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
嘴比脑子快的答完,盗六看了看她手中泛着寒光的菜刀,吞咽了下口水,颤声道:“好,我说。”
见他识趣,齐欢拿起刀,往后撤了撤。
“我说!女侠饶命!”
“......”
见他净说没用的,齐欢再次用刀背拍了拍他,示意他闭嘴,忍着侧脸上因说话而被带动的疼,冷声问:“你们来干什么?”
盗六沉默了。
他觉得他说了可能会死的更快。
雨还在下,打湿了齐欢的裙摆,她眼中浮现一抹不喜。
这是阿殊送她的裙子,还是情侣装,竟然被流过来的血水染脏了。
她扯了扯裙子,想将盗六拖进屋里审,却发现他有点重,她拽不动。
被她拽着头发往前拖,盗六嚎叫出声。
“女侠饶命!饶命!”
好在齐欢发现拽不动时,就停了手。
盗六刚松口气,就听她又问:“说不说?”
院中又陷入了沉默,只有雨珠落地的撞击声不停。
齐欢耐心耗尽,拿刀对着他胳膊割了一刀。
第一次干这事,她下手没准头,只把他衣服割破了。
她又割了一刀。
这次划出了血。
她继续威胁道:“不说的话,我就割你二百五十刀,疼死你!”
“...你他娘的真是最毒妇人心!”
骂完,又挨一刀。
盗六立即改口道:“美丽而善良的齐姑娘,我说。”
“我们是盘踞在漠县周边的一小撮盗匪,眼红齐大夫给你留下来的商道,便想绑了你逼问出来...”
至于大哥说,齐姑娘越长越水灵,绑回来当个暖床的这种话,他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说完,他抬起眼,偷瞧着齐欢的神色。听说齐姑娘是个大善人,他准备再哭一哭,求她放了自己。
没想到嘴巴刚张开,就又挨了一刀。
齐欢仔细的打量着他,搜刮着原主模糊的记忆,渐渐的对上了号。
在听盗六说他们是盗匪时,她便起了疑。时间有点久远,初见时她原本没有想起这几个人是谁。
毕竟,他们比原主的记忆中胖了些。
衣裳也穿的好了些。
“你长胖了,我差点没认出你。”
听她这么说,盗六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齐姑娘,你记性真好。这都快一年了吧,你还记得我们啊?”
“刚想起来。小日子过得不错,怎么长胖这么多?”
她一句一个胖字,盗六有点窝火。
他这是壮好吗?!
当初,他们七个因为合伙儿打死了一个书生,害怕抵命或者坐牢,就流窜到了这儿。
没有户籍,他们不能找活计,无法生存。在他们饿的几乎快要活不下去时,意外听说齐家夫妇亡故了,遂打起了他家孤女的主意。
吃的,抢光。
御寒的,也抢光。
后来又占了一处猎户荒废的草房子,他们活了下去。
尝到甜头后,几人开始流窜在城里观察哪里有老弱病残,专门去抢他们。
毕竟,别家有男人,打起架来动静太大,搞不好会引来其他人。
被他们打劫后,这些人多半活不下去。
抢来的粮食留着吃,抢来的衣裳被褥拆开后将棉花卖出去。
因为漠县天寒,又不产棉花,所以卖的银钱还可以。他们渐渐吃的圆润,穿上了稍微好点的衣裳。
不过严捕头追的越来越紧,他们最近也不好过。过够了东逃西窜、仓惶不安的日子,他们开始计划换个地方生活。
听说齐欢手中还有一条神秘的商道,让她挣了不少银子。几人一合计,再打劫一回她,抢点银子当盘缠,顺便看看能不能抢了她的机缘,跟着商队挣点钱。
齐欢是他们第一个打劫的人,他们印象很深,这是一个软弱无力、胆小如鼠的小姑娘。
哪曾想,这分明就是母老虎!
身上被划了好几刀,虽然都不深,但是疼啊!
盗六疼的想哭,祈求道:“齐姑娘,大家都说你心善。你行行好,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
哪怕当初他们留给原主半个窝窝头、一件小棉袄,她都不会如此憎恶他们。
想起原主记忆中冻死饿死的感觉,她狠下心,认真道:“不是所有的错,都能被原谅。”
“原谅你是‘齐欢’的事,而我的事是送你去见她。”
说完,齐欢精心的挑选了一件带毒针暗器,送他上了路。
至于为什么不用刀砍。
齐欢表示,太血腥了她不敢。
“宿主,您为民除害+6,积分+6。宿主你真666。”
“积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该死。”
人生不能复生,但能一命偿一命。
她也算为原主和其他被害的人报仇了。
撑着油纸伞,齐欢捡起散落在不同地方的暗器首饰,打了盆水一一洗净。
将用过的和没用过的分开放。等阿殊回来,把这些用过的给他,让他再重新填满新的毒针。
看了眼院子里的尸体,齐欢询问系统:“我能把他们收进空间吗?”
“死物可以。”
“那就再买一节车厢。”
“好的,宿主。购买车厢花费一千积分,你的当前余额为2101。”
“行了,把他们收进去吧。”
等她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将他们埋了。
舀水冲净厨房的血迹,齐欢回房换了身干净衣裳。
直到傍晚时分,雨水还没停歇的迹象。
怕黎殊臣淋雨受寒,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些姜,准备给他熬碗姜汤。
拿起菜刀,她才想起这把刀沾了盗六的血,便将它收进了空间,暂时搁置不用。
往铁锅加入一瓢水,她想了想,又将姜随手掰成几块,丢了进去。
反正都是姜汤,问题不大。
煮沸后留点余柴温着,她又复购了些自嗨锅。
外面雨大,没法去买菜刀来切菜,今晚就凑合着吃点吧。
准备好这些,齐欢又想到,万一阿殊淋了雨要沐浴,便用另一口锅烧好了热水。
待她忙完后,起身去堂屋点了蜡烛,昏暗的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黑子的伤口都被她涂了碘伏,至于腿伤,看起来不像是骨折,暂时还好。再加上她抱不动黑子,只能等阿殊回来一起带它去看大夫。
黑子乖巧的卧在她脚边,一人一狗在温暖的烛光下,耐心的等着黎殊臣。
突然,齐欢右眼皮不停的跳。
紧接着,远方隐约传来一阵轰鸣声。黑子呜呜叫着,她也跟着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她去后院的马厩牵出马,准备去伐木场接阿殊。
走到一半,她遇上了贼头鼠目的盗七。
盗七惊疑的望着她:“你把我哥哥们怎么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齐欢垂眸望向他:“杀了。”
“臭丫头,我要给我哥哥们报仇!”
说完,盗七想起自己的武艺还不如哥哥们。
既然哥哥们都打不过这丫头,自己也铁定打不过。
他缩了缩脖子,收回手中的刀,认清形势道:“这仇今天先不报了。”
说完他就想跑。
此时,雨势过大,四周无人,齐欢便果断送他跟他哥哥们团聚了。
待他被毒针射中后,齐欢将他的尸体收进了第二节空间里,和他的哥哥们排排躺。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既然都是坏人,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一个隐患。
最后一个盗匪解决,系统又给她加了一分。
齐欢收回手中的暗器,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有些抖。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不太习惯。
她问系统:“杀人也算行善?也能加分?”
“杀坏人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人。当然算。”系统说的义正言辞。
它虽然由各种繁琐的程序组成,但它历经漫长的岁月,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思维程序。
齐欢点点头。
以杀止杀。她懂了。
马鞭扬起,她坚定的往前走。
快到伐木场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