱棣的致歉,傅友德连连推辞,一个劲的说都是自家决断失误,与朱棣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在合军之后,傅友德还主动把位置摆的低低的,完全听令于朱棣,而他这一番表态也赢得了朱棣的尊重。
合军第二天,朱棣就准备出兵进攻,能不能破围,也要把援军来了的消息给传进去。
于是,朱棣的大军一早就拔营直奔灰山,中午时分就到了灰山外围,远远的,他就已经能看到北元军队那连绵不绝的营帐。
朱棣命令全军休整,进食和恢复马力。
一个多时辰后,朱棣留下霍去病的三万士卒和傅友德的残部做预备队。
他带着赵云和达巴拉干的两万骑兵,就朝着对面,北元国公脱火赤的大营发起了进攻。
赤红色的战马现在已经成了朱棣战场上的标识,不论是在原来的燕王三卫,还是后来收编的俘虏的眼中,战场上的朱棣那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距离大营还有百米的时候,大营内无数箭矢蜂涌而出,朱棣入耳全是嗖嗖嗖嗖的破空声。
手中长戟舞动,朱棣的速度却是丝毫未减,赤云踏霜如同红色的闪电,冒着箭雨纵身越过了一人高的木质寨墙。
一落进大营,朱棣就不管不顾的冲着那些列阵的弓箭手而去。
“哐哐哐哐”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数百名重甲大盾的北元精锐,从弓箭手阵列后冲出来迅速将朱棣团团包围起来。
而在重甲大盾之后,又是数百名手持锋锐长枪的力士。
朱棣一下就明白了,这大概就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杀阵了……
这北元主将应该知道自己武勇过人,还喜欢带头冲阵,所以特意为自己量身准备了这么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