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蹭的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水仰头灌进喉咙。
随后冷哼:“来人!”
李公公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听到里面传唤,连滚带爬的进来。
胖胖的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陛下,奴才在。”
“把内室收拾干净,再让御膳房送些饭菜过来。”
李公公忙不迭应声。
带着几个太监把内室打扫的干干净净,又赶紧下去安排膳食。
陛下才那啥完,就要吃饭,肯定是饿了,他得好好去叮嘱一番,让御膳房做些补身子的好东西。
寝宫里,宋念溪还蒙着眼睛坐在床上。
两只手都被里里外外擦干净了,可是那黏腻的触感却还停留着一般。
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嘴角下沉,黑布下的睫毛颤动几下,“能不能,给我一盆水……”
她不知道寝宫里有没有人,但是她还是试探着开口。
楚淮冥就坐在龙床对面的八仙桌上,一杯一杯的给自己灌水。
听到这话,他轻飘飘的落到地面。
亲手弄来一盆水,端着放在宋念溪的面前。
可是这个傻女人,却完全没反应。
他唇角一扯,抓着她的两只手,按在水里。
女孩似乎受到不小的惊吓,猛地抽手。
“不是要洗?”
他郁闷出声。
宋念溪这才反应过来,她又伸着手,探到水下,仔细的清洗起来。
水是凉的,能很好的驱散那滚烫黏腻的触感。
宋念溪不知道洗了几遍,直到水都不凉了,才把手抬起来,在身上随便擦擦干。
“嗤——”
她听到男人嗤笑一声,顿住。
楚淮冥把水盆丢到一旁,伸手在女孩脑袋后面,抓着那黑布,轻轻一扯。
阳光照射进来,宋念溪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等适应这强烈的光线后,一抬眼就看到身边冷着脸的暴君。
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到达了顶点,她身子一扭,扑在床上。
嚎啕大哭。
楚淮冥脸色更难看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哭的这么伤心,好像谁欺负她一样。
可是今天的事情,不管怎么来说,被欺负的都是自己啊!
他才是受害者。
“不许哭!”
“唔唔唔,暴君……残酷暴君……”
“哭都不让人哭……我就要哭……你打死我吧,你杀了我吧……”
女孩忽然起身,水汪汪的大眼睛跟男人对视,一双眼眸里面,全是恨意和愤怒。
她昂起自己的脖子,主动送到男人面前。
“要杀就杀!”
楚淮冥往后一缩,神色古怪:“谁说要杀你了!”
“你想死?朕还不让你死!”
他起身,嗖的飞到八仙桌上,远离女孩的哭声。
这时,李有德出现在门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膳食都摆好了,就在偏殿。”
“都挪到这里来。”
“是,奴才这就去。”
李有德心惊肉跳,陛下从不在寝宫吃东西的,更不会在这里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要把饭菜都弄到这里来。
他忍不住回头,望一眼在床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贵妃。
麻溜的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晨曦殿的寝宫里,各种美食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楚淮冥也不管宋念溪想不想吃,他直接飞过去,捞起女孩的腰又飞回来。
把她放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就开始吃。
一夜没睡,刚才又折腾了这一上午,他的肚子早就空了。
这会根本没有任何情绪还处理别的事情。
他快速填饱肚子,也不管对面的宋念溪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就飞了出去。
男人像只大蝙蝠一样飞走。
宋念溪这才抬眼,看着满桌饭菜。
暴君吃饭很有规矩,只吃了他面前的那些,这边一大半还没有动过。
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可是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
犹豫了一会,宋念溪还是觉得不应该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她饿坏了,又没有人会心疼,难受的还是自己。
这样想着,她拿起筷子,也慢慢吃起来。
肚子填饱之后,宋念溪就开始犯困。
昨晚前半夜神经高度紧绷,后半夜才忐忑的睡着,今天上午,又做了那样一番力气活。
直到现在,小手还酸着。
她的身子,早已经疲惫不堪。
这会暴君急急忙忙出去了,肯定是有急事,既然这样,那她,不就可以回自己的含光殿了?
宋念溪越想越激动,扶着桌沿站起来,垫着脚,小心的往门边走。
却在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被拦住。
是守在门口的侍卫。
“贵妃娘娘,陛下特意吩咐,您不能离开晨曦宫,还请您进去,不要为难属下。”
一左一右两个人,抻着手拦在面前。
宋念溪尴尬一笑。
一边往回走,一边痛骂暴君。
等躺到那宽大的龙床后,都没有停下来。
该死的狗男人,变态的狗男人……
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报仇!
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气的在床上打滚,随后又逃避般用被子盖住脑袋。
直到被闷得满头大汗,才一把掀开被子到腰间,盯着金黄色的帐顶发呆。
她穿来才五天,可是这短短的五天里,几乎每天都在经历死亡。
前几天喝下毒药,更是一只脚踏进了阴曹地府。
今天又被暴君胁迫,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
宋念溪两只手死死的攥着光滑柔软的被子,眼神坚定。
她一定要离开皇宫,一定要远离疯批暴君!!!
一定!!!
只是,在这之前,她要好好养伤,如果脚一直不好,她就一直不能从这个牢狱一样的寝宫出去。
就更别说离开皇宫了。
嗯,一定要好好养伤!
晨曦宫偏殿。
经过太医的检查,楚淮冥已经确定,自己那处还好好的,没什么毛病。
他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凶悍。
幸好没事,不然,他得让宋念溪全家陪葬。
他恨恨的想着,飞身离开偏殿,从后面绕路进了浴池。
不需要人伺候,他自己脱掉衣裳,光溜溜的滑入水中。
手里握着帕子机械的擦着身子,思绪却不在这上头。
这几天的试探下来,他并没有找到能解除两人之间诡异的痛感联系。
也没有在宋念溪身上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
但是,只要有这诡异联系存在的一天,他就永远不会安心。
本来,发现宋念溪是楚君柏的奸细后,他就应该除掉她。
可是,因为这层关系的存在,让他不仅不能伤害她,还得保护她不能受伤害。
毕竟,一损俱损,甚至,自己承受的痛苦,是宋念溪的无数倍。
楚淮冥忽然用力拍一下水面,激起水花乱飞。
他眯紧了眸子,心里升腾起巨大的燥意,横冲直撞,让他浑身难受。
他蹭的一下站起来,水面刚好过了腰线,让已经起来的大蛇掩盖在水面下。
楚淮冥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下,没好气的一巴掌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