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就在办公桌上，屏幕上跳跃的名字让曲星眠迟迟未按下接听图标。
程荣不小心瞥见，将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极有眼色地说：“老板，我先去忙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曲星眠犹豫几秒，探手捞过手机接通电话：“喂，司少。”
“曲特助，忙什么呢？”
司北霆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一如既往地低沉，懒懒的。
“工作。”
曲星眠声线平直地回答，脑中却不自觉勾勒他此刻的样子。
——他应当是放松地靠在大班椅里，一条胳膊肘搭在扶手上，握着手机跟她讲电话，另一手随意地把玩着什么。
或许是她曾经拿过的签字笔，或许是桌上光滑锃亮的三角铁。
再不然，他就是站在落地窗边，单手插兜，漆黑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无论哪一种，似乎都有着让人着迷的魅力。
曲星眠唇边不自觉荡出一抹笑，转念想到要回宁城，唇线又蓦地拉直，很是无情地问：“司少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司北霆笑着反问：“没事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明显是打趣，若是以往，曲星眠二话不说就怼回去了，且还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那种，毕竟她的口才不输司北霆。
但是，现在不知是因为惦记着曲家的局，还是回宁城的日期越来越近，她有些不耐烦。
曲星眠抿抿唇，冷漠地道：“工作时间，只谈公事。”
司北霆举一反三：“曲特助的意思是，让我在非工作时间打给你吗？”
曲星眠服了他的脑回路：“没事我挂了。”
“有事！”
司北霆抢在她掐断前出声。
“什么事？”
曲星眠把手机又放回耳边，耐着性子问。
司北霆恢复谈正事的口吻：“曲氏项目停摆，导致北霆集团损失了一笔钱，我打算走法律途径起诉曲氏，曲特助有没有兴趣？”
曲星眠靠向椅背：“什么兴趣？”
司北霆大义凛然地说：“共同起诉。
据我所知，曲氏也昧了星源的钱，不是么？”
曲星眠一阵无语。
北霆集团损失多少，她这边是有数据的，还不够司北霆买件衣服，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曲星眠好笑地道：“北霆集团缺这点钱？”
司北霆斩钉截铁：“缺。”
曲星眠唇角一抽：“北霆集团没落了？”
司北霆一本正经地道：“商人嘛，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曲星眠半个字都不信：“你这么着急落井下石，曲建宏知道吗？”
司北霆趁机道：“第一个就跟你商量了。”
曲星眠耳根热了一下：“你这行为，可是在寒他的心啊。”
言外之意：未来老丈人落难，你不帮忙，反而要踩一脚，不想要媳妇了？
本来就没打算要的司北霆听出了弦外之音，四两拨千斤地说：“北霆集团虽然答应给予曲氏技术支持，但并非利益共同体。”
北霆集团仍是北霆集团，曲氏也只是曲氏，出了问题，该要的，北霆集团不会手软。
曲星眠挑挑眉，突然就被没那么烦躁了：“不愧是司总哦。”
司北霆没品出这话的深意，全当夸奖听，好心情地道：“所以，曲特助，什么时候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