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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请全府吃烧烤(1 / 1)

次日,燕赫碧些许是昨晚睡得不顺,早早地就出去了,而被他无限期关禁闭的燕飞秋也没有自暴自弃到睡到日上三竿还在床榻上赖着不起,约莫刚过卯时就早早起了床,出了闺房伸了个懒腰打了几个哈欠走到宽敞的庭院内,抬头望着那轮如有些发白的旭日慢慢从东方升起,将原本比较昏暗灰蒙蒙的天空照耀的有些鱼肚白,并慢慢的变得愈发明亮起来。燕飞秋以为自己已经起的很早了,府里的人应该都在睡懒觉,殊不知府里的扈从护院丫鬟管事早已起了身,各自忙各自该做的事情了,这让她这个当小姐的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贴身丫鬟米花着实是个惫懒货色,每天只比自己早起不到半柱香,落在其他丫鬟眼中实在是羡慕的要命。“大小姐早!大小姐早!大小姐早......”正在院子各处忙碌的婢女扈从护院等人看见燕飞秋破天荒的早起,都有些意外不约而同的向她问好。燕飞秋也是笑呵呵的对他们频频点头摆手,丝毫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架势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袁小哥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燕飞秋看见那昨天翻墙时将害的她从米花肩膀上摔将下来的瘦高男子说道。那瘦高男子名叫袁三宝,是知府府邸的护院总管,有些三脚猫功夫,今年二十七岁,因为家里贫寒八岁就被亲生爹娘卖进府中给人当下人做些端茶送水的伙计,不过袁三宝的心思活络,脑子机灵很会察言观色所以倍受燕赫碧的看中,二十岁就当上了护院总管,二十二岁时娶了府中长相水灵的婢女张瑶水做了妻子,还被燕赫碧在府中腾出一间明显要比其他下人都要好上一些的屋子做婚房,也算是给予他的赏赐了,从那以后袁三宝干活就更加卖力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带着一帮人将偌大的庭院打扫的井井有条,恨不得连一粒尘土都看不见。袁三宝走到燕飞秋面前,点头哈腰的对她以表尊敬。燕飞秋先是说道:“昨天的事情实在对不起,本小姐也是被逼无奈啊!”

袁三宝嘿嘿一笑说道:“什么事啊?大小姐莫不是记错了!”

燕飞秋看着袁三宝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暗自思量:“看来护院总管也不是白干的,全他娘的是人精。”

随后说道:“袁小哥起的这样早不怕嫂子怪罪吗?”

袁三宝摆手说道:“她能怪罪个啥?俺每个月的工钱都一文不少给了她,她晚上总是让我说说她休工时买的衣服首饰什么的好不好看,都快烦死了。”

燕飞秋没有说什么,总逛青楼的她自然知道对于绝大多数男子而言女子身上一丝不挂的样子的样子才是最好看的,剩下穿再名贵华丽的衣裳也是白搭。燕飞秋顿了一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再接着向下聊下去,从腰间抽出一张纸条说道:“按照这纸条上所写的东西到集市上全部买来,记住!一样都不能少。”

袁三宝点了点头,倒是没有急着拆开纸条看其中所写,带上六七个扈从急冲冲的出了府。......辰时,府上众人大多都起了床,母子吃过了一桌子的清淡早餐后,坐在轮椅上的燕天高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看着燕飞秋说道:“妹子,你昨晚和我说的新鲜吃食玩意在哪里呢?我可是留着肚子呢!”

燕飞秋嘻嘻一笑说道:“哥哥莫不是昨晚馋的一宿都没有睡觉吧!”

燕天高开玩笑说道:“半宿,半宿。”

柳爱可看着自己的一对子女像是背着自己说些什么悄悄话,打了一下燕飞秋的胳膊说道:“你少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省的你父亲再将你暴打一顿。”

燕飞秋不以为然,朝着母亲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说道:“这次若是弄好了,说不定父亲就能将银子给足,让我好好出去潇洒几日。”

柳爱可拿右手食指杵了用力杵了一下她的脑袋骂道:“做梦去吧!若是再让你父亲生气,我就活活剥了你一层皮。”

燕飞秋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不会,不会,母亲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大约刚过辰时,袁三宝和其他几个扈从便都气喘吁吁地回到了府邸,他们可是大包小包的买回来很多东西,足有一百多斤重量,走了约莫十里路,不禁有些汗流浃背。一位长相精致的丫鬟便连忙给他端茶送水为他擦拭脸上黄豆大小的细汗显得无微不至,而他却对那丫鬟嘿嘿的傻笑,时不时的还会摸上一摸她细嫩的小手,那丫鬟也会和他眉目传情,两人的关系显得相当的亲密。“袁小哥辛苦,嫂子可真贤惠,东西你们都买全了吗?”

