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等的就是这一刻。在漫长的争吵之时,她已经从空间里掏出了匕首,手腕的绳子已经割断,她一跃而起,照着拿烙铁而来的人就是一脚。胖,是有优势的,那就是力气大!就这么一脚,拿烙铁的噔噔蹬蹬后退数步,直接就倒在了龚久的脚下,烙铁一扬,龚久哇地喊了出来。再看龚久,他原本就并不美妙的脸庞上瞬间多了个烙铁印。“拿下!快把他们拿下!”
龚久哇哇大喊着。厂卫围上来的同时,江锦已经把绑着邓修的绳子割断,一推一拉,邓修成了她最趁手的工具,直接击倒了一大片厂卫。邓·工具人·修:真是个万分美妙(惊心动魄)的夜……趁着厂卫们七零八落,江锦一把扯下邓修的两条衣袖,裹着手带他直奔火盆。她把邓修推到屋子门口,然后抄起其中两柄烙铁,喝道:“你去救孩子和我爹!”
然后,她就挥舞着烙铁跟厂卫打在了一起。在外人看来,江锦是胡乱挥舞,但实际上她每一击都具有极强的杀伤力。邓修见她应对自如,赶忙转身进了屋内。刚才外面一乱,厂卫全都跑到了外面,所以邓修很顺利地就把两个崽崽和江三风都带出了屋外。“江锦!带出来了!”
邓修手里福宝,背上吊着景宝,手里还拉着个江三风。简直男友力爆棚!不过江锦可没这闲功夫欣赏他,她挥舞烙铁杀出了一条血路,沉声喝道:“跟紧!”
身后,血溅四处。龚久虽然会武功,但在江锦的烙铁大法之下,却依然败了北。“追!追上他们!”
龚久捂着脸喝道。一个厂卫上前提议,“大人,要不要通知官府,让他们派兵……”“蠢货!”
龚久一个耳光抽了上去,“这事敢让郡守知道?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让督主怎么办?”
厂卫捂着脸,跟上了追出去的人。外面也不太平,主街上叮叮当当的,一片喊打喊杀之声,有流民往小巷里钻,往贫民家里闯。整个白马郡都乱了。追击的厂卫艰难寻找,却根本无从找到江锦等人的下落。此时,江锦跟邓修已经躲进了一户人家。可巧,他们正跑着,前面有间民宅突然开了门,就听穆飞宇喊道:“锦姨!快来!”
江锦掩护,邓修带着老人孩子进去,大门一关,仿佛把街上的喧杂关在了外面。“锦姨!你们这是怎么了?”
穆飞宇问道。江锦扔下两根烙铁,呼了一口气道:“说来话长了,对了,外面怎么回事?”
屋内,穆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对老夫妇。老妇古氏道:“快别站着,外面乱起来了,赶紧进屋去坐!”
江锦赶忙从邓修脖子上把景宝拽下来,就往屋里去。邓修抱着福宝,拉着江三风,也赶紧跟了进去。这家的陈设,只能说是很清凉,一炕,一桌,一条凳,再无其他。但饶是如此,主人家还是给他们倒了几碗水,古氏还摸了摸福宝的头,称赞道:“好俊俏的姑娘!”
景宝一仰脖,嘟着嘴道:“我呢我呢?”
“你也俊!你也俊!两人就是一个模子脱出来的!”
古氏轻笑。穆飞宇的眼神带着些蠢蠢欲动,但到底年龄大点,他还是没问出口。福宝很贴心地看向了他,“飞宇哥哥也俊!”
穆飞宇抿唇一笑,随后得意地挺着小胸脯道:“锦姨,我可是一直都扒门缝看着你们呢,要不你们去了街上可就麻烦了!”
“多谢你!”
江锦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转头看向穆凌,“穆老伯,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穆凌重重一叹,讲了起来:“傍晚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天一黑,你们村叫阿苦、不难、有福的那三兄弟就去抢邓孝一家了……”邓孝一家多从文,但人数比邓有福一家要多,所以两边很快就打起来了。这一打,就有人想浑水摸鱼,然后这架就打乱了。乱着乱着就不止一个福村了,街上那些流民都开始乱起来了,抢行人,砸商铺,简直成了一锅粥。官兵自然是出面了,都拎着明晃晃的大刀,见到打架的就砍,于是就有人开始跑,整座城都开始乱了……穆凌重重一叹,“还好,我跟飞宇采买的时候遇见了从前的故交,你古伯伯。后来乱起来的时候,我们两个就直接跑来了。”
江锦也是一叹,转头看向了邓修,却见邓修正琢磨着怎么把两条断了的袖子糊弄上,好遮住他外露的臂膀。别说,看着弱鸡仔一样,这家伙胳膊上还有二两肌肉。邓修见江锦看他,赶忙尴尬着把袖子往上套,可那玩意套上能行吗?一个劲儿往下出溜……“拿过来吧!”
江锦一把拽过他的衣袖,随后道,“把外衣脱了,怎么那么笨呢!”
邓修瞬间尴尬,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十里八乡有名的傻女说他笨了?他还想挣扎一下,“我……我能……”可江锦已经转头对古氏道:“大娘,借针线用一下。”
哟!江锦能会刺绣?这可真稀罕!邓修压不住好奇,还真的把外裳脱给了她。江锦手起针落,针脚细密,看得古氏连连夸赞:“这小娘子可真巧,针线活做得比我都好!”
邓修嘴角抽了抽,不过古氏下一句话,让他整个人都差点抽过去。“小郎君,你娶到这么巧的媳妇,可真是有福了!”
邓修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咬牙切齿道:“我们不是……”嗵!剧烈的撞门声打断了他的辩解。只听门外男声痛苦嘶喊,并着刀砍在骨头上的声音,还有官兵暴喝“郡守下令,暴动者一律就地斩杀!”
邓修坐不住了,起身便往门口去,江锦淡定地拉住了他,用牙咬断线,把衣裳递给了他,还瞥了眼江三风脚上的破鞋,“爹,脱鞋,我待会儿给你缝!”
“锦姑娘,我帮他缝!”
古氏上前接过了江三风的破鞋。江锦转头,白了邓修一眼,“你去送人头吗?老实坐着!”
她一边说,一边淡定往外走去。虽然刚才她一路神勇,但邓修仍旧突然生出一种担忧,上前拉住了她,“外面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