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找来赵小春,问他飞鸽传书都能传给什么人。“咱们有两批信鸽,一批识得入宫的路,另一批,则识得将军府的路。”
“那送信回将军府的话,有人可以转交吗?”
江锦问道。赵小春颔首:“昨日收到了京城来的飞鸽传书,春分大人已经回京,他问了这边的境况,我已代为回信,让他暂时留在京城。他应该可以送信。”
“你可告诉他,穆将军中毒的事?”
江锦忽的紧张起来。赵小春急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只说让他照应着,说不准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这么严重的事,我是不敢随便说的,飞鸽传书虽然安全,却也保不准会被人截获。”
江锦的眉头蹙了起来。她想传书给邓修,让他去找一封晔王手书。可这么说来,她并不能直接写明事情原委。于是她想了想,拿起纸笔来写道:“许诺你的一夜一日,尚有一日未过,但因你是自行离去,所以就此作废。倒也不是完全作废,我的夜市街声势不够大,我想要京城中有分量的人亲笔题字,夜市街、天下第一街两幅字,定要京城中最有分量的人来提。”
写完,江锦吹了吹墨,卷起递给赵小春。赵小春愕然看着她,“江娘子,将军每次的飞鸽传书只有寥寥数语,您写这么长……”江锦看着他手里的小竹筒,又看了看她的“小”纸条,尴尬一笑,“内容比较多,我再精简一下。”
她想了又想,改成:“一夜一日还要不要履行?要的话,给我弄两幅字,夜市街,天下第一街,都要京城最有分量的人来提!”
语气是硬了点,不过好像够精简了。她写完卷起,看了看赵小春手中的小竹筒,又是尴尬一笑,“我字写大了,再来一遍。”
对,是字写大了,她用不惯毛笔的缘故。江锦灵机一动,拔下发间银簪,蘸墨写了起来。这回她算是满意了,赵小春也满意了,“这回大小合适了,就是不知道,您是怎么想起拿簪子写字的?”
“就……灵机一动。嘿嘿。”
江锦笑了下。这信,就算是被人截获,也绝不可能会怀疑什么吧。确实。邓修接到信的时候,满脸都是苦笑,“看来,战事已定。”
“展示已定,您怎么愁眉苦脸?”
丁岳好奇问道。邓修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阿锦能给我出这种难题?”
“什么难题?”
丁岳凑上前想看信。邓修却急忙把信遮了起来。他可不能让丁岳看到,江锦竟然用这么硬的口气跟他说话,这他多没面子。丁岳挠头,“侯爷,到底是什么难题?”
邓修正了正神色,“你说说,京城里最有分量的人是谁?”
丁岳想了想,才道:“定是皇上吧!”
“我去找皇上题字,你觉得这事可有难度?”
“皇上那么相信您,没什么难度吧。”
邓修的眉头蹙得更紧,“对呀,阿锦她怎么会给我出没有难度的题?”
“江娘子给您出题?那自然是因为她想让您解出来啊!”
丁岳咧嘴一笑,“我带您回来那晚,我看您两人相处得挺好,要不是您惦念我家公子,只怕是那晚您二人会春风一度……”邓修狠狠瞪了他一眼,“还说!要不是你……算了算了,不提这事,你快想想,到底谁是最有分量的人?”
丁岳悻悻垂首,而后认认真真想了想,才道:“皇上虽然是皇上,但太后也很有分量。太后虽然有分量,但最近一段时间,她那派的人折损了不少,算下来,她如今的权势,比起晔王略逊一筹……”“晔王?”
邓修的眉头舒展开来,然后又蹙得更紧,“这就对了,晔王,是晔王!”
“晔王怎么了?”
丁岳的问题,邓修似乎并没听到,他此刻算是明白了,江锦给他的绝对是难题,而他初进京便被暗杀,很可能就是晔王所为。邓修与晔王势不两立,晔王也视邓修为眼中钉,一副题字,就成了天大的难题。这才是江锦的行事作风。这一夜一日,可真是历尽千难万险啊!邓修正在思索,该怎么完成这个难题,小厮双泉却匆匆进来,急声道:“侯爷,门外有人想请您看病。”
“不是说了吗,每日上午瞧病,只限五人,这都傍晚了,不看!”
邓修正苦恼着,语气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