听到了些声响的燕天高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看见袁三宝和那丫鬟模样的女子眉目传情笑着打趣,并询问了一番购买情况。袁三宝点了点头说道:“买全了,新鲜的绵羊后腿肉三十斤,,猪后腿里脊肉四十斤,还专门按照大小姐的吩咐买了十个炭炉子,两千个木签子,茴香胡椒辣椒精盐也买了不少,另外还有些新鲜蔬菜茄子蘑菇等等。小的可是走了十多里路啊!累死小的了!”

燕飞秋打开那些装满食物和佐料的包裹,仔细检查了一边确认分毫不差后,叫来负责厨房做菜的伙夫老王头和几个负责打杂的助手,老王头真名叫做王大扛,是一个半百左右的矮胖男子,在府中做了十年的伙夫,是这商安城本地人,平时的工作也很简单,就是每日不到卯时来到府邸,每日申时左右就可离去,负责府中上下数十人的一日三餐,最初的工钱是每月五十两银子,但由于王大扛厨艺精湛而且对做菜这方面很有天赋和钻研精神,经常变着花样给府上众人做以前从未吃过的美味,令的众人一个个的赞不绝口,对此一向冷漠刻薄的知府大人燕赫碧都不免对他连连夸赞,说什么吃了大扛的菜以后对于外面的那些山珍海味便会觉得索然无味。王大扛看了袁三宝买了这么多硬货猛货,傻傻的笑了笑说道:“小姐,小的给您做一道红烧牛肉和清真羊肉如何?”

燕飞秋摆了摆手说道:“王大厨,今来个新鲜吃法,本小姐前些时日在外游玩看到些北面来的商贩,也不知是我大虞国边境地带的子民还是金野国的商人,他们将这绵羊身上的后腿肉,黄牛身上的牛奖巷肉还有家猪身上的后腿里脊肉切成了指甲大小的薄片,然后将洋葱切成块状将它们腌制个一个时辰左右,最后用一尺长短的木签子将它们穿联在一块,一根木签子上有五到八块大小几乎相等的肉块放到炭火上烘烤,其间再辅以各种佐料,如茴香,粮油,盐,香葱,胡椒粉等等,等到肉被彻底烤熟也就可以吃了。对了,还可以烤整只的羊腿或是全羊,味道更是美味极了。”

柳爱可听了燕飞秋的叙述下意识的咽了咽欲要从嘴角流溢而出的口水,心中想到你这孩子可真会吃啊!这商安城有几个男孩子比你还活的潇洒。既然燕飞秋将事情都吩咐下去,大家也就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各负其责,该切肉的切肉,该腌制的腌制,该洗菜的洗菜,该串肉的串肉,一时间忙的好不乐乎,毕竟九十斤肉可不是什么小数量,燕飞秋粗略的一酸大约能穿两千串上下,对于这庞大的工作量,府中的婢女扈从们又是第一次做,手法生硬笨拙的很,有几个不太机灵的扈从婢女甚至都将手指肚给刺得出了血,自己虽然是大小姐,但却万万没有在一旁坐着看着坐享其成然后张个大嘴就知道一顿胡吃海喝的道理,便和他们一起进入了穿串的大队伍里,便是柳爱可和燕天高也如他们一样开始穿起串来,整座一个知府府邸都是一副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虽然速度很慢,但架不住人多,除了最后的烤串环节外其他所有的程序都在三个时辰内全部解决无比。已是申时,不知不觉刚刚还在头顶上的白黄烈日已到了西边变成了一轮通红的巨大球体,燃烧着自己最后一丝的光泽,将朵朵如棉花般的云翳照耀的恍若灼烧一般十分的绚烂壮观,天气也早已不像正午辰时那般炽热,三两缕清凉的晚风拂面,知府府邸的人们那叫一个惬意啊!与此同时浩浩荡荡的巨量工程也全部完毕,只剩下食用前的最后一步——烧烤。燕飞秋命令扈从仆役将炭块放入炭炉子当中生火,待火势正旺时分再将串好的肉串放至上面烘烤,并叫他们要时不时的转动肉串,以至于要让每一面都被烤的均匀,同时将茴香等佐料撒在肉串上,不一会每一座炭炉子前便有一道灰烟快速升起似袅袅炊烟飘向天空之中,但灰烟之中却是有一股令人沉醉的肉香味道。“小姐,你真厉害,咱俩就吃了两次你就知道怎么做了。跟着小姐混就是好!”

