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战北王府来人了。”
绣露挑开帘子,高声喊道。没办法,不大声不行啊。谁让她家小姐一不小心暴露了财迷的性格,一见银子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呢。只见苏觅盘腿坐下床上,一遍一遍地数着到手的银元宝,眼睛都在发光。绣露毫不怀疑,要是让小姐知道,战北王是大越朝最有钱的主儿,小姐能连夜找司天监测算最近的良辰吉日。“谁啊?什么事?”
苏觅头也不抬,小心翼翼地把“宝贝们”放回箱子里,甚至上了个锁。这一步步下来,让恰好醒来的小绿看的鄙夷不已。小眼睛一转,等苏觅收拾好起身走出去,恢复如常的翅膀一抬,从窗户里飞了出去。不就是漂亮石头吗?它鹊鸲一族的少族长有的是!前厅里,一个眼熟的嬷嬷朝苏觅拂身行了个礼,说了来意。听到太妃最近睡卧难宁,苏觅黛眉轻蹙,“没有去找太医看看吗?”
她忧虑是不是毒素未清造成的后遗症。嬷嬷常年侍奉太妃,知道这是老毛病了,边解释边透露出太妃的孤独。苏觅一听,就知道了话里的意思,“嬷嬷,不知觅儿方便去府里叨扰两日吗?”
也是她的失心,这些日子只顾着忙碌繁琐杂事,竟把看望太妃的事给忘了。嬷嬷松了一口气,如树皮的老脸舒展开来,“老奴在这里谢过苏小姐的体谅了。”
苏觅摆摆手,也不墨迹,整理了几件衣服,就带着绣露随着嬷嬷回了战北王府。走过游廊,绕过一条小路时,嬷嬷被相熟的人喊住了。“苏小姐,太妃应该还在小佛堂念经,您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去荷园一观,江小姐和几位官家小姐在那。”
嬷嬷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和苏觅说了清楚就匆匆忙忙走了。苏觅摸摸鼻子,一时有些受宠若惊。上辈子她在战北王府上下众人面前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她也看不上当时的自己。聪明从来用不对地方,明明身在福中却自怨自艾,将一腔怨气全都施加在太妃和谢北辰身上。也亏得男人忍得了她。“小姐?”
绣露看着嘴角忽然上扬的小姐,左看右看也不知道是什么勾起了小姐的兴趣。苏觅摇了摇头,莲步微移,很快到了荷园。这是个独立的小园子,周围种了好些柳树,这会儿,已经开始抽芽,嫩绿的,十分惹眼。还未到中央的亭子,苏觅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九皇叔看上苏觅什么了,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嘛。”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姑娘,脸庞还有些稚嫩,瞧着应该才过了及笄。旁边的女子没好气地撇她一眼,“你这话说的,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那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反正我不信九皇叔愿意娶一个草包。”
苏觅站在亭下,正好站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腹诽这群人对她的怨气还挺大。绣露嘴巴一撇,低声道:“小姐,她们怎么能背后说人坏话呢?”
还都是说小姐配不上战北王的妄言,这可让绣露气坏了。苏觅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不过还是给了小丫鬟一个安抚的眼神,“绣露,这很正常,想想,你不也在我这里说过苏浅的坏话吗?”
绣露反驳,“五小姐不是好人。”
言下之意,就是说坏人可以,说好人不可以。“可在她们眼里,我就是个抢了战北王的‘坏人’啊。”
苏觅笑了笑,看着绣露仍旧不服气,让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拾阶而上。“九皇叔愿不愿意,也与我订了姻亲,你们就算再嫉恨,也只能看着我们一生美满,子孙绕膝。”
苏觅笑盈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开口就拉满了仇恨。江宁宁看着志得意满的苏觅,恨的牙痒痒,当即回嘴,“只是订婚又不是真成亲了,苏觅,我劝你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免得被打脸!”
其他女子听了这话齐齐点头,苏觅忽的笑了声,感情这里全是爱慕战北王的啊。而在这其中,没有出声的紫衣女子吸引了苏觅的注意力。她眼眸微垂,脑中掠过一个想法。或许,她可以为丞相府掀起的风波再加上一把火也说不定。苏觅犹如主人一般自在的挑了个位置坐下,看向江宁宁,似笑非笑道:“表妹还没长记性吗,还是说尼姑庵住的太舒服了?”
她指了指脸,笑的跟个小狐狸一样。闲来散步到这里的谢北辰如是想到,随后走了出去。墨九看看身后,挠挠头,“爷不留下为苏小姐撑腰吗?”
江小姐那么跋扈,苏小姐恐受委屈啊。“她会处理好的。”
没来由的,谢北辰对现在的苏觅抱有了最大的信任。另一边,小姐们或好奇或惊讶地看向江宁宁,后者的脸乍青乍白。因为只是一个私下的打赌,苏觅当日离开王府留下的那一句只是想气一气江宁宁,两人都没当真。但这不妨碍苏觅这会儿提起这件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化让众人将注意力从苏觅转到了江宁宁身上。“宁宁,怎么回事啊?都没听你说过,咱们俩之间还有秘密了?”
一女子戳戳江宁宁的胳膊,似是埋怨道。其他人有样学样,纷纷旁敲侧击起来。“不就是苏浅诬陷我投毒害人,江小姐和我打赌,若不是我做的,她就去城外尼姑庵修身养性一个月。”
说着,苏觅疑惑地问道:“瞧着姐妹们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江小姐没去?”
江宁宁:“……”她当然没去!她现在恨不得拿什么堵住苏觅的嘴,她以为苏觅忘了!青林峰一事,苏觅被折腾的够呛,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哪曾想,这会儿问起来了。“你闭嘴!”
“苏小姐说的苏浅诬陷你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打扰的话,可以讲与我听听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苏觅眸光一闪,看向出声的紫衣女子,暗道,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