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真不拖沓,上午打的电话,下午就提着泽维尔的衣后领出现在沈枝面前了。
程锦投喂,凤蝶揉腿,被伺候的超舒服的沈枝:“……”
泽维尔:“……”
原来,你私下过的一直都是这种女王生活吗?
程锦跟凤蝶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屠奢眼神勾人:“我来喂你。”
陆压过来接班揉腿,对面泽维尔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能驱使这些人心甘情愿为你做这些小事,小姐你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沈枝想开口说话,屠奢的蜜饯已经送到了嘴里,又想站起来,结果陆压揉捏她的小腿不松手。
颓废昏君目光逐渐呆滞。
程锦忍俊不禁,一手做出邀请动作:“这边来,我为你安排客房。”
泽维尔瞧了眼完全被拿捏住的昏君,叹息着摇头,跟着程锦走了出去。
程锦最近休假,家里的佣人和管家也被放了假,所以这栋偏远的庄园里只有沈枝一伙人。
一群人什么也不顾忌,缠人的缠人,勾引的勾引,不是唇枪舌剑就是明嘲暗讽,沈枝一路走的很安详。
她的腿本来是酸,凤蝶给揉好了,结果陆压不放手,现在又揉酸了。
蜜饯本来就是小零食解解馋,程锦喂的正好,屠奢一颗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蜜饯都给她投喂的心,让他手底投喂速度加快,沈枝被撑的最起码这一年内都不想再吃蜜饯了。
小蛇精嗔怨:“最近太忙,都没好好抱抱你。”
抱人脖子舔几口那种。
小渡鸦感同身受:“是这样。”
老实巴交抱着啥也不干的那种。
性格的使然,在一群狼豺虎豹中,陆压往往会成为沈枝的救命稻草。
沈枝刚想说话,屋外一声巨响,所有楼层的玻璃爆裂四处飞散,在同时陆压一个旋身将沈枝抱在怀里,乌黑宽大的翅膀向前收拢,把她护的密不透风。
屠奢和凤蝶挡在陆压前面摆出防御姿势,警觉的盯着前方。
程锦后怕的推开门,见几人没事才松口气。
“沈枝,不下来见见我吗?”
阴柔的女音带着湿暗沼泽中无法挣脱的绝望,庞大如潮水般的黑色雾气涌进屋内,地面的玻璃碎渣开始震动。
沈枝神色一凛。
怎么会?
昨天还重伤舍弃肉体脱离,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今天就找回来了?
陆压收回羽翼,沈枝走到窗边向下俯瞰,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祝巫,以及身边放置的一口冰棺。
沈枝已经猜到冰棺里的就是祝巫姐姐,如今她带棺出征,生或是死,这一次都会直面了断。
“备战。”
一声低喝紧急肃穆。
她从窗口一跃而下。
程锦三人跟着纷纷跳落。
每次两人对战时,天总会生出异象。
又起风了。
几人衣衫被狂风灌进,吹的猎猎作响。
祝巫的手中只抱着棕皮古书。
和程锦参加高层聚会那次,沈枝回溯时间,祝巫和天道的交易后续还是没做成,古书最终还是由天道还给了祝巫。
书被大风吹开,纸页快速翻过,偌大的院子里眨眼间满满当当的伫立着傀儡。
祝巫护在冰棺前,嗓音缱绻温柔:“姐姐,这一次要么是我们一起活,要么,我们一起死。”
杀不尽的傀儡奔涌而上,沈枝负手而立,身前巨大的金色钟表虚影浮现。
时针分针跳动,秒钟前进一格,三根指针指向了九点整。
“咚——”
钟声厚重。
时间停止。
傀儡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伸出手,纤细葱白的五指缓缓合拢握拳,成百上千傀儡心口的污浊宝石碎裂,黑雾弥漫,灰飞烟灭。
程锦同陆压耳语:“把泽维尔带去安全的地方,联系其他人过来,这次可能会需要我们。”
陆压点头,刚准备化身渡鸦,庄园内有微醺磁感的声音响起:“不用,我们来了。”
顾琅望向沈枝,同程锦说道:“枝枝对我们进行了召唤。”
指针亮起十一根时,他们同她的联系变的更加牢不可破。
秦斛盯着战局没有妄动:“泽维尔已经转移走了。”
如同围棋黑白两方博弈,此刻沈枝和祝巫遥遥相望,谁也没有轻易进攻。
所有书页都变的空白,再多的傀儡也被沈枝一招绞杀。
祝巫的身边除了一具冰棺里的死尸,就连傀儡也没有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还是在逐渐消停的狂风中被沈枝听个真切。
“沈枝,你还没有见过我的姐姐吧,今天我把她带来给你看看。”
沈枝迈开步子向她走去,程锦一伙人心头发紧,更加警惕的盯着祝巫的一举一动。
冰棺里的女人乌发披散,头戴簪花,沈枝活的太久,见过的人太多,也许她曾见过这位女性,但现在早已不记得了。
祝巫的手臂穿过冰棺,虚虚的抚摸女人的面颊。
沈枝抬眼,瞥着黑袍下的面容。
“你只剩灵魂了。”
祝巫不在意的直起身看她:“我以前总是不懂,为什么我会是怪物,身上会生出黑色宝石,现在我明白了,我的心口就有一颗。”
她的手拿着一颗纯净乌黑的宝石,被日光照射的灵魂虚幻透明。
“我的宝石可以收纳人的灵魂,你的宝石可以复苏人的生命,可惜我明白的太迟,姐姐灵魂消散这么久,至今我才明白它的用处。”
“我将自己的灵魂寄宿在这颗宝石中,沈枝,来赌一场吗?你赢了我自愿捏碎它魂飞魄散,你输的话把你体内的交给我,我要同姐姐隐居。”
祝巫褪去了以往的阴狠暴戾,眼神澄澈,语气平静,似真正的孩童般。
沈枝深深注视着她的灵魂,未曾想过到了最后,两人才迎来心平气和说话的机会。
“好。”
她应了。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有几分真心,也不信对方会遵守赌约,但这一刻,还是头一次达成了一致,也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