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哪还有上仙的人影,只余下被那熊熊烈火焚烧过后的灰烬黑烟。说来也是奇,纵使嚣张的秋风呼啸个不停,浓烟仿若是个固执的顽童,说不散就不散,挂在原地好久,才慢吞吞地色泽黯然。
[叮——结交秦池任务已达成。]
沈淮书揉弄腹部的手一顿,他满头问号,系统是不是出错了?他可什么都没干,还差点因为被人发现是魔族而被gg。
[新任务]
又来?
沐渊瞥了眼监视器,查看了下沈淮书的修为进度条,额上的青筋没忍住跳了起来。
新人是越带越难带了,到目前为止修为仍没进展。魔族修仙又怎了?他当初还不是修的仙道……而且还是属于突飞猛进的那种……
若不是
若不是给人挡了刀怎会落得个被天劫劈成了块煤炭!
[新任务:去太宗禁闭室里偷一则(魔教)功法,切记不能让任何人发现,静心修学。]
[系统(扶额):目前不会有新任务了,你修为太低,先把等级练起来,期间别出差错了!]
妥妥的嫌弃口吻,让沈淮书装作没听到都难。
不过听到系统要让他学习魔道,他不由自主蠢蠢欲动起来,瞒着众生搞事情,最带感了好吗!
[系统(黑脸):你别给我搞事情。]
沈淮书忘了这货又读心术,吐了吐舌头,比了ok的手势,就把系统丢在了脑后,不管他继续闹腾。
来时五人,回时四人,路上少了个话唠,多了个低气压的主,夏东想破头皮没有个法子缓和下氛围,一路四人无言,气氛僵硬到了诡异的零度,阴沉得可怕。
华东的念河离太宗是一个东一个北的距离,等到一行人回到太宗,太阳已落去。
黑幕拉上。
天上没有明月,也没有繁星,只是抹着无边无际的乌云,仿佛含着无限的愁意。
慰离颜让沈淮书他们各位各处休息,明日开始修行,则需早起,不能有缺席的。
累了一整天的夏东离开慰离颜的院子后,揉弄着疼痛不堪的肩膀,哭诉道:“哎哟哟,大师兄都不给人休息的时间,明儿又要早起……”
沈淮书否决了他的说法,谈到修为便是他的伤心处,“这能有啥办法呢,我们来太宗又不是享乐,要享乐就去青楼了好么。”
夏东是小乞丐儿,年岁小,兜里也没多少钱票,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去过烟花之地,只是在繁华的街巷,停下了脚步,对着那些花红酒绿的楼面望个几眼。
看过也就算过了。
沈淮书似是反应过来,问道:“哦对了,你去过青楼吗?”
夏东摇头。
“那哥哥下回请你去。”
云洁柯怼了一句:“你有钱?”
沈淮书在前头走着,双手枕在后脑勺,一副悠闲自得的姿态,若不是他无意间还会流露出吃痛的表情,云洁柯真要以为他的丹田是铁做得,伤成这样还能说笑。
随后
他不知瞧见了什么,一弯腰,拔了颗狗尾巴草含在嘴里:“我又不是废人,没钱自是可以赚,不过我去那楼,谁说必须要花销?我就坐在那不起眼的旮旯里,看着美人儿献舞含笑就够了。”
“不来点其他?”云洁柯轻笑。
那走在前端的人停下了步子,他一转身,直勾勾地看向云洁柯。
“比如?”
“颠鸾倒凤?”
云洁柯随性讲出的一句话,让一旁跟着的夏东给吓着了,口水呛进了器官里头,咳了半天,满脸通红:“咳咳……咳咳咳……”
急促的喘息声在夜间格外明显,沈淮书意识到这儿还有个未成年,忽而想到方才他与云洁柯的对话都是如此的露骨。
他略带歉意地道,“忘了,这儿有个小孩儿。”
“谁,谁是小孩,我可比你大。”
夏东今年十三岁整,按这异世界的年岁,他确实要比沈淮书大,可他到底只活了十三年,哪里能跟沈淮书这个大龄剩男相比?
一说岁数,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都老大不小了,仍单身贵族。
沈淮书也审视过自己,分明长得英俊家中没有上亿资产也有个好几百万将近千万,在二线城市买套房不成问题。
偏偏这种钻石黄老虎没人要。
原因为何?
沈淮书现在估计是知道了。
敢情自己的嘴太飘,又爱玩,动不动就分手的习惯让人家姑娘都害怕了。
而现在有人争着吵着他最大,你最小,你年龄太小了,这还不好?
沈淮书忙认下这句话,“唉,对,你比我大,我最小……最小了。”
话题渐渐变得幼稚,云洁柯只笑笑不语。最终三人在半山腰的四岔口散了,沈淮书回到自己的屋舍,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会儿,越发忧愁了。
想着系统发放的新任务,他的脑壳就隐隐作痛。魔族魔气……修仙人恨之,尤其是太宗,更是视他们为眼中钉,必除的孽畜。
而他即将要偷学魔道,还瞒着太宗上下老小。
造孽啊……
沈淮书emo了,他趴在石桌上,表情痛苦万分,他现在都不敢原地打坐,要是真沉浸进去,怕是四周魔气又要散开,想不被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有个人高人帮他设下境界,让外界的人瞧不清里头在干些什么。
或许是今儿没有月的缘故,苍穹黑黢黢的,太宗灯火最密集的地儿是山脚,山中间和山顶反倒是没什么灯光亮着。
月黑风高之际,不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岂不浪费了这“好天气”?
沈淮书一直以来是个夜猫子,即便是到了修真界面,依然没能改掉这个坏毛病。等到了夜深人静就觉得无聊,而古代又没有手机,那怎么办?
去偷功法!
就算偷不成,在太宗逛一圈也是好的。
于此
沈淮书上半夜特地跑去找夏东说是无聊叨了半天,又去找了下云洁柯,拉着他下了盘围棋这才慢悠悠地回了自家屋舍。
他要是今晚作案,最好的法子就是有人证明他这段时间在干些什么。
应该说是子时一到,夜更加浓厚的时候,沈淮书就跑去屋舍换了件清爽紧身黑衣,为了怕被暴露,他把表明身份的配剑给放在了枕头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