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把目光投到了稍远的鳄鱼身上。小心踩过两里多湿草地,拾了五条不知名野鱼,砍死了十多条花花绿绿野蛇,叉死了百数蛙、蜥蜴、毒虫什的。三人配合默契,一人钓“鱼”,两人射箭。一会,就扎得鳄鱼一嘴箭矢,痛的鳄鱼满身打滚,最后被强一刀刺了脑袋。三人扛着猎物回了马队,正好赶上吃饭。一声闷响,秦江、强卸下鳄鱼。“呦,还是江小哥厉害,扛了头大鳄鱼回来。”
一“颇有姿色”的壮硕大婶聊了聊发丝,朝秦江凹造型称赞道。另三个大婶立马学样。“那必须得。婶婶们,今儿吃些什么?”
秦江忽略对方美人计,和气问。强缩着屁股,尽量隐藏自个身形,赶快溜了。马队里也待了些天,这些个虎背熊腰的大婶,他早个明白了,若非还听着大当家命令,早个子把他连皮带肉给吃了去。强离得远远的,看着秦江施展美男计。又一会,在不远等待的芫妹耐不住担忧,把秦江救了出来。“芫妹,多谢救命之恩哪。”
秦江脸上粉气还未消,学着古代小生给芫妹躬身。他还是年轻,姜还是老的辣,再一次被忽悠的找不到北。当然,他知分寸,不敢失身。“江哥,你和她们聊个甚么。她们天天可劲的找-”芫妹心里有气,加之一直看不惯她们作为,嗓音颇大。秦江赶忙捂住了芫妹嘴巴,“芫妹,慎言啊。”
说着,他还四下望了望,未见着人注意,松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这得罪的人可多了去喽。千万别下次了。”
芫妹及时住了口,重重点了点头,显然在秦江教诲下,明了不少事理。一阵洪亮敲击声传荡,散在场地的一百来号人聚了过来。“走吧,开饭了。”
秦江双眼明亮,朝坐在地上的强喊了声。三人端着木盆子在八口大锅徘徊,盛的满满的,寻了个干净地大快朵颐起来。“咱们个走商,算是把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给吃了个遍了。”
秦江啃着硕大鳖甲,满嘴油腻道。强、芫妹子连连应和。几人都是不怎么见过世面的,强虽然有一手精明射箭手艺,打猎也过得去,但家里人丁多,轮到他吃不到什么肉。芫妹更惨了,家里老大,处处得让着弟弟妹妹,哪怕难得吃上一次肉,那量也是少的可怜。“果然是纯野生的,吃起来都不带腻味。”
秦江解决完,美美躺在地上。眯了好会儿,待听到马蹄声,悠悠醒来。打眼瞧去,草地边缘飞出六骑。“瞧得清吗?强。见过没。”
秦江视力不及强,侧身问道。“当先的是王家主,不久前还来我们村呢。”
“哦,倒是忘了。我说还有些面熟呢。他们这是干啥?”
秦江自语道。马队一般只在大村子逗留。这王家村人口不少,却也只能算是中型村子,油水不多,马队难得去。“芫妹,你记得王家村?怎么说来着。”
秦江这类事记得少,反而芫妹记忆力强。“周伯提过,王家村在哪来着?”
芫妹一时陷入回忆,片刻,指着东南方,“我们已经过了王家村,有,三百来里吧。”
说到距离,她把握不住道。“我听村长爷爷说过,王家村有铁矿、煤矿,出产还不少呐。在我们这些村算是富裕的了。”
强插了一嘴。“走,我们去瞧瞧热闹。”
秦江起身拍了拍屁股,拾起木碗,递给强,给了一个往大婶方向的眼神。强犹豫了好会,终于接过,狂奔而去,颇有视死而归架势。大伙了许是都无聊了,把王家主一行人半围了起来。秦江三瞅到缝隙,挤了进去。大峰整了装束,热情的与王家主抱在一起,看两人喜悦神情,想来交往已久。秦江并未听两人寒暄,看向了落了王家主一步的筝,短短时日,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富二代,挤眉弄眼朝对方打着招呼。大峰和王家主简单寒暄后,伸手,爽声道,“老王,请,来帐篷坐坐,喝杯茶。”
这一转身,见着呼啦啦围了不少人,眉头一皱,面色一僵,略有抱歉道,“让老王你见笑了。”
抬眼刚准备呵斥手下,便见一众人又呼啦啦散了场。“筝,咱们可是好久未见了。”
秦江识眼色,忙向筝问好,两人拥抱了一个,让看者惊讶少年交情。王家主见着,道,“筝,你和朋友好好处处,我随你峰伯去谈些事。”
“嗯-”筝应了声,他此时见着秦江心中也是欢喜。四人脱离了人群,一匹纯黄骏马悠然跟着,不时低头吃上两口鲜草。先是互相介绍了下,再聊了会一月来的境遇,秦江这才清楚王家主来此目的,搬救兵打马匪。“前些天,那马匪头子和父亲对了几招,我也不清底细,那马匪五六十号人,个个凶煞。他们任你叫骂,就赖在村子不远山坳里,太也无耻。”
筝说及此,脸现怒容。这年头可不是和平时代,有些混的不如意,又有两手的人想着歪门邪道,从寻常人身上啃下一口肉来。秦江虽知,但也是第一次如此近听及,这便搭话道,“他们要是不无耻,也不是马匪了。”
“筝,你可知马匪来路。”
“不太清。有说从县城边逃过来的,也有说东边大山窜出来的,反正好些说法。看他们样子,若是没人拦着,怕得在这生根。”
筝心下担忧。秦江宽慰道,“他们生不了根的,至少大当家是不许的。”
筝心头稍稍放宽,又闲聊了两句。另一边,大峰如秦江料想,应了王家主请求。于公于私,他必须答应。王家村离小岭儿村算不得太远,万一马匪惹到村里,那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他也非一股脑应许,手下百来号人跟着吃饭,若算上兄弟们的家室,那可是关联着千号人。两人拥抱而别,大峰目送对方远去,眉眼流出丝愁色。他看惯了城里人做派,也走南闯北见了许多事,更一直在做着违背道义之事,只期望自己驾驶的小船能行远些。待人望来,他已隐去了眼角忧愁,只是脑后再多了根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