“那是,所以你要一直跟着小姐我混。”

米花跟燕飞秋一人手中拿了十多个肉串坐在炭炉子前闲聊说话,外人一看就知道主仆二人的关系好到了极致。燕飞秋颇显豪迈却是小声的又对米花说道:“以前我常常和你说整个知府府邸中的丫鬟就数你米花走了狗屎运跟了本小姐,你看看其他丫鬟每天不是干这就是干那,你呢?每天小姐我不是带你下馆子就是带你上青楼,一般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都没有你这命。”

米花傻傻的嘿嘿一笑说道:“小姐,米花不是走了狗屎运了,而是走了龙屎运了,米花有的时候竟是认为小姐你就是米花的亲姐姐,但是有的时候和小姐在一起也挺害怕的,比如说昨天......”“死丫头,人家都是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昨天那是个意外,一百次都出现不了一次的意外。不跟你这只懂拆台的货色说话了!”

燕飞秋瞪了她一眼说道,右脚抬起轻轻地在她绣花鞋踩了一脚,回过头来又给了她一个笑脸,示意只是和她开开玩笑,叫她别往心里面去。“母亲,哥哥,肉串烤好了,这个要趁热吃,一会凉了肉就硬了不好吃了。”

燕飞秋说道,十分孝顺的双手捧了二十多个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拿给母亲和哥哥。两人各自接过一个肉串,吹了吹而后慢慢地把大小相对均匀滚烫吱吱冒油的肉块从木签子上撸下,咂吧咂吧嘴慢慢的咀嚼最后下咽,眼中都不禁流露出惊喜认可的目光。柳爱可笑得花枝招展说道:“我的好闺女,真不是在外边白混的,竟能弄出如此的美味,来来来!把这些都给我,你再去给我和你哥烤五十个去。”

燕飞秋佯装愤怒双手插腰说道:“还真拿本小姐当成酒楼里任人差遣的小二了!”

柳爱可也是一副乐天性子说道:“这是爷给你的赏钱,快去。”

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十两的银锭随意丢给了她。燕飞秋接过银锭后使劲用力擦了擦,而后用两排皓齿咬了咬,十分窃喜的将银锭夹在腰带间说道:“爷等着五十个肉串马上来。”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今晚全场的单本小姐都买了。”

燕飞秋环顾拼命对付美味肉串的人们大声说道,应该是学那在酒楼妓院一掷千金的主,反正她自己从来不是那样的人,她在外头只会吃白食,只会仗着知府大小姐的身份为非作歹。“谢谢大小姐!”

众人虽明知燕飞秋不会算计自家的下人,但还是十分配合的站起身来朝她抱拳感谢,竟是像商量好了一样异口同声地说道:“小的谢过大小姐!大小姐乃是我商安城唯一的女中豪杰是也!”

燕飞秋听到众人如此的溢美之词,着实是有些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抱拳周遭还礼说道:“多谢!多谢!”

“我这离的老远就看见家里乌烟瘴气的,以为是家里被贼人点了,走近了听见这么多人冲你道谢就知道是你带着府里的众人玩闹,你说说你我才将你关了一天,你就给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要是将你关个十天半月的你还不得上天啊!”

一道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中,令得众人已经沸腾的情绪一下子降温不少,立即都变得拘谨起来,纷纷朝着那个年约不惑身材不高的男子鞠身行礼,异口同声说道:“老爷!”

男子察觉众人在看见自己以后变化如此之大,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常年严肃的脸上勉强的挤露出一丝有些不自然的笑意说道:“本老爷有那么好怕吗?既然都已经吃上乐呵上了,那就继续吧!你们在吃什么吃的这样开心,来!给我拿一些!”

“父亲大人,肉串来了!”

