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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对饮几杯道心怀(1 / 1)

大约申时,陆传青急冲冲的从军队中赶回,洗了个澡尽去身上的污秽后换了一身素雅洁净的浅蓝衣裳便去衙门找燕飞秋,见燕飞秋正在和衙门主官蔡文饮茶谈笑也就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走了进去对着蔡文便是鞠身一揖。蔡文吹了一口茶笑着说道:“传青,你回来了,燕家小姐已经等了你很久了,你去了军营一旬果然有很大的进步,听你的手下说你一拳就将那泼皮头子打得半死真是厉害呀!”

陆传青没有回答,望着满脸笑意的燕飞秋笑了笑。蔡文接连摆手说道:“传青啊!燕小姐要请你吃饭答谢,你可别宰人家燕小姐啊!走吧!你们走吧!天色还找,此时下馆子能找个上佳位置。”

燕飞秋站起身来向蔡文告辞,并特意叮嘱他要好好‘关照’那几个泼皮,蔡文点头答应,陆燕二人便相伴而去,望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蔡文莫名的说了一句:“这两人一个是知府千金,一个是骑督之子,文武结合好不般配,就看传青这臭小子有没有福气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一时失神后回过神来,对一旁的几个捕快说道:“以后对几个倒霉蛋三天打一次,一次五十杖,打完了以后再给他们涂抹些金疮药,本官要替那功勋老兵好好出口恶气,看谁敢在我商安境内欺负对我大虞的有功之人。”

......夕阳西沉,漫天云翳亦是被余晖映照的仿佛要灼烧了一般,片片红霞在浩瀚苍天浮现绮丽绚烂。陆燕二人行走在人群熙攘的大道上,一时两相无言,为了寻找话题陆传青便开始拿天空说事:“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日必是个艳阳天啊!”

燕飞秋笑意甜美的望了眼绮丽晚霞说道:“看来明天又可以出来玩耍了,米花那丫头跟了我也算是走了大运。对了陆公子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今日我的荷包鼓鼓,而且都是我老子的银子,绝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陆传青脸色一囧,但随之便察觉到她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平静的说道:“燕小姐喜欢吃什么,陆某奉陪便是。”

燕飞秋想了想说道:“咱们去吃涮羊肉吧!咱商安城最好吃的涮羊肉就在这,你瞧!九九羊肉馆,他家的羊肉那叫一个鲜啊!肉质肥而不腻丝毫不膻,再配上他家独有的蘸料,简直可以说是十分美味,不知陆公子意下如何?”

陆传青闻言后打趣道:“ 真想不到燕小姐对我商安的饭馆都熟路的很啊!”

燕飞秋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那是!不瞒陆公子商安城的大小饭馆我最少的我都去过两次,所以哪里好吃哪里难吃应该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了,走走走!咱们别说了,都到了吃饭的时辰了,一会好座位都被人抢了。”

说罢!便不顾男女之嫌拽着陆传青的右臂便疾步进了一家挂有黑底红字旗幡写有‘九九羊肉馆’五字饭馆,找了个比较位置较好靠屋子里面的座位,座位上摆放着一顶看上去已有些年头质地有些掉色的铜质火锅。燕飞秋叫了声‘小二’便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穿着粗布衣裳的看上去很是麻利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见是燕飞秋不禁打趣道:“大小姐,又来吃霸王餐了,知府大人可是和小店说过不让大小姐你吃白食,大小姐你还是请回吧!”

陆传青似乎觉得小腿有些骚痒,便弯下身子去挠痒。燕飞秋何等机灵,怎会不知他是在嘲笑自己,不由得看待那小二的眼神中充斥着一番怒火:“吃你妈了蛋霸王餐,姑奶奶我有的是银子,嗯!给你,把你们家上等的羊肉都端上来,再给我拿几壶好酒,你这小二太不会说话了,信不信那天我带几个恶仆将你这店给砸了。”

