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侯府护院拼命阻拦,朱玄凌顺理成章地认为,邓修肯定有鬼!“本王奉太后懿旨搜查刺客,你等若再不让开,本王定要治你们一个共犯之罪!”
朱玄凌高声喝道。丁岳上前沉声道:“王爷!侯府根本没有刺客,您不能总是这样,已经好几天了,侯府被外界传言说是犯了重罪,这让我们侯爷该如何自处?”
朱玄凌勾唇一笑,“本王现在怀疑,刺客当下就在侯府,你们这样挡着,更让本王生疑!要想证明你们侯爷的清誉,就速速让开!”
丁岳面露犹疑,“王爷的意思是,如果这次再搜不出来,我们侯爷就清白了?”
“呵!那可不一定!”
孔湖狐假虎威道。丁岳的神情又坚定了起来,“既然要这么无止境地搜,那便请皇上派人来搜吧!省得没完没了的!”
见他们抵死不从,朱玄凌自然而然认为,侯府有鬼。于是他志得意满道:“若是今日再搜不出,那便说明,刺客并不在侯府!”
说完,他再不多言,一挥手,带着人硬往里闯。孔湖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喊:“让开!都让开,否则马上就砍了你们的脑袋!”
侯府护院全都被吓住了,再没人敢上前,朱玄凌便带着一众府兵直奔轩阳阁。今日双泉并没出来阻拦,轩阳阁一如往日,无比安静。朱玄凌带人进去的时候,好像隐约听到了淙淙水声。门忽的被踹开,就见邓修正在往浴桶里加药草。朱玄凌眼眸一眯,目光落在浴桶之上,“侯爷这是长在浴桶里了?怎的又要沐浴?”
“就好这一口。”
邓修轻笑,将笸箩里的药草全都倒了进去,然后作势宽衣,“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搜查。”
朱玄凌一边说,一边缓步上前,“我看侯爷这浴桶很特别,特别大。”
“大,才过瘾嘛。”
邓修淡笑。朱玄凌上前,向浴桶内一瞄,果不其然,浴桶里飘着一层厚厚的药草,根本就看不到下面的情形。他伸手进去,捞了一把药草,还用得意洋洋地眼神看着邓修,“侯爷,听说药浴可以治疗严重的内伤。”
“王爷还懂药理呢?”
邓修用赏识的目光看着他,“真是难得,原来王爷竟然与我是同道中人!”
朱玄凌嗤笑一声,“邓修,谁与你是同道中人?”
他一边说,一边挽衣袖,看那架势,像是要去水里捞人。邓修突然道了一句:“对了王爷,上次跟您说,想请您题个字……”朱玄凌的眼神忽然嫌恶了起来,“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说辞?”
邓修尬笑,“王爷,没多大的事,您就帮我这回呗!”
朱玄凌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便要伸手进浴桶……“侯爷侯爷!热水来了!”
双泉拎着水桶跑到门口,忽的看见一堆人,顿时一惊,“我的娘啊!怎么又来了?”
朱玄凌像是抓住了什么细节,对着邓修轻声一笑,“侯爷不是喜欢用冷水沐浴吗?怎的今日用起热水来了?”
“咳!别提了!”
邓修自嘲一笑,“自从我中了毒,这身子骨真是大不如前,那日心血来潮泡了个冷水澡,结果受寒了。唉!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给我下毒,我非得锯了他的腿!”
他一边说,一边瞄向朱玄凌的腿。朱玄凌眸中怒意窜起,他一咬牙,伸手下去。“王爷!”
邓修忽然道,“对了!我想问问您,您的墨宝几多银钱?我可否重金购买一幅?”
朱玄凌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进去,怒意已经将他吞没。“邓修!你当本王是街边代写书信的,还是那些代人抄书题字的酸腐文人?”
他怒声喝道。邓修温润一笑,“怎么可能呢?我听闻王爷的书法天下一绝,实在是想求一幅!”
“呵!”
朱玄凌嘲讽一笑,转头看向浴桶,“邓修,等你抄家灭门之日,本王定送你一幅挽联!”
“挽联……我想请侯爷题一幅……”“你休得转移本王视线!”
朱玄凌打断了他的话,“邓修!本王怀疑,你就是把刺客藏在了浴桶之中!”
“怎么可能?那不是得把人淹死?还不如让他跟着您去呢。”
邓修一边笑,一边挪了挪,好像是想挡住浴桶。朱玄凌更加确定了,人肯定藏在浴桶中。“让开!”
朱玄凌怒喝。“本侯要是不让呢?”
邓修的神色严肃了起来。朱玄凌怒目以对,“再不让开,休怪本王不客气!”
“王爷,不客气之前,能不能先给我题一幅字?”
此情此景,邓修的笑好像有点贱。朱玄凌大怒,正要动手,忽然听到浴桶里面有动静。他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邓修,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邓修似是慌了一瞬,想要去遮挡浴桶,但朱玄凌已经上前一步,将他推了开。浴桶之中,竟咕嘟嘟冒出一连串泡泡,这便是方才的动静。朱玄凌哈哈一笑,得意地看着邓修,“郦安侯,你该不会要说你这浴桶里养着大鱼吧!”
看到邓修尴尬无语的样子,朱玄凌得意爆棚,但他并没有戳穿邓修,只是笑着看向浴桶。里面肯定藏着人,这人已经开始吐泡泡了,想来坚持不久。朱玄凌不相信,会真的有人把自己憋死。邓修似乎也很慌张,他急忙转移话题道:“王爷,题字……”“题题题!马上就题!”
朱玄凌觉得邓修将死,话语间尽是敷衍的意味。邓修屋中刚好摆着文房四宝,他赶忙拿了过来,“侯爷!来来来!”
朱玄凌看了看浴桶中的泡泡,又看了看邓修拿来的纸笔,哈哈大笑,“白纸?好好好!本王这就给你写一幅挽联!”
他说着便提起笔来,邓修心中大喜,不禁朝着浴桶瞥了一眼,只盼宋七斤能再多坚持一会儿,好让朱玄凌把这字题完。朱玄凌大喜着就要去题字,邓修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几分雀跃,“夜市街!题夜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