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翻了墙和她说自己的不得已,晚上再去苏浅那儿颠鸾倒凤。被她发现,就说喝醉了。今日送来一妆奁的珠宝,明日递上长篇情诗,一副伶牙俐齿将她哄得团团转,却从不正面承认两人之间的关系。苏觅现在想来,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那么迷恋这么一个伪君子,放着宠她护她的谢北辰不顾,跟父兄闹翻了也要做谢延希的妻子,就跟中了邪似的。“眼瞎!”
愤愤掐了自己一把,黝黑的瞳珠一转,苏觅叫来绣露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拒绝了谢延希的邀请,那苏浅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这次,就给他们搭好戏台子。“小姐,这么做将军发现了会不会不太好?”
绣露有些犹豫,虽说她早就看出来五小姐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苏浅装的实在是太好了。别说府里最精明的二少爷了,就连她有时候都会被迷惑。“而且小姐您不是挺喜欢五小姐的吗?”
苏觅就知道小丫鬟会这么问,朝她露出一个微笑,“现在不喜欢了。”
“不喜欢谁了?”
苏将军刚踏入女儿的小院,就听见尽显凉薄的一句话,一颗慈父心顿时有了用武之地,“谁欺负我们觅儿了,给爹说,爹非得把那不长眼的东西打的满地找牙!”
苏觅扭过头,晶亮的眸子中倒映出父兄的影子,惊喜地站起身,便见其中一人笑着张开了手臂,旋即不再矜持,一个猛子就扑了过去。晚进一步的苏霍酸溜溜的,“喂喂喂,小妹,站在这里的可不止二哥,还有你三哥和老头呢,不能厚此薄彼啊。”
“哼,不要!”
重生几日,苏觅难得露出娇俏的模样,吐吐舌头嫌弃道,“爹爹和三哥硬邦邦的,抱着不舒服。”
只有从商一道的二哥苏蕴,没有拎过千石的沙袋,身上的肉不软不硬,抱着就像有了温度的棉花枕一样,软和极了。听了这句略显稚气的话,苏蕴柔和一笑,“父亲方才还说小妹这半月来都是愁眉苦脸的,我怎么没看出来?看这一脸欢喜样儿。”
爹爹?苏觅看向苏将军,心里不是滋味。知女莫如父,苏将军一瞧,宝贝女儿眼眶都红了,这还得了,连忙转开话题,向还未离开的绣露发问,“绣露啊,你刚才和你家小姐聊到谁了,觅儿咋就生气了?是不是谢延希那个瘪犊子?”
苏将军可没忘记,那什么五皇子成天见儿的招花惹草,可怜他的宝贝女儿一腔真心错付。这一问,绣露就发现身上多了三道目光,登时就不好了。“爹,你想问,问我不就好了,绣露知道什么啊。”
苏觅收到小丫鬟的求救,开口解围。正好,父兄都在,她可以趁此机会将事情说明白了。从看清谢延希到苏浅的陷害,再到对谢北辰的情意,苏觅连喝了两杯茶才稍稍缓解了口干舌燥。“嗙!”
“狼心狗肺!”
苏霍握拳狠狠砸在桌子上,也不知道是说苏浅还是谢延希。苏将军不由怒火中烧,苏浅亲生父亲是与他一队的战友,十几年前在战场上丧命,其妻伤心过度,生下孩子就追随战友而去,他怕没人照顾就将孩子接回了将军府,还收其为养女,没想到却是养了个白眼狼!就连一向以陌上君子闻名的苏蕴也难得冷了脸,“父亲,将军府把她养大已是尽了情分,她生了脏污的心思,那就留不得了。”
无论如何,小妹才是他们的心头肉。苏将军也是这样想的,他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做了决定,“十月开家祠,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出去。”
“那爹爹,此事是不是要昭告天下?”
苏将军和苏蕴对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苏觅抱着二哥的胳膊眨眨眼睛,感受着身后胸腔颤动,不理解他们二人为什么要笑。苏将军笑起来就没了终止,还是苏蕴感受到小妹散发的怨念,解释道:“小妹,咱们家又不是皇亲国戚,一个小小的养女而已,还不到要去张贴告示的程度。”
字眼钻入耳道,苏觅眼睛发直。苏霍眼尖,“哦呦,小妹不好意思了,耳朵都红了哈哈哈……”苏觅:“……”接下来,苏将军和苏蕴端坐在桌边,一人牛饮,一人品茶,安静淡然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一追一逃,时不时还有“三哥你再跑!”
“不跑等着被打嘛!”
的声音响彻耳边。“父亲,青林峰一事我在回京路上略有耳闻,但我记得陛下当时并未对三弟动手的意思,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苏蕴皱着眉,他也是才知晓,苏霍的巡防营统领一职被撤了,还罚俸半年,说是以儆效尤。说到这个,苏将军叹了口气,将茶碗放下,“今日早朝,崔侨那个老匹夫扒着霍儿失职这点不放,陛下被念叨烦了,就如他的愿了。”
“不见得。”
苏蕴虽不在官场,却比任何一个臣子都看的清楚,狡猾如丞相,说是哪边儿都不站,其实是纯正的帝党。苏霍被削职,其中要说没有皇帝的手笔,苏蕴都觉得不对!“唉。”
苏将军拧着眉,背部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手,不轻不重地帮他揉按着肩膀。苏觅过来的时候两人的交谈已到了尾声,不过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想到她吩咐绣露的话,苏觅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丞相、苏浅、谢延希,希望他三人不会嫌弃她送出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