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苍蝇似的原地转了几圈,心头愈发不安总感觉有坏事发生,秦江顺着心声,寻到角落的柴刀就往后山冲去。视野中,偶尔闪出的藤蔓荆棘因不愿闪避,身上被割出道道血红长痕,秦江也不知跑了多久,见着远方沿山道狂奔下来的灰狼群,脚步一顿忙转身往村子回跑。同时,心下也知了那不安来源。若是村子不曾收到消息,尤其邻里还是分散的情况,被狼群突然现身一击,也不知会死多少人。“狼群来了!狼群来了!”
秦江边跑边喊,喊了好会儿,瞥见狼群快追上来,寻上一颗怀抱粗大树爬将上去。“咚-咚-”村头中心传出浑厚钟鸣声,秦江听见总算松了口气,知这是村里紧急避险设置。“呜呜!”
身下狼群绕树一圈,圆睁着幽绿眼睛瞪着树上人。秦江喘着大气,浑不管身下二十余头狼,露出个笑脸来,“嘿嘿,有本事上来啊。”
说话间隙,用力把手中柴刀朝头狼腰部掷去,也是运气好,直接重伤一头,随之呜咽声响起。头狼见之立即龇牙咧嘴,提气跃起,终究是够不着,又狼嚎了两声,就见头狼走至伤狼旁边,“喀嚓”一声,直把伤狼脖子咬断,最后仇恨望了眼树上秦江面容,似把这人印在记忆深处,才领着狼群继续朝村子方向奔去。秦江微微遗憾手贱,那独属狡诈野兽的凶厉眼神,心神略一放松光想想就让他忍不住震颤,随之而来则是一股凶气自肺腑而生,恶狠狠道,“娘希匹,怕个毛线,迟早剥了它的皮。”
抚平心中忧色,秦江往树端攀爬,到高处眺望起村头情景,看得不甚清,只模糊听到狼嚎声,应是邻里与狼群对上了,又往下瞄了眼死狼和柴刀,遂爬下树拾起柴刀,小心朝村子走去。此时,小岭儿村后山,十数巡逻队由唐叔领导,尽皆手持强弓朝那头本伤着的异变黑熊射去,一时坚硬之物相击声响起,原是箭尖射不穿黑熊身上覆盖的黑鳞甲。唐叔趁着黑熊被扰时机,拉着弓弦的右手一松,一支飞矢急急往黑熊独剩的右眼落去。嘴角微勾,眼有快意,心道,“总算报了仇。”
“嗷嗷-”黑熊吃痛,前爪往前一阵拍打,直打得近的几棵树苗“嘎吱-嘎吱”断裂开来。众人心惊忙往后退去,又见黑熊拔出那飞矢,上头明晃晃扎着颗眼珠儿,直把略微胆小之人看得双腿微颤。落在巡逻队伍后头的村长面上忧色难掩,一手提着柄厚背大砍刀,威慑半弧形围拢来的狼群,而他脚下赫然血淋淋死了三头凶狼,其尸全是自腰断裂开来,这番景象实难与一九旬老头联系起来,然却是实实在在的。“呸-”村长老头吐了口唾沫,低低咒骂了句,“狡诈的畜生!”
若非村头响起的浑厚钟声,他恐还不知狼群竟然一分为二,这是要吃死他们小岭儿村了。村长与唐叔对视了眼,便明了对方意思,便听唐叔喝了声,“兄弟们,全都转身,记得列好队跟着村长,我来断后。”
众人心下松了口气,委实难以判断村中情况,生怕亲人一不小心遭了不测,能早些赶回总是好的,至于那头异变黑熊却是管不了。“畜生,有本事过来啊!”
村长直视着立在凸起巨石上牛犊大的雪狼,白发飘飘大喝道,自有一股气势生成。雪狼长长鬃毛随风飘舞,一双幽蓝眼珠如碧海般深沉,浑不受村长激将,前爪往前探了探,又望向快脱了力道的黑熊,迟疑了片刻,才昂头低嚎了声。半月形排布的狼群听及,立即变换阵势,直直敞开条道路,仍朝着眼前人类低低嘶吼。村长举手止住了大家射箭动作,拖着后背刀顺着出口缓缓走去,众人跟随而上。唐叔浓厚眉毛成了八字,余光警惕瞥着雪狼,且随众人慢慢退出狼群包围圈。等完全退出后,惋惜看了眼那头濒死异变黑熊,终落寞离去。另一边,秦江走到了自个家中,“砰”的一声轻响把门关上,背靠着大门呼着气,迫使冷静下来,想着如何动作。上一世,他是见过狼的,那动物园的狼隔着老远就能闻着股腥臭,其大小也就跟寻常狗一般大,虽能见着野性但也不如何怕,而这里的狼光外貌就大了一小圈,看领头狼幽绿凶恶眼神,不肖想,颇有智慧。与饿狼单对单拼斗,他是没这个勇气的,但给狼群寻些麻烦还是轻松的。他一起了心思,便在家里头寻找起物件来,“乒乒乓乓”一阵响,于是手上就提了些故去父亲吃饭家伙事,几个老旧铁夹子以及数十钉子,至于佩刀强弓啥的,早早便被宿主给当了去。“凑活着用吧,万一又杀了头狼呢?”
秦江一想到随意抛下的柴刀都能砸到头狼,顿时侥幸心理大增。举着柴刀好好端详了会上头狼血,心眼儿却转动了起来。他来到了院外,呆头呆脑探查四周,迅速将柴刀给倒竖在石缝里,又小心在草地上掰开铁夹子,接着又掩上些杂草,随后拍了拍手上泥土,略有自得地笑了起来。在秦江傻笑时,村长一批人疾跑到死狼位置,略微瞥了眼继续穿着林子直往村子狂冲。等他们到了村中心,群狼早与留守人们厮杀在一块,两边各有死伤。这时,头狼扑倒一个年轻人,就势咬上对方脖颈,随之猛地发力一扯,直接咬下一块肉。“岚!”强子挥刀砍伤一头狼,见此情此景,双眼暴突,提着刀挥砍而去,然被头狼灵巧躲过。“畜生!”
唐叔同样目眦欲裂,瞬息从背上取下强弓,弯弓搭箭,向那头狼瞄准,提步而前,待机而发。头狼见着唐叔一行人赶到,想着雪狼命令,昂头一声高亢“呜嚎”,正在厮杀的狼群迅速收拢,并朝来路回转奔行。唐叔也知力有不及,逮着落在后头的狼射出了一箭,便见尾狼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几息便不再动弹。余下众人迅速救治咬伤邻里,而强子怀抱死去的同伴,眼中怒意久久难消。片刻,寻到空隙提上刀与弓,朝狼群逃奔方向追赶而去。眼下,秦江见着狼群冲来身影,“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又借着梯子爬上了屋顶,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看着近来的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