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萧鹰扬脑子糊涂,在这胡言乱语。这是他昨日一夜想到的处理方法。
国师去世,必须要一员能堪大任的臣子镇守朝堂。他本来考虑的首先是陈阳。
陈阳本为太师,做国师的活也找不到弊病。
可问题就出在陈阳被太多人针对,他可不想陈阳就这么被耗尽精力。
左思右想,便把目标放到太子府幕僚身上。
作为太子幕僚,以后必然要做事的。
现在找出一位提前磨练着,到时候也好威慑那些有二心的文士们。
什么!
武将怎么办?
武将第一人本就是戚去疾,不然,为何和戚家联姻?
此时,萧道奇恍然之间好像已经明白父皇为什么会这么做。同时,他也想到了推荐谁进入朝中为官。
邱俊……算了吧。
有些能力,但有局限性。
唯有庞元这类人物,才适合。
“今日儿臣回去,就把人带进宫中,到时候,父皇随便考验便可。”
“嗯。”
继续走着,散步着。
因为伍子询的离世,其实萧鹰扬脑子里想法很多,多到已经开始为了萧道奇提前铺路。
他想过,若是氏族灭亡之日,也该是他差不多颐养天年的时候了,这些年乏了,也累了。
“陛下今日有心事啊!就算我们两也不说分毫。”
陈阳习惯性话痨了一句。
萧鹰扬回头看着他,也不懊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能这般和我说话,伍家那边想到办法了?”
陈阳道:“简单,陛下不是封国师为祁山王了吗?到时候子承父位,让伍备带着伍家人都到他们封地去带着。我看过伍家生活条件,差劲人意。只怕此次能到封地,一个个得感动稀里哗啦呢。”
封地,简单来说就是国中国。
只要是你封地内的事,都可以自我规划。
相当于一位小皇帝。
伍家这些年过的并不好,甚至和小氏族比起,也弱了许多,就陈阳见过的氏族里,或许就那最为落寞的戚家和他们伍家差不多能比比。
封地,本是伍备的,但伍备因为特殊原因,三年不能过去。三年孝期一过,又得被他陈阳拽着学习。
所以,就是个空名声,一点实权没有。
正是因为伍备无法到底,若是伍家人能过去,一个个还不得乐开了花。
相当于那块封地就是给他们伍家人封的。
“他们能得到这好处,到时候会想到谁?还不得是陛下和国师?”
“一想到这些,就算装,他们也会给国师风风光光办了葬礼。”
“一小块封地而已,等到氏族一灭,随便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把伍家覆灭。伍家……不足为虑!”
“说得好听!”萧鹰扬道:“那你小子实施没有?”
陈阳直接愣住了,眼巴巴看着萧鹰扬,“陛下!我哪敢吩咐这些事?这些事还得陛下亲自下达指令啊!我若是下达,不就越权了吗?”
“算你小子识相。”萧鹰扬评价了一句,也不说明白到底是开心还是芥蒂。
“这件事晚间我就下诏,国师葬礼,不得寒酸了。”
“晚间,把你觉得合适的臣子叫来见朕,朕倒要看看从庄园出来的这些人,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几人就能把庄园和商会一年不到发展成如今的规模。”
“是!”
……
晚间。
乌云笼罩,狂风舞蹈。
或许是伍子询的死让老天都为之哭泣。
今夜……有雨。
天色不好,街道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萧道奇带着庞元,立刻赶到宫殿,进宫面圣。
“父皇,人已经到了。”
门口,萧道奇声音稍微拉高说了一句。
屋内,传来萧鹰扬有些慵懒的声音,“进来吧,外面风大。”
进屋,看着眼前仪态不怒自威的皇帝,这还是庞元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皇帝。他可没有陈阳那种胆量,立马单膝跪地,抱拳作揖,“陛下……”
话还没说出两字,萧鹰扬手一挥,淡淡道:“起来吧,这不是朝堂,不需这些礼节。”
庞元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等待着萧鹰扬说话。
此时,萧鹰扬之所以没有说话,正是全心全意观察着庞元。
庞元看着面带老实,却遮掩不住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神。再加上浑身散发出来的书香之气,怎么看……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朕听说你便是陈阳推举给太子的幕僚?”
“既然是辅佐未来天子之人,必有才学。朕想问问你,氏族该不该除?”
庞元内心自然是有答案的,不过,是第一次见皇帝,一时间也揣测不出皇帝此问的用途,只能随心所想,回道:“陛下,氏族若是不除,则唐国不可强盛。氏族……必除!”
“为什么?”
“自古以来,都是氏族把持国政,氏族的土地,权力过大,造成氏族垄断了朝堂,垄断了所有话语权。”
“每年国库看似有不错的收成,这些,都是氏族压榨百姓得来的,最关键的是,氏族交出来的钱粮或许只有少数,大头……都被他们吞下去了。”
“氏族比国还富裕。一旦战事来临,堂堂大国不就只能让氏族牵着鼻子走?”
“只有氏族泯灭,百姓生活才能提高,国库才能丰富。才能应对可能存在的长时间作战危机。”
听到解释,萧鹰扬似乎还不满足,又道:“那你说说,战争和和平之间该如何抉择?”
庞元道:“战争与和平本就是相辅相成,和平,是通过战争换来的。没有天生的和平。自古以来,强国若是不攻打弱国,对弱国来说便是和平。”
“一个国家,需要组建强军,才能强大!而强军的代价就是资源,钱粮。没有这些,难以组建。这时候,一切问题也回到了原点。氏族!”
“只有灭除那些吃国家钱粮的势力,百姓的钱财才能全部归拢国家。国家,也才能富强。”
“哈哈哈!”
萧鹰扬敞怀一笑,“先前陈阳说商会有卧龙凤雏两人,有军治之才,谋事军论不在他之下。”
“你今日这番话,倒是和当初国师说的一模一样。”
“若是朕没猜错,你就是卧龙凤雏之一吧?”
听到这称呼,庞元也是尴尬极了。
什么卧龙凤雏,那都是陈阳先生吹捧他们的。现在陛下也这么称呼,以后怕是这名字要留一辈子了。
“下官庞元,字士统,陈阳先生曾笑称下官凤雏。”
“凤雏!”萧鹰扬道:“明日开始,你就做一名新任国师吧。”
“不行!”
萧鹰扬似乎自言自语,“国师一职并无实权,再加上国师的特殊性,不能如此。”
“曾经陈阳给朕说过他母国的框架,朕看……你就做左丞相一职吧。”