燕飞秋被小二揭短,脸上面子挂不住,站起身来照着那小二屁股就是一脚,将他踹得好一阵踉跄,接着抛给他几个大银锭算是打他的脸。小二接过银子,用一口焦黄不齐的牙齿咬了咬,确认是真金白银后乐呵呵的对燕飞秋说道:“大小姐,陆头,您二位稍等,一会羊肉便上来,我先给你们拿酒和底料,你们先聊你们先聊。”

接着给那铜质火锅的底盘处放了两枚炭块点燃,又在锅中加了不少的清水后急忙离去。燕飞秋似乎很不好意思,还未吃上热气腾腾的火锅俏脸便是一阵绯红,杏目横波流转的看着正襟危坐的陆传青轻声说道:“陆公子你别听这小二胡说八道,我虽然在这白吃过几次,可是随后我父亲就把前给补上了,我也就不算欠他的了,只是这一来二去的店中小二便是算认识我了,所以才会那么说,都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燕飞秋编了一个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缓解尴尬,说完后对着冲自己微笑的陆传青笑了笑,笑盈如花很是迷人。陆传青想了想后说道:“燕小姐不用和陆某太过客气,陆某本就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也不喜欢那些看似娇弱温柔实则心机深沉的女子,倒是对燕小姐这样的女中豪杰很是欣赏,今日如果没有燕小姐的仗义出手,恐怕那对爷孙的后果将不堪设想,并且燕小姐你将那对爷孙收入了府中,这就说明那对爷孙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而且生活也有了最为基本的保障,燕小姐这是大善。”

燕飞秋被陆传青这么一夸,故作闺阁女子的扭捏神态说道:“我哪有陆公子说的那样好。”

陆传青知道自己刚刚的言语稍有些谬赞的嫌疑,不由得无言一笑。“肉来了!酒来了!两位请慢用!”

那小二带着几个伙计端着几个托盘便走了过来,托盘上有被精湛刀功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有呈块状球状的肉块肉丸,还有各种的蘸料辅食和酒水,可谓是丰盛至极,将整个一张桌子都摆放的看上去很是拥挤,看来那几块大银子的分量着实是够得很啊!“大小姐,陆头您二位慢用,若是不够小的一会给二位再添。”

那小二满脸赔笑地说道。燕飞秋说了句:“好了,这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小二点了点头,带着几个打杂的急忙离去。燕飞秋待众人远去,便向换了一个人似的为陆传青调试蘸料为他斟酒,手法精湛看来以前也没少练过,确切的说是没少吃过,陆传青也没闲着,依次少许的将盘中的食物倒入热水沸腾的铜锅之中,两人分工明确没一会便吃上了美味可口的涮羊肉了。铜锅内热流翻涌很不太平,热气腾腾袅袅飞升,没过一会两人便是额头出汗燥热不止,陆传青吃了几口热烫美味的羊肉后不禁对着燕飞秋啧啧称奇,那羊肉果真如燕飞秋说的那样肥而不腻丝毫不膻,而且肉质柔滑细腻,肉香入口久久不散让人回味无穷,升腾袅袅的热气令的燕飞秋小巧秀鼻鼻尖上悬挂有些许的汗珠,但她却毫无察觉,依旧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吃着美味的羊肉,杏眼流露出些许光泽,玉面上带着一丝满足笑意看上去很是可爱。无形中将她的肌肤凸显的更加白皙细腻,不由得他竟是看得有些痴了,仿佛是在看着从天而降的仙女。燕飞秋吃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有些疏远了陆传青,连忙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陆公子,飞秋敬你一杯,也不谢你了,谢来谢去怪没有意思的,以后陆公子若是不嫌弃小女子顽劣不堪,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不知陆公子可否认我这个看上去很不正经的朋友。”

陆传青心中欢喜,举起酒杯说道:“陆某荣幸之至,能得燕小姐的青睐,燕小姐这个朋友陆某交定了。”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燕飞秋也不示弱与之同饮,放下酒杯之后陆传青看见她杯口中有一抹深红,看上去很鲜艳,就像是杯口处盛开了一朵牡丹。接着两人闲聊了片刻,其间又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了几次,也就愈发熟络了几次,说话也就放开了些,逐渐地开始吐露一些心生。燕飞秋不胜酒力,展露出了三分醉态,双颊生起两抹红霞,杏眼迷离增添些许妩媚问道:“陆公子可是有心仪之人?你们陆家是将门,叔叔更是手握兵权,想必你陆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姑娘破了吧?”