燕飞秋说道,像是酒馆小二般双手拿了几十个热气冒油香喷喷的肉串来到男子面前。“味道很不错,比商安城中那几个小商小贩卖的好吃多了。”

男子正是燕赫碧,他吃了两根肉串望着燕飞秋说道,不住的赞赏。“那可不?谁让你女儿我冰雪聪明,做什么一看就会。”

燕飞秋听见父亲的赞赏,鼻子翘上天开始自吹自擂。燕赫碧罕见的看着她流露出慈祥笑意,没有拿着肉串的右手抬起擦了擦她脸上的黑烟说道:“哪里像个女孩子家,烤几个肉串像是趴煤堆了似的,把小脸弄得这么脏兮兮的,小心以后没人敢娶你嫁不出去。”

燕飞秋见缝插针,罕见的对燕赫碧撒娇调笑说道:“女儿长得这般好看,一定会有人喜欢的,再者说父亲您身居高位,就是有人不喜欢您女儿我,也得喜欢您这个在商安城中官帽子最大的岳丈不是,所以您根本就不用担心女儿能不能嫁的出去,女儿我现在就是不喜欢讨论自己的婚事,等我二十以后再说吧!”

燕赫碧有些不解的问道:“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子似你这么大年龄一般都早早嫁了,为什么你要等到二十岁以后?”

燕飞秋撒娇请求的说道:“人家不是还没有疯够玩够吗!父亲大人,您就别跟小的生气了,女儿我从今以后洗心革面再也不做那让你丢人现眼的勾当了,您就行行好解了女儿的禁足,否则女儿天天闲着没事带着这么多人大吃大喝的,女儿真的怕你荷包中的哪一点俸禄经不起女儿的几次折腾啊!”

燕赫碧听后一脸玩味的看着她说道:“你是在威胁为父?”

燕飞秋使劲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女儿哪敢呀!只不过女儿野惯了,冷不丁要女儿天天在家呆着时间一久女儿怕一时想不开寻死觅活。”

燕赫碧再一次说道:“你就是在威胁我!”

燕飞秋双手握住他的左臂摇曳了几下说道:“好父亲,帅父亲,女儿再以后两天出去一天还不好吗?剩下的一天女儿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都不去。”

燕赫碧摇了摇头说道:“你呀!你呀!今日我起早替你将那些富贾豪绅骗来的钱还了回去,现在你在这商安城的名声可是冰火两重天,但说到底还是比较好的,最起码那些数量极多的小商小贩对你的评价还不错,都在说如果再让你算命几次就可以在商安城中位置最好的地皮上买地了。”

燕飞秋颇显自豪却又恬不知耻地说道:“本女侠这叫做劫富济贫,父亲你再多吃几个肉串,就在这么说定了,以后我隔一天出去也一次,一次你也别多给,就四五十两银子就够。”

燕赫碧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吃着味道好极的肉串,将几十个肉串一口气吃完说道:“今日咱们商安城掌管五千骑兵的骑督陆大柯派人给我寄了一封信,想要明日邀请咱们父女二人去他的都督府上一叙。”

燕飞秋有些疑惑的问道:“父亲您跟他很熟吗?”

燕赫碧说道:“不熟,但是你和他的儿子很熟,熟到要拿衙仗打人家的屁股。”

燕飞秋心中叹息一声‘冤家路窄’而后说道:“哦!我明白了,看来他是要代他的儿子向咱们父女赔罪啊!官大一级将人压死就是好,有的时候还真能颠倒黑白。”

燕赫碧听了她的混账话,恨不得一巴掌将她抽的半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吃了她那么多肉串,回手就给她一顿胖揍怎么说也是不厚道的事情,脸上挂着勉强挂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见了那陆大柯陆传青不能摆出一点大小姐的架子,毕竟是你有错在先给人家添麻烦,到时候你先认错,之后大家其乐融融的吃个饭也就那么回事了。”

燕飞秋也不敢太恃宠而骄讨价还价,毕竟他老子给她好脸色的时候不多,她是真的不敢得寸进尺。乐呵呵的说道:“我知道了!父亲我再去给你烤串去。”

燕赫碧走到柳爱可和燕天高身旁,燕天高懒得搭理这个没事就在家里作威作福的老子,朝身边烤串的仆役嚷嚷快点再给他烤三十个肉串,直接将头扭到了一边不去看笑着脸走过来向他卖好的燕赫碧,让这位一家之主看上去很是丢人现眼,但好在燕赫碧似乎早已习惯了在儿子面前低人一等的地位姿态,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心里不畅快这等负面的情绪,走到柳爱可身边,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俯身贴耳和她说了几声悄悄话,似乎再为昨夜的冲动行为向她道歉,让柳爱可感动的落了几滴眼泪,怕被下人们看见快速使劲的擦了擦。之后燕赫碧便同几位府内主要的管事屈尊降贵的喝了几杯浊酒闲聊几句家常,将他们弄得受宠若惊得几乎要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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