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两。”
邓修冷冷说了这么一句。宋七斤顿时露出了吃屎一般的表情,而后悻悻道:“身上没银票了,这块玉佩……”“只收现银和银票。”
邓修的声音毫无波澜,“或者金子。”
宋七斤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只是悻悻起身,转身向外,嘀咕了一句,“那我过两天再来……”这一刻,江锦开始怀疑,那个戴着帷帽的,到底是不是邓修。声音是,身形是,但这做派一点都不像。她想出去问问,可下一位病患又进来了。这哪里是邓修的做派,以前他可从来没这么勤勤恳恳营业过……江锦开始怀疑,邓修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说。是不是解毒药需要大量名贵药材,他正在酬银子?或者是酒泉邓家出了什么事,需要大量银子?想不明白,她关上了门缝。邓修再进来的时候,江锦已经不堪疲累睡着了。他显然也很疲惫,摘掉帷帽坐在床边,想要给江锦号脉,结果就那么拖着腮,又睡着了。江锦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她肚子的咕噜咕噜声惊醒的。一睁眼,她就被惊呆了。邓修正趴在床边,两只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那姿势像极了被谋杀的样子。“邓修?邓修!”
江锦赶忙唤道。邓修起初没动弹,幸而二哈说了一句:“这种睡姿都能睡着,高手啊高手!”
江锦忽的放下心来,却并没惊扰,而是悄悄下了地。她试着把邓修拽到床上,然而他看着瘦,可不轻,她忙活了半天,最终没能把他弄到床上,竟然也没把他弄醒。她只得拽过被子给他盖上。饭菜的香气自桌上散出,江锦走到桌前,只见一个黑漆食盒上面放着一张字条。“我下午有事要外出,你若醒来便乖乖喝药吃饭。”
别看只是一个小字条,但上面的字体磅礴大气,丝毫不输江锦前世见过的书法大家。不知为什么,她将字条收了起来,然后才打开食盒。药是温的,饭菜也是带着温度的。江锦端起药碗,转身看了眼邓修,这才将药饮尽。饭吃到一半,敲门声响起,江锦犹豫间,门口便传来了软糯的呼声:“娘亲,你醒了吗?”
江锦赶忙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门。门口,穿着藕荷色衣裙的福宝愣了一下,梳着两个角的景宝也愣住了,但他回神更快,迅速扑了过来。“娘亲!”
景宝一把抱住了江锦的腿。福宝反应过来,也跑进来抱住了江锦的腿,“娘……亲……”福宝的声音都带着哽咽,让江锦原本的笑意迅速敛去,甚至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对她来说只是睡个觉的功夫,对两个孩子来说,这三个日夜,却都没有娘亲陪伴。江锦赶忙蹲下身子抱住了两个崽崽,“娘亲好了,都别哭,快进来!”
两个崽崽紧紧搂住她的脖颈,像是许久许久没见似的,母子三人就那么抱了好一阵。要不是江锦有些脱力,她定要像之前一样把两人全都抱进来。一进门,景宝便发现床边趴着个人,他一脸纳闷道:“娘亲,爹爹也生病了吗?”
“那得用嘴巴给他喂药!”
福宝接茬道,“娘亲,药在哪?你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