陆传青想要说‘有啊!就是燕小姐你呀!’但却是没傻到脱口而出,而是略显含蓄谦虚的说道:“燕小姐严重了,陆某着实是没有什么心仪之人,也没有什么没媒婆姑娘上府上提亲,陆某想着等那天博取功名后找一个能与陆某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的人共度余生。”

燕飞秋没有继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说道:“陆公子你可知我为何将顾氏爷孙安排在府中居住?”

陆传青愣了一下后说道:“大约是燕小姐瞧他们可怜,害怕他们再在外面挨欺负?”

燕飞秋摆了摆手说道:“陆公子严重了,我才没有那么好心呢!陆公子可知道我哥燕天高?”

陆传青脸色凝重起来说道:“燕大公子的身世极为不幸,还请燕小姐莫要太多的劳心劳神。”

燕飞秋脸色一下子暗淡起来说道:“劳心劳神有什么用,哥哥也站不起来了,我只是想哥哥每日过得开心一些,陆公子你有所不知,哥哥的性子孤僻乖戾,整个府上就我和母亲能和他说说话,别的人只要让他稍微有些不满意便会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连我父亲都不例外,这顾氏爷孙会说书,每天给他说个个把时辰让他有个盼头有些事干总好过每天日日寡欢怨天尤人的。”

陆传青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此甚好,燕小姐以后在下也会去拜访家兄,给他讲一讲衙门的事情和在军营里的事情。”

燕飞秋杏眼流转说道:“那就多谢陆公子了,飞秋再敬陆公子一杯。”

燕飞秋再一次举起酒杯敬陆传青,而后玉颈稍扬饮酒入腹,陆传青看见她白皙秀颀的玉颈略微失神,趁她未曾察觉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呼出一口浊气只觉脸颊微微发烫。陆传青喝过美酒沉默了半晌反问道:“燕小姐可是有心仪之人?或是说希望心中的如意郎君是个什么样子的男子?”

燕飞秋听到这个问题后,那双灵动带着媚意的杏眼不由得暗沉了下来说道:“唉!有些事情容不得我,我的姻缘必然与我的家室有直接的关系,父亲一直想要找一个高门子弟跟我联姻,最好是临扬城的皇亲国戚或是贵胄子弟,父亲说只有这样才能叫我们燕家长久不衰,护我还有哥哥一生平安周全,所以说陆公子,飞秋心中很早就没有了如意郎君这个美好的遐想,只是盼望着在出嫁之前好好玩玩耍耍,纵使今后的生活倍受束缚很不如意,自己也好有个不错的念想回忆不是。”

陆传青听了燕飞秋的话后,心中不免有一丝绞痛,也就没有再做什么交流了,大约半柱香后两人便离开的饭馆,陆传青便送燕飞秋回家,又是一路无言,只是像一对互不相识的同路者一般,到得府门外便是要分别的时候,陆传青笑着宽慰说道:“燕小姐你也不必心中惶恐,似你这般容貌将来嫁与的夫君一定会对你爱怜的很,日子过得也会如现在这般的无忧无虑。”

燕飞秋闻言,莫名的呈现出一副孩子脾气秉性,瞪大那双媚意款款的杏眼问道:“真的吗?陆公子真的认为飞秋将来会有一段好的姻缘?”

陆传青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皇亲国戚娶了燕小姐你都是天大的福气,我敢保证将来你的夫君此生肯定会钟情你一人,终身不纳妾室,与你白头偕老恩爱两不疑。”

燕飞秋原本有些失落的情绪让陆传青这么一说立刻烟消云散,对着他挤出一个迷人的笑脸抱拳说道:“借你吉言,陆公子以后没事尽可以到府上找我,你这个朋友我燕飞秋交定了,后会有期。”

陆传青还之以抱拳说道:“后会有期!”

说罢,没有太多的缠绵停留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燕飞秋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失神片刻后便进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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