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心都揪紧了，但表露出来的情感只有万分之一。他微歪着头，叹了口气，而后他掌心猛然一抬，竟凝了个紫色的光圈朝宋涵烟身上砸去。
宋涵烟没料想到对方会伤害自己，反应过来想躲开，迟了，她被砸了个透彻。
原以为是撕裂般的痛炸开刺激着脑神经，结果却是温和的一股清风扑面而来，像一团盛开的紫莲将她整个人吞噬。导致她陷入昏迷的，主要还是弥散在空中若隐若现的冷香。
她摇晃着身子，倒在莲花上。
紫莲忽然亮起一从耀眼璀璨的红光，系统眉心上浮现出一朵莲印，他在宋涵烟面前跪下，只是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攥着宋涵烟的手腕生怕她会随时离去。
“事情变得繁杂了些。”系统沉吟道。
待光散去，跪在莲花边的人大变样儿。
他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隐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深蓝色头发高高的遂在脑后，柳眉下黑色眼睦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与沈淮书拥有同一张容颜，相似的桃花眼里少了些玩味儿多了些薄凉，气质出尘，偏偏看向宋涵烟时，眸中的寒意碎成了柔情。
都说关心则乱，而系统乱得可不止一点。他原是最冷静不过的人，但他性子烈，于感情上更是意气用事。他能够用其他身份陪在宋涵烟的边上，已经是犯了戒。
总部的上司看在系统还在为他们办事没闹出花样，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系统觉得这样扮演别人的戏码太累了，宋涵烟就是块木头，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心意。
系统伸出手来，轻点了下宋涵烟的眉心，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他要篡改她的记忆。
侵略性的灵力钻入宋涵烟的体内，霸道不知收敛，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昏迷中的她仍然能够感应到不适的疼。
恰逢此时，接收信息的仪器闪烁了下。
一声“沐帅——！”响起，系统不得不终止输入灵气。
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不曾撩起眼眸，言语淡然：“何事？”
“总部那边叫您过去一趟。”
系统沐渊危险地眯起眼眸，他倏忽执出一枚黑棋，射向那仪器。他或许真的气狠了，气噎了，这一甩，竟是分毫力气都没省。
通报的那人侧颜划开一道狰狞血口，不住往下淌着血珠子。
但他全然顾不上疼痛，只是抬着头忙低下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去。
传令的人被打得不轻，见沐渊眉目间满是愠色，神情又是愤慨又是嫌恶，不知是不是瞧错了，竟还有一丛压抑着的哀愁。
“下次本座的灯没亮擅自发来信息，知后果会是如何？”
“知……知道了。”
那人的嗓音沙哑，睫毛簌簌，半晌低吟道。
于数据位面而言，这里的时间过得较为缓慢。
九秦大陆的天有了快亮的趋势，鸟啼渐起，饶是秋风卷起落叶，发出沙声。
沈淮书一夜未睡。
他前半夜还老实地呆在客栈里看武功秘籍，后半夜他拿起谷风，独自一人遛到了附近空地儿处。
秋夜雨寒，树梢上的露珠还挂着。
利剑出鞘，势必染血。
但今晚的收获却是满满的露水。
沈淮书学过散打，在打斗方面有一定的天赋。琢磨了近两个时辰的剑招，总算是被他自学成了。
看着满地的叶片渣子，沈淮书心中徒然生出一种怅然。如今的他刚入门修仙，这路还长得很，不知真当他的修为到了逆天的地步，本有的初心还在否。
切碎落下泛黄的叶片，沈淮书收剑准备回去，恰好撞见出来买早点的云洁柯。
太宗选弟子时间定在中午，二者吃过饭后也才辰时。倦意莫名卷来，回到客栈想小息片刻，然后就没了意识，给睡了过去。
系统沐渊这时正开着会，感应到宿主在休息，他分出了点神打开监视器，瞧见沈淮书睡得很不安稳，心想着估计又是哪个惹事精蹦到了他的梦里。
他在给沈淮书修复身体的同时还下了清心咒，让他舒舒服服地睡个安稳觉。
做完一切，沐渊把监视器收回，还没来得及把手放到台面上，坐在正前方的上司点他名问话。
“大帅你有什么想法？”
“……”
沐渊淡漠的琉璃眼眸微闪烁了下，他道：“人类如果成了系统，势必数据位面会大乱，但若是处理干净人类的情感记忆。在下觉得人类何尝不能成为我们的属下？”
上司显然不满意他的答复，“要是反了呢？”
沐渊颤了下眼睑，神情冰冷至极，轻启的薄唇吐出残忍二字：“杀之。”
“不听话的下属要来何用？杀了做养料，还可以供我们使用。”
“此事暂且不急，待定后再论。”
上司点头，冥冥之中感觉总有大事要发生，他不是占卜师，未来的事算不出来。而他唯一能够做到的便是查到一切有可能谋反之人。
——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
外头睡得正酣的沈淮书怀疑自己入了梦魇，一层接着一层像是个被人编制好的环境，先前几个不是被猛兽追杀就是在逃亡的路上。
好在当紫色的微风拂过，场面一转，他来到了一家青楼。与所想的有点偏差，没有浓重的胭脂水粉味没有管弦乐器弹奏，更没有官客坐在台下吃酒言笑。
有的只是台上的一个戏子，静静地跳着舞。没有伴奏，再美的舞姿也都少了些意思。沈淮书坐在一角，是一个灯光照不到的位置，他的身体全浸没在黑暗之中。
他看不清那姑娘的脸，妖娆的背影，给他一种熟悉之感，在哪儿见过，却叫不上名号。
戏子始终浅笑连连，她跳着舞，下了台，不按套路地往沈淮书那儿走去。后者一愣，连呼吸都忘了，端着茶杯的手就这样放在唇边。
他望着她。
姑娘的五官好像清晰了一点。
二者距离越来越近。
直至……
“砰——！”
一道巨响，惊得沈淮书猛地睁开了眼，碍于反应过激，他一个侧翻，把自个儿滚到了地板上，摔得屁股成了四瓣，摸